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故事与道理
第118章 故事与道理
鲜血有些妖艳欲滴，有些刺眼，亦也有明亮。死的人也不算少，都是些武灵，大多为云家的人。
明明是青天白日，在场的人却能感觉到一股寒意，烈阳高悬也没那么炎热了。
云璐脸上血渍沾染，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眼底有一抹深埋的决然，姣好的面容上悲愤交加，那是对命运的无力，愤上苍之不公。
倒地声，断裂声，哀鸣声，嚎叫声，金属交织声…………
惨不忍睹，血流成河，悲戚戚焉。
龙凌那一颗少年心再一次被刺痛，家族一词真的太过沉重，灭族一言让龙凌难以抑制的发狂。
少年心，手中剑，一抹仇！
虽不见龙家被灭族时的场景，但龙凌心中无数次想象，却到中途被自己亲手遏制，有些难以言表，有些微微颤抖。
原来还是个少年，原来自己已经很久不清楚自己还是个少年，少年心中的伤被再再一次无情的命运撕开了一角。
也许当初龙家也便是这般被人屠戮一空，龙凌摇摇头，不！一定比这还惨，龙家有老人、女人、还有孩子……那些孩子大的有十八九岁，不久的将来也是龙家的主力……小的有三四岁，他们什么也不懂，只会哭闹耍皮……
龙凌笑了，笑着哭了！
战斗并没有因为龙凌而停止，云家势死反扑，欲死战不休。而洪家肆意疯狂，高歌猛进，他们心中无比膨胀、狂热。
家族在他们眼中是一切，是生存的根本，也是一座牢，困住所有人的牢，同样也困住了龙凌。
“孩子，你们走吧！毕竟你们不是云家人。”命不久矣的老人像是吊着一口气，他想守着家族到最后一刻，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三胖子有些无力，抬头看向龙凌，像是询问。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定然转身离去，可如今似乎哪里有些不同……
龙凌轻轻摇头，没有言语，但似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决定。
剑在手中，护在老人的身旁，就像守护着那已经入土的龙飞宇，那个严厉而又和蔼的爷爷。
眼前的老人与他多么的相似，都是那么的执拗，对家族那种来自灵魂深处，流淌于血液的感情。
他们活着家族便是他们的一切，生为家族，命不停息，家族如生。
有风吹过，老者脸上闪过了一丝浮动，他想放声嘶吼，又凝视远方，似乎想要看透云家的未来。久久……他还是垂下了眼角，沉重的眼皮如包袱一般缓缓落下。双目在这一刻合上了。
龙凌叹了口气，逝者如斯，云家悲歌却还没有终段，阴云滚滚正在云家人的上空。
自始至终，龙凌没答过一句话，也不曾与老人说过一句话，他就这般平静的离去了，或许他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守着云家。
也许再过几年，杀的人多了，见的死人也多了，龙凌也许会麻木，心中再也惊不起波澜。
“胖子，你说人活一世，最终为了什么？”龙凌开口问道，三胖子听不出半点情感，却心中突生一种别扭，不是滋味。
“管他为了什么……”龙凌像自问自答，又像是找不到答案。
三胖子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笑得很灿烂，笑什么呢？三胖子也不知道。
龙凌提剑便上，专攻那些根基不稳，功力有些虚浮的武灵。
龙凌如剑，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桀桀…………小辈，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吗？”一道身影兀的立在龙凌胸前，似乎洪瑞早已锁定了龙凌。
龙凌不语，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一名武皇。
“当真有趣！”洪瑞脸上闪过一抹寒光，似乎是龙凌将他盯的有些恼了。
“那晚，夜静得可怕，黑暗吞噬了大地，连月华也悄然归避，有人在梦中呢喃呓语，有人根本无法入眠，我不知何时沉沉睡去…………”龙凌像讲述一个故事，却又像讲述一个事实！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洪家的人，冰冷发寒的匕首，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们就像一群幽灵，也像极了一群恶鬼！面带黑巾，我却能想象他们那如恶鬼般凶残的嘴面…………”
“毫无感情，没有任何波动，一下子就割开了一人佣兵的喉咙，他想嘶喊，他想呼救！可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你们洪家人，他们没有停歇，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割开他们的喉咙！车队在一百多人，唯有四个人活了下来，其于的人他们都死在了那一夜，他们中有商人、平民、老人、妇女、孩子、佣兵……那一夜对我来说也是彻骨的寒冷与无尽的黑暗……”
“从心底里想为他们做点事，做一些小事…………”
龙凌话音戛然而止！
一只枯老的手毫无征兆的掐住了龙凌的脖子，龙凌只感觉喉咙一紧，声音便发出来了。
洪瑞面目狰狞，将龙凌缓缓举高，龙凌脸颊惨白泛红，双脚已然离地。
三胖子手持无极天碑冲来，却感觉自己未能进分毫，空间一滞，庞大的身躯便这般飞了出去，砸进了一堵墙内！
云璐自然与洪武光交织在一起，打得难分伯仲，只得心中暗急，无力救援龙凌。
“无辜之人杀了便杀了，谁能奈何我洪家，难道就凭你这等无知小辈，告诉你！世间不平事多了去了，难道你还要一一管过来不可？强者一怒，伏尸百万，谁又敢言他们半句不是？”洪瑞看着手中挣扎不断的龙凌讥讽道。
“你所之言，当真可笑！可曾听过，屠一是罪，屠百为雄！”
见龙凌始终不求饶，他便更加想要在言语方面击垮他，似乎说了些道理，对，没错，那是强者书写的道理。
“哈哈……咳咳……”惨笑声中，龙凌并没有求饶，却又是夹杂了不屑与讥讽。
“你……找死！”洪瑞大怒，欲一下子了结了龙凌的生命，却不料眼皮狂跳，抬眼一看，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定眼再一看，是一座巨大石碑。
君级！！武器！！
气息定然不会错，这看似普通的石碑一定是君级武器。
心中无比骇然，元晶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还没出现过君级至宝，这次为什么出现了，而且还是冲自己而来。
想罢，手中的龙凌被他甩飞出去，落到百丈之远，剧烈的疼痛袭卷全身，手臂已然断裂，定然是洪瑞故意为之，可伴随而来的却是呼吸的顺畅。久违的空气让龙凌感觉自己还活着。
“轰隆……轰隆……”
天碑轰下，武皇退让，地面自天碑为中心龟裂开来，尘土飞扬，大战中的人也被惊得忘了战斗，一脸惊恐的看着参天巨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