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甘
屋顶,地上,墙面,都被贴满的符咒,陈极仔细看看,他终于知道怀里的这个坛子是怎么炼制的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也有着底线,谁知道,居然还有着这么无法无天的炼器法。
这一刻,他才明白 ,为什么各大门派之中的秘术宁可失传,绝不外传 ,因为人心难辨,善恶难分啊 。
古往今来,关于善恶正邪的分辨,各门各派都有争端,这个争端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一直没有变出一个所以然来 。
但是所有的门派乎都守着一个原则 ,就是秘术绝不外传 。
修士,修士,修着修着就忘记了自己,为了追求力量 ,无所不用其极 。
在欲望中迷失自己 ,即使那些人惊才艳艳 ,做出来的事情 ,确实臭名昭著 。
修士之中,有人道貌岸然 ,有人阴邪卑鄙 ,有人温文尔雅 ,有人豪迈大气 ……
千人千相,也正是因为如此 ,许多门派开山收徒 ,在前几年 都不传其本事 ,只打根基,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为了观察他的人品 。
以前陈极对于这些规矩嗤之以鼻,如今却是深以为然 。
在秦羽墨疑惑的目光中,陈极诉说着这些符咒的作用,“茅山的安魂符箓,定神符箓,神霄道的七杀符箓”
一道一道,陈极都讲解了它的作用,每个人就如同听故事一样,看他们的神情 ,到时候没有人不信 。
陈极思索了一下 ,估计这群特警身份也不一般 。估计也是官家特殊部门的人吧,看来他们之前已经接触过江湖上的人了。
此刻这个房间之内,除了布满符箓咒文之外,只有这一张床,这张床上,还有着一对儿男女。
看见那个男的,陈极脑子嗡的一声 ,这不正是之前五鬼搬山之中的一人吗?
陈极仔细看了一下 ,两个人一丝不挂,相互面对面跪着,头向天空仰着,同时还张着嘴,就如同向天乞食一般。
两个人全身发青,暗青,那是皮肤下的血液迸溅,流到皮肤之下,然而皮肤不破,随后血液凝固,从而造成的现象。
要达到这种程度 ,需要达到暗劲,在人活着的时候,将全身的毛细血管儿震碎,才能造成这种样子 。
陈极见秦羽墨疑惑,就开口解释,这种情况 ,人在活着的时候 ,全身毛细血管破碎 ,并不会感觉到疼痛 ,只是痒 。
被破坏的是毛细血管 ,神经末梢并没有损伤 ,感受不到痛 。
可是这种感觉也不好受 ,就如同蚂蚁在身体皮肤之下爬 ,那是血液流动造成的 。
人的皮肤是有弹性的 ,可以重装不少血液 ,一直等到毛细血管儿上的血液 流到可以致人死亡的程度,这种痒才会结束 。
陈极察觉到了秦羽墨身上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最后又看了看那女的 ,这女的居然跟陈极收了的那一只厉鬼长得一样 ,陈极脑海里闪过隔壁村庄的那具女尸,【那她又是谁?】
显然秦羽墨也发现了 ,立刻询问 隔壁村的那一具女尸的身份调查的情况 。
陈极打开葫芦,放出那个女鬼,那女鬼一进到房间,就如遭重击 ,整个身形瞬间小了一圈儿 。
陈极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屋内全部都写了符文 贴了符纸。立刻将她收回来。
【抱歉抱歉,我的过失。】
也不管那女鬼听不听得到,只要自己听到,能够安慰自己不安的心就可以 。
“老陈!”
秦羽墨的声音将陈极的神思拉了回来,“老陈,这怎么整?”
陈极一愣,这是要自己拿主意?思索了一会儿,“先揭下符纸,要小心点儿 ,这些东西还能用 。尸体先不要动。”
陈极转身出了屋子,心情很是沉重,走到一个阴影处,放出那只女鬼。
想要跟她沟通一下 问问情况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 ,并不是说不知道怎么跟她谈 。
而是,阴阳相隔,听不见说什么 ,陈极听不见那女鬼说什么 ,这只女鬼也听不见陈极说什么 。
无法沟通。
最后好像是想起什么 ,陈琪转身走了回去 ,“揭符纸的时候,可以沾少量的水,不要破坏朱砂就行。 ”
秦羽墨瞬间懂了,然后转身叮嘱他们 。
再一次回到那女鬼跟前 ,陈极张了张嘴 ,又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
“嗨。”
叹了口气 ,心中的不甘和憋屈 ,让陈极很不舒服 ,他知道是因为同情这位女子的遭遇 ,就是这种感觉 ,让陈极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一股暴虐的情绪充斥。
陈极转身要走 ,那女鬼突然间跪在地上 ,一个头就磕了下去 ,一连三个 。
虽然听不见响声 ,但是这女鬼的动作,让陈极心中一抖。
不知为何 ,眼泪中总有泪水转出 ,强行忍了回去 ,又再次转了出来 。
【兔死狐悲吗?】
同情这东西 ,总是让人心酸和后悔 。心酸他们的遭遇 ,后悔自己的无可奈何 。
同样生而为人 ,为什么有人如此残忍 ,又为什么有人如此可怜 。
“老陈,你怎么了?”
秦羽墨一出房间,就看见了陈极,只是有些不对劲儿。
陈极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没什么。”
“心里不好受吧。”
陈极点了点头,“不甘心啊。”
秦羽墨也叹了一口气,“生命是可贵的,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
可是总有人不清楚这一点 ,自己能够生活在这个世上 ,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
总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因为自己的能力,这是其他的一些东西认为自己高高在上 ,可以对其他的生命为所欲为 这就是犯罪了。”
“这个世界上,是每刻都有犯罪的行为在发生 ,我们管不了整个世界 ,也无法监督每时每刻,只能管好自己的 目之所及 ,和我接触到的每一件不平事 。你说呢?老陈。 ”
陈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这样的事儿 ,我们之前也接触过 ,很无力,根本就抓不住他们,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手段逃脱 。”
秦羽墨显得很无力,“我这采取的证据 根本无法作为证据 来给他们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