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苏人可
一看这名字，我就觉得不吉利。
怪不得别墅，美女，骏马，都能卖，原来都是纸扎做出来的。
从外面看是三层楼，比其他店铺要的大的多。
从店门口走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上都有烛台，上面插着白色的蜡烛，蜡烛长短不一。右手的是三根长蜡烛，左边的烧的更快一些，只有两根短的。
火光摇曳，白色的蜡油不断滴落在烛台上，倒是增添了不少诡异的色彩。
三长两短，这摆法有点不太吉利啊。
墙面倒是没什么异常，与我一开始想的，墙面上会出现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有很大出入。
进去之前，我就把脑子里看过的所有恐怖片里出现鬼怪的画面全部调动起来，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进去的时候，腿肚子还是止不住的发软。
现在，我有点想李为了。
走廊尽头有扇门，是扇木门。门是半掩着的。透过门缝往里看，灯光是明白色，照在地板上，显出一条长长的光影。
“吱呀”一声，我往里推开了木门。
推到一半就推不动了，我低头一看是双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门后有人。”我连忙道歉。
门后的人没说话，慢慢向上看去。老旧的布鞋和棉裤，衣服也是旧样式的。
脸，脸是惨白的。带着恐怖诡异的笑容看着我，眼睛没有瞳孔，像是用毛笔勾画出的眼眶。
是纸人，我被吓了一跳，头撞在了门框上。
小时候家里办丧事不是没有看过。有时候还会有纸马搭配着。夜里守灵的时候都是点根蜡，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纸人上，会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有的纸人很薄，会在墙面映出嘴巴和眼睛。所以小时候，一到晚上守灵的时间，我就跑回房间，躲在被子里。
长大后，看的恐怖片多了，对纸人就没那么害怕了，书上说这叫做恐怖谷效应。一开始用来形容机器人，仿真程度越高，越令人害怕。
后来的木偶，纸人也是这个道理，和人长相越是相似就越让人害怕。
我往前看去，怪不得叫纸扎铺子，店里密密麻麻摆满了纸人，少说有二三十个。
它们都没有点眼睛，老一辈的人说纸人不能点眼睛，点了眼睛是会变成厉鬼的，会找活人索命。
我又往里走了几步，店里的空间本来很大，不过被这些纸人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在往前走的时候，感觉后脑勺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和那晚在走廊的感觉一模一样。
怕不是纸人感觉我进来之后，变活了吧。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再往前走，我听到有人在哼歌。声音很小，但是很好听，听起来很让人安心。我径直往里面走，里面有个柜台。柜台里有道靓丽的身影，一边哼着歌，一边手上像是在缝补着什么。
红色旗袍。
是我梦里出现的女子。
“你好。”我打了声招呼，她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在做手里的活。
她侧着身子，看不太清脸。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说道: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我在传单上看到了这里的招聘信息，不过传单被我弄丢了。”
听到这里，她把手中的活停了下来，把一支笔放在了柜台上。
她的手指很是修长，指甲涂成了淡红色，更衬的她的玉手白如奶油一般漾人。手如柔夷，我一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知道了。
她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美艳的有些过分。我第一眼看向的是她的眼睛。眉宇之间有种超越她年龄的惊世的美，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漂亮到让人心悸的眼睛。娇俏玲珑的瑶鼻生在她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配上她线条优美的双唇，她美得不可方物，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我，我。”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别紧张，想问些什么。”她轻启朱唇，声音十分动人，像是那种成熟的御姐音，配上她的旗袍更加相得益彰。
“我，我想问问有什么要求吗，来应聘的话。还有，还有那个。呃，就是我进来的时候墙坏了，然后，就是怎么出不去了呢。”
我说话支支吾吾的，有点语无伦次，现在就算来个结巴，说话也比我流畅。
也许是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滑稽，她禁不住地笑了一声，笑声像银铃一样动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胆子要大。胆大心细，还有就是有六条员工守则要遵守，剩下就没什么了。嗯,因为那堵墙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的话，是出不去的，你是新来的，进来了当然不给走。”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我其实没怎么听清，都在看她的脸。
以前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女生见到帅哥会花痴尖叫，现在我只想成为她们的一员。
“嗯，嗯嗯。”我连忙点头。
“员工守则是什么？”刚想我就听到了一两句，其中有个什么六条守则，听起来很重要。
“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确定来我们这上班的话，再和你说。”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怎么样，想好要来我们这了吗？”
她在看着我，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目光勾人。
