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牵手的代价
被杨妍这样一质问，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但我还是回道：“就是路过一女的，不必在意。”
“什么叫路过一女的，又什么叫不必在意？我叫陈莹莹，给我记住了。”
可能杨妍是新转来这个学校的缘故，对陈莹莹的大名应该没什么耳闻，但她却惊讶道：“原来你就是陈叔的那个女儿陈莹莹啊，之前一直听陈叔说她女儿很漂亮，终于见到本尊了，幸会幸会。”
我没想到杨妍竟然有所听说，光是将陈莹莹爸爸一个陈叔陈叔的叫，一看他们关系就不错。
“你认识我爸？”陈莹莹感到惊讶。
“我爸杨文跟你爸陈舒华在工作上老建交了啊。”杨妍道。
“杨妍？”陈莹莹疑惑道，看来他爸陈舒华是有跟她提过杨妍的。
杨妍兴奋的点点头。
陈莹莹突然朝杨妍拥过去，激动道：“原来你就是杨妍啊，以前经常听我爸说有个叫杨妍的姑娘比我大一岁，是我的姐姐，学习特别好，让我向她学习，当时我就纳闷了，我连人都没见过，怎么向她学习呢，后来我爸答应我去见你，可由于你爸好像出了什么事，导致我爸死活都不愿意再带我来见你了。”
杨妍见陈莹莹这么激动的样子，也回应着陈莹莹的拥抱。
陈莹莹的眼角旁竟闪过一滴泪水。
“杨姐姐！”
“陈妹妹。”
一次偶遇，竟然成了一对姐妹的相认现场。
我说道：“你们别这么激动啊，好歹也要考虑考虑我的存在啊。”
只见两女齐声回道：“一边去。”
陈莹莹就这样贴在杨妍的耳朵旁，好似在诉说什么。
杨妍也对陈莹莹的处境表示同情，她对陈莹莹许诺道：“没事，以后有啥困难就跟姐姐说，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虽然不知道陈莹莹跟杨妍说了些什么，肯定是说跟她家庭有关的，因为她们俩只有这方面的话题了。
我不再管这两个女生了，朝小李那个拍摄地点走去，看他的样子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走到小李身旁，笑了笑对他表示抱歉，小李这人也挺大度的，没有责怪我什么。
在我重新整理服装的时候，小李向我问道：“刚刚那个女生应该跟你关系很好吧？”
我有些疑惑不解：“那个？”
因为刚刚陈莹莹也在场我不知道他说的是陈莹莹还是杨妍。
“就是跟你一起来拍照的那个学姐啊。”
“我和她啊……是死对头。”
对于杨妍这样的女生，说不喜欢是真不喜欢，但也真的讨厌不起来，她的性格实在是太较真了，以至于一句话就也有解决的事情需要解释很久才能解释清楚。
“陌本，你说我什么？”这时一声质问从我身后传来，没想到这巧不巧被杨妍听到了，可是她前不久还在跟陈莹莹聊天来着。
我转过身去，答非所问道：“杨妍，你怎么了来了。”
“别叫我名字。”杨妍这么一说我顿时头脑一懵。
“叫组长！”
我顿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之前还跟杨妍成立了芊芊追求小组这件事。
“是，组长。”
“问你话呢，你之前说我是你什么？”
“死……当然是好朋友啊！”
“哼，油嘴滑舌，是吧死对头？”杨妍笑道。
不知为何，这微笑有点危险……
在拍摄的时候，杨妍也没走多远，就待在摄影师小李旁看着我拍，由于有个大美女在我身旁盯着，我是有点紧张的，摆出来的动作多少有点僵硬。
“陌本你动作能不能自然一点？来你来摄像机这看看你的动作。”杨妍却先开口了。
我走过去一看，确实如此，不光是动作，就连表情都有些许僵硬。
“我尽力了……”其实只要杨妍不在这里盯着看我也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你都还没努力，就说尽力了？来本小姐来教你什么叫摆pose。”
杨妍走到摄影机对着的那个位置，然后摆了一个极为酷的姿势，左手叉腰，左手自然下垂，头往一侧歪着，眼神极为冷漠，堪称表情管理大师。
她的那身白色的裙子与她此时的动作极为不搭，要是换上黑色礼服裙就显得极为霸气了，不光是男生，女生都很难以抵挡住她的霸气。
“看到没，陌本，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像个娘们似的像啥样？”杨妍指责道。
我又像个娘们了？我不就是动作很僵硬了一些吗？
杨妍换下后，我又走到摄影机位前，克服心中的恐惧，照着杨妍之前摆的那个pose重新摆了一遍。
杨妍鼓了鼓掌道：“这不就好多了吗，挺帅的嘛。”
面对杨妍的称赞，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别了别头。
我和杨妍分别在运动场取完景后，小李就带着我们去其他定好的地点取景了。
一个小时后，我和杨妍一起坐在花坛旁摇椅上休息。
摄影师小李从大本营那拿了两瓶水，递给了我，我接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递给杨妍，而是将瓶子拧开后递给递给了她。
杨妍笑了笑：“没想到我组员还是挺贴心的嘛。”
我却不以为然：“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话说的是这么轻松，其实我和杨妍都很累，可不光是我们，拍摄的小李也很累，一个人坐在树荫下休息。
杨妍轻轻用脚掂地面，摇椅就自然的摆起来了。
一阵阵微风从树与树，叶片之间吹来，清凉着我们的心，伴随着摇椅轻微的摆动，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想小睡一会。
