讨好（3）
阎颜收起逐渐放肆的笑，无聊地剥起桌子上的橘子。
“大人您吃吗？”她端着已经剥好的一颗白白胖胖的橘子问。
黑无常喉结滚动，还是没忍住开口：“我不吃有筋络的橘子。”
吃个橘子都要挑，要不是怕你那根破拂尘，加上还得靠你下去，再加上你地位高，我一定把橘子砸你脸上！
心里叽咕，表面倒是很自觉地开始撕橘子的筋络。
“好了大人，这颗橘子已经被我剥得光溜溜白嫩嫩的了，请您笑纳。”阎颜两手端着那颗橘子，做作的像极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黑无常挑了挑眉，拿过橘子一瓣一瓣塞进嘴里，吃的很快，却又保持儒雅的吃相。
阎颜抽了抽嘴角，开始一颗又一颗解决掉盘子里的橘子。
想着可能还要伺候这个难搞的大人很久很久，阎颜就只能化愤怒为食欲。
“吱嘎——”
房门一开，阎颜根本不敢嚼嘴里塞的橘子，两个腮帮子撑的鼓鼓的，身旁的黑无常见她就差憋着气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鬼？”
这一声吓得阎颜猝不及防咽了橘子，噎得狂捶胸口，五官都拧成一堆。
好不容易咽下去，就看着赵绮芬走出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走进客厅，打开电视。一转身，眯着眼就瞧见桌上那个空空如也的盘子。
阎颜简直后悔死了刚才自己那白痴举动，整整一盘橘子都吃没了。
“我记得小樊不爱吃橘子啊，这怎么…”
老婆婆又看了看满是橘子皮的垃圾桶，自言自语准备坐在阎颜腿上，她一溜烟扑到坐得笔直的黑无常身前，后者瞬间皱眉，像看仇人一样瞪她。
阎颜灰溜溜地退回外婆身边，即使碰不到也很自然地做了个挽着外婆胳膊的样子，细声细语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老是忘记自己是鬼嘛，抱歉抱歉。”
黑无常懒得计较，继续闭上眼睛打坐。
见外婆没有要弄清楚橘子失踪的事件，她松了口气，看了看墙上的钟点，五点半，嗯，是外婆起来的正常时间。
她靠着沙发，困意席卷，羽扇慢慢关上，进入梦乡。
醒来已是九点多了，见外婆在做早餐便忍不住走过去看。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吃早餐啊，阎颜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脑袋。
哇塞！煎饺，豆浆，还有她最爱的牛肉面！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活那么十分钟啊！让她大吃一顿也好啊。
“昨晚走的吗？也不打声招呼。”
赵绮芬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阎颜的房间，把吃的端进客厅。
她做的格外多，饺子整整一大盘，牛肉面也有好多碗，阎颜知道，肯定又是有邻居要来蹭饭。
“阿芬儿，我们来啦！”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五六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婆婆，一进来就换了拖鞋，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吃早餐。
我想吃牛肉面…阎颜被嫌吵的黑无常拖进房间，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们嗦粉。
“大人，我太憋屈了，我真的好想吃！”阎颜想，反正她们都在客厅，那么多碗，外婆那记性应该也记不清吧。
盯了厨房好久，她还是没忍住“偷”了一碗进房间，看了眼黑无常，本来想问，却被驳回。
“我不用。”
那正好，她也不想再去。
天呐！真的好好吃！以前她可是夸外婆这手艺，开店都不是问题，绝对碾压现在很多只求外表不精味道的大厨师。
见她吃得一点形象都没有，黑无常笑了。
阎颜很是不解地看他，俩眉毛怪异地动了动。
“你倒是一点也不避着我。”
“大人，我是个实在的额…鬼，做人的时候整天要装高冷，好像所有事在我眼里都不值一提，但其实我心里慌的打鼓，现在死了我索性自在点。”
瞄了眼黑无常，她又开玩笑道：“不过您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换个人设，这对于我来说小case。”
其实黑无常一开始就想说，她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偏偏是个会说话的，这小嘴一叭叭就停不下来了。
但是反过来想，阎颜的关注点可能在他夸她好看这一点上，就没说。
“你的人设我不感兴趣。”
哼！我以前可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嘞！阎颜心下暗暗得意，瞧着外面似乎没有声响了，才出去洗碗。
黑无常跟着慢慢出了卧室，老人家真的很爱干净，不管是客厅厨房还是小鬼的房间，都打扫得井井有条。
他瞧见电视柜上，可可爱爱的老人背着缺颗门牙但笑得像个小太阳的小女孩，嘴角勾起，眼角微翘。
“大人，我小时候很可爱吧，嘿嘿。”
被阎颜准确捕捉到目光，他毫不慌张地笑出来，“我比较好奇，这么笑不会漏风吗？”
“您真不诚实，我不回答。”
黑无常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又坐在沙发上开始打坐。
“大人，您打坐是在运功吗？”洗完碗阎颜坐到他对面，打开电视随口问了一句。
“看你的电视。”
“哦。”
她特意把电视声音关小，开着她也不看，倒是时不时瞄对面，他骨相很好，可能是阴气重加上一身黑衣，他白的病态，却又不显孱弱，反而有种让人畏惧的强压气场。
黑无常也费解，他身上是有花吗？这么鬼祟地瞄他，电视开着也不看，他实在是被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