“好，好，我现在就来上班。”
我连忙点头。
花痴学会如果要评选会长的话，我想现在的我当仁不让。
“来，按个手印吧。”她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生死合同之类的字样。
“生死合同？”我有点疑惑。
“在我这里上班，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签这个合同的目的也是为了你好。”她接着说道。
“那就好。”听到这话，我有些安心。
其实这话没什么含金量，就和你去买肉，问肉铺老板这肉新不新鲜一样。他们只会肯定的告诉你，绝对新鲜，然后再夸一堆肉的优点。
可我没法拒绝她，奇怪，她像是对我下了蛊。她每说一句话都酥酥麻麻地，像是说进了我的心缝里。
“在这签个名吗。”我问道。
“嗯，签完再按个手印就行了。”
合同上有一堆小字，我没细看，就和打游戏之前的游戏声明一样，从来没有完整的看过一句话。
我很快拿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林焱。
“印章呢，在哪。”
我抬头看着她询问道。
她轻笑了一声，“我们这里是不用印章的。”
“不用印章？那用什么。”
我接着问道。
她突然凑近到我的身前，抓起我的右手靠近了她的唇边。
她这是在做什么，我没反抗。
她的手冰冰凉凉，勾葱白长用来形容她的手再贴切不过。手指扣在我的手掌上，我想趁机摸摸她的手，但是有贼心没贼胆，怕唐突了她。
她张开樱桃小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我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咬的不是很重，刚到出血的程度。
“喏，印章有了。”她松开我的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姣色，让人不忍心怪她。
我没吭声，用手指重重的按在了合同上。
“这就行了。”
她把合同放在了身后的架子上。
手指虽然不太疼，但还是有些血珠渗出来。
我本来想蹭在衣服上，她回头看见了我的小动作。
“伸出来。”她对我说。
“手？”
我有点不太确定，不过还是抬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她把我的右手抬起，靠近她的唇边。
又咬一口？我心想。
她张开了嘴巴，只是张开够一根手指的高度，然后含住了我的手指。
她，她在。
我有点懵了。
她的双唇很软，和她的手一样有点冰冰凉凉的。
“好了，好了。”我想把手抽回来，我的脸有些发红。
她轻轻咬了一口我的手指，像是在示意她的不满。手指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应该是舌头。紧接着舌尖轻碰了一下流血的伤口，她就松开了我的手。
我低头看了眼手指，手指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伤口也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还在纳闷，抬头就看见她俏皮的舔着舌头，笑盈盈的看着我。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死也要死在这家店里。
双方沉默了一会，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会儿神，也不好总是看她，我就假装四处打量着店里的陈设。
“在这里上班有一些重要事项要清楚，不然小命会保不住，知道吗。”
她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我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听。
“这家纸扎铺子，总共分为三层。一般来说，你只要负责第一层。第二三层，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上去，知道吗。”
“嗯。”我重重点了个头。经历这么多灵异事件的我，已经深知好奇会害死猫这个道理。
“另外的就是，上班要准时，不要迟到早退，尽量不要请假。”她又接着说。
“工资呢。”关于这个我有点担心，万一上了一个月拿到手的是冥币怎么办。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对我说道:
“工资呢，分为两种。活人用的和死人用的，各是一万。”
“死人用的？”我不知道这句是打趣，还是真的。
“对呀，就是死人用的。你看我，是活人，还是死人？”
她说完这句话就直勾勾的看着我，目光有些吓人。
“肯定活人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死人呢。”我连忙说道。
“哦，是吗。”她突然站起身来，凑到我的面前。
我有点不知所措，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她看见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笨蛋，胆子这么小，怎么在这里上班啊。”
其实我刚才已经做好了她变鬼脸的准备，她这么一笑彻底打碎了我的心防。
对嘛，我就说这么好看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鬼嘛。
我跟着也笑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她慢慢起身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和我猜的没错是高跟鞋，原本她的身形就十分挺拔，配上高跟鞋和旗袍更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高跟鞋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她站在我的身边要比我高出一个头，一下子就让我感觉到了压迫感。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苏人可。”
“苏人可，这名字很好听，名字美人更美。”我说道。
她轻笑了一下，说道:
“你可真会说话。那你的名字呢，刚才你签名的时候没仔细看。”
“我叫林焱，焱是三个火字组成的焱字。”我回答道。
“哦？林焱，那你的阳气是不是很足啊。”她说这话的时候，靠在我的耳边，语气轻柔又有点挑逗，我的大脑一下就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