突然身边的杨妍有些生气的摇了摇我，待我睁开眼睛后，杨妍对我说道：“你倒好，光想着享受了，也来帮我摇摇椅子让我享受一下啊。”
我就说摇椅怎么一直在摇了，其实是杨妍不断的在掂着地面。
我也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也用脚掂着地面。可能我是男生的缘故，力气比较大，所以摇椅摇摆的幅度也比杨妍先前掂的大。
杨妍有些懊恼，但语气中又带着些柔软：“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你让我一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我也放慢了掂动地面的频率，摇椅顿时就慢了起来。我看向杨妍，她也像我先前那样轻微的闭上了眼睛，但有所不同的是她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身子也朝我这一侧倾，渐渐的，就靠在了我的肩上，她朦胧睡意的样子让人很是喜欢。
突然，我看见小李提着摄像机偷偷的走在我们前面，对准我们。
在我看向小李的时候，他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在我理解了小李的意图后，我也很是配合的，将头朝杨妍靠着我的另一侧看去。
树上偏黄的落叶似乎也经受不起微风的吹拂，翩然落下。
而这树叶还没归落于土壤上，却被小李永远的定格在了画面上。
……
“啊——陌本，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一下啊？”杨妍很是自责，她觉得自己耽误了拍摄的时间。
“没事啊，既然没时间了干脆了不拍了。”
杨妍很是委屈，说道：“那我们俩的合集咋办？”
“自然是没有了啊，反正我们各自的写真集拍好了就行了。”
杨妍用力的敲了敲我，气愤道：“你不知道那个拍合集的机会我是怎么争取过来的吗？那个叫小李的摄影师原本不乐意帮我们拍的，我可是用跟他牵手的代价换来的，你对得起我吗，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为了求别人而主动献身的。”
杨妍的泪水一下子充满了她的眼眶，一滴一滴的从她的眼角旁落下，我震惊了，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拍双人合集的机会是杨妍用牵手换来的，我还以为小李是主动愿意给我们拍得，我当时就应该怀疑小李态度变化的快啊……
“对不起……”尽管心里对杨妍的歉意千言万语，却在口中憋出‘对不起’这样的话来。
杨妍也没理我，转过身，消失在那教学楼的尽头……
“陌本？”
好像有人叫了叫我，我终于抬起了头，只见在还没卸妆的芊芊朝我走了过来。
“你在这干啥呢？”芊芊好奇道。
“思考人生。”我冷冷的答了一句。
芊芊关心道：“遇到什么不开心事了吗？”
“不关你的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可是心中还是难以控制的悲愤。
芊芊听到后也没有生气，她坐上了摇椅，也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摇椅又一次荡了起来。
我不知道她靠近我有什么意图，此时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学校染成了金黄色，常绿的树叶在那一刻也被染得金黄，余晖照在芊芊抹满粉底的脸上很好看。坐在我身边的她也不再说什么，寂寞常伴我们身边，仿佛只有安静才会安抚我自责的心。
我终于开口了：“你回去上晚自习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没事，我陪你。”
突然，一阵暖流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心头，在那个缥缈无一的黄昏中，我终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彩霞，五彩斑斓，滋润着我。
我向芊芊问道：“我们算是朋友吗？”
这句关于我和芊芊的话一直憋在心里很久，烦恼着我度过一个个平淡的夜晚。
“当然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芊芊笑道。
我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个事情，芊芊在陈莹莹的时候，主动跟陈莹莹交朋友，顺便将我也归顺于要与陈莹莹交朋友的名单中，当我询问我和芊芊是什么关系的朋友时，却以普通朋友冷落了我心中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但内心并没有舒坦起来，回想起杨妍为了和我拍双人合集付出了与不相识的陌生男子牵手的代价，我的心逐渐痛起来，虽然牵手是没什么，但好歹人家做了自己不情愿的事……
突然，一双纤细的小手将我揽进她的怀里，我大脑一片空白。
“思考人生什么的还是要适度哟，因为越想就会越觉得生命没意思，很容易有轻生的念头的。”虽然芊芊并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感到伤心，但她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我，眼前一片黑暗，她如同是我生命中的那盏明灯。
我想挣脱开这个原本不属于我的怀抱，因为这会让我更加自责，我拥在这个女生的怀里，心里却对不起别的女生……
“陌本！”原本内心平静的芊芊，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陌本，不要这样子好不好。”芊芊的话语之间带着哭腔，不要这样子是指不要挣脱她的拥抱吗。
芊芊将姿势由原本的她单方面将我抱进怀里换成了互相拥抱，她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诉说起来。
“陌本……你知道吗？在那天，当我知道自己没能被选上那个拍摄的名额的时候，有多低落吗？当然一切的偶然都是一种必然，或许同学们都不喜欢我，也或许杨妍就是上天派下来对付我的敌人，可是我看见你为了我去求杨妍弃权，好将名额让给我，心里竟然感到开心，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私的，所以我那天我故意冷落你，后来在陈莹莹的那间病床那，我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决定，也许那样，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拍写真集，你知道吗，陈莹莹说她从来都没有跟女性接过吻，挺变态的，可是我答应了，同样的，她也将这次写真集的名额让给我，但我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因为这样就有机会跟你一起拍合照了，可是呢，学校并没有同意男女生一起拍，可能是怕早恋，而且我当时是顶替别的班的名额，所以就算可以男女合拍，也只能是跟他们班的男生拍，我本以为我也可以释然了，反正你和杨妍也拍不了。可是呢，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却看见杨妍舒舒服服的靠在你的肩上，即使没有了拍照的理由，你们还是能挨得这么近，于是我茫然了，努力去争这个名额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能多靠近你一点的吗，那凭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一丝回报？杨妍她凭什么来数落你，她都能靠在你身上睡觉了啊，而我却是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女性朋友，既然是普通朋友，我有什么资格来管你的情感呢？”
我知道芊芊说的这话其实也是变相的表白，可是呢我却不能回应，或许杨妍也是那个在潜移默化中改变我的女生，是啊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回想起杨妍为啥抢我身份证，保送的她却还转来我们学校，并以还我身份证的借口来靠近我，后来还成立了什么芊芊追求小组，一次次的斗嘴，不都是在乎对方的表现？
我口口声声地说我喜欢芊芊，恨不得让所有认识我的朋友知道，可是呢，我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吗？即使心里有了那个心仪的女孩，却还想着前世的夏安，与杨妍不断发生肢体接触，去偷看长得好看的陈莹莹……
就像杨妍说得那样，我凭什么配得上芊芊这样完美的女人呢？
或许，我早已释然了前世与芊芊说断就断的关系，这一辈子又有啥机会将芊芊追到手？或许我心里本身就有渣男的性格，总是说自己拥有九十四岁心理年龄，内心很成熟，可我的表现却越来越不成熟，或许我连自己都骗过了。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两情相悦本来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为啥我还要死追着芊芊不放呢，既然她上辈子都没能够爱上我，我又凭啥保证在这辈子芊芊就能够爱上我呢。
我松开了与芊芊相拥的手，这次，我竟然发现挣脱她的怀抱竟是如此的容易，或许芊芊的力气本来就不大，缺的就是我的决心。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竟然变得如此的冷漠，我还是那个深爱着芊芊的自己吗？
“让你失望了。”我起身离开。
这可能是我和芊芊能够成为男女朋友最接近的一次，因为我只需要回应她的拥抱，她就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因为她将自己的心事全都坦然的告诉了我，就算我偷偷懂了邪念想亲吻她也不会被她拒绝的。
长痛不如短痛，芊芊的现在喜欢我，不代表她以后还喜欢我，青春期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冲动的时期，因为你有时候做出的选择都不受大脑控制的，自然没有经过深度的思考，要是我现在就答应芊芊的追求，那就是对她的亵渎，因为我不配在这个时候糟蹋她。
可能是我当时太冷静了，冷静得在转身离开她之时都没回头去看她一眼，我知道这样的举动肯定伤害到了她，或许，这也是我这个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原本铺定好的命运轨迹，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方向，我和芊芊或许这辈子都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