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谜团越滚越大
昏睡中的大夫人忽然苏醒过来。她的样子怪怪的，一会儿语气温和，慈眉善目，一会儿声音阴沉，面露凶狠，一会儿像个慈母，嘴里发出哄孩子的声音，一会儿又像个少女，满脸娇羞
“神医，她这是怎么了？”温友良大吃一惊，“就像她的体内有好几个人一样。”
“唉！她这是得了离魂症。长期情志不舒，郁结在心导致的。可怜之人！”李木子解释道。
“可怜？”温少安忿忿地说。“前面的深坑里，不知埋着多少人的尸骨！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许你这么说夫人。”韩老大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想冲过去，一旁的侍卫急忙按住他。
“你要替她辩解？”少安啐了一口，接着说，“我刚才险些死在深坑里！你们把人杀死，扔到里面去喂那只怪物。难道还不够残忍吗？”
“你没死，真是奇怪！”韩老大一脸怀疑，“这不可能，没人能从深坑里逃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哼！那只怪物和狗熊一样，只挑活人吃。我懂道家的闭气功，躺在地上装死，然后趁它不备，将它砍死，才从它进来的洞口逃了出去。”少安盯着韩老大，气呼呼地说，“可惜的，这家伙竟然没死，只是昏过去。早知道我就再补上几刀，除去这个祸害！”
“哈哈，你做梦吧，今天算你走运，龙噶用普通的刀是砍不死的！”韩老大咧嘴一笑，露出讥讽的表情。
“没想到，你们竟然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温友良想想儿子的遭遇，有些后怕。
“韩老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公子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躺在这里！”李神医问。
韩老大没有回答，冷笑一声说，“你们只要答应放过大夫人，我就把所有的事全部交代出来，任你们处置！”
“大夫人已疯，按大粱国律法，赦免罪责，严加看管。只要你如实交待，我必然恳请王爷保你一个全尸。”温友良高声说道。
韩老大点点头，看了一眼还在自言自语大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十多年前，大夫人张氏产下一子，取名庆儿。罗善和夫人爱如掌上明珠，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庆儿六七岁时，跟着罗善去野外打猎，孩子想骑马玩儿，作为爹爹的罗善拗不过，只好让他坐在马上。不知为什么，马儿中途受了惊吓，孩子从马上掉下来，当时就昏迷不醒。夫妻二人花重金请人诊治，吃了很多名贵药材，都不见好转，最后孩子越来越衰弱，渐渐无法进食。
有一日，大夫人照例到庙上烧香拜佛，恳求佛祖保佑庆儿平安。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自称金莲道士的黑袍人，就是刚才逃走的兜帽男。道士告诉夫人，他有一种办法可以暂时救孩子的命，只是需要用同胞婴孩儿的血气供养，待到时间成熟，他再想办法让孩子完全苏醒。大夫人救子心切，就听信了道士的话。
为了便于暗中行事，大夫人以思念家乡为由，劝罗善落叶归根，回磁州养老。大夫人花重金将张家祖宅扩建成新的王爷府。这下面的地道暗室，原本是张家祖上为了躲避战乱修建的，可以通往府里的所有院落。除了几个亲信和贴身婆子，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几年，韩老大就是利用这些通道，秘密监视各房夫人，确保她们产下的孩子都是罗善的亲生骨肉。
“难怪王爷的几位配房夫人在快要生产时，均出现胎死腹中的怪事，看来是和这件事有关？”李神医摇摇头说，“真是罪孽！”
韩老大冷冷地说，“夫人身体受损，无法生养，就借口要为王爷留下子嗣，主动劝他纳妾。罗善本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本来就有纳妾之心。几年间陆续娶了四位新夫人。道士专门调制了保胎药，让大夫人悄悄放进新夫人的饭菜里，保证她们都能很快怀上王爷的孩子。然后等到临盆时，夫人就买通产婆谎称生下的是死胎，然后交给金莲道长帮庆儿续命。大公子就是靠这些‘口粮’活到现在。”
“口粮？你们就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吗？其他三个小婴儿呢？”天一生气地问。
“气血耗尽，变成小干尸，被道士拿去扔了！”韩老大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你你们真是太太恶毒了！”云儿气的又开始结巴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年，难道就没人怀疑吗？”温友良头皮发麻，怒视着韩老大问。
“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除了夫人身边的几个贴身婆子知道，其他知情人都被我杀了！”韩老大恶恨恨地说，“那个深坑里，有当年改建地宫的民工，还有就是这些年被我杀死的知情人。”
“你可真够歹毒的！”少安恨不得冲过去，一刀结果韩老大的命，这种人活在世上，真是天理难容。
“大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为了夫人，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都不怕。”韩老大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悔改之意。
“我问你，其他夫人都没有死，为什么你要砍掉五夫人的头？你把她的头藏到哪里了？”温友良接着问。
“不是我杀的五夫人，大夫人只想要她肚子里的胎儿，并不想伤害她的性命。”
“不是你杀的，又能是谁杀的？还不从实招来！”温友良不相信还有第二个杀手。
“我的确不知，杀一个人是死，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怕承认多杀一个吗？”
天一想起黑衣人说过，是他杀的五夫人，韩老大没说假话。不过，他可不想替韩老大辩解，这样的人杀一百次都不够。他又想起兜帽男，忍不住问“金莲道士是什么来头，他为什么要大夫人去找绿宝石？”
“那个道士一直都神神秘秘，只在他想来的时候来。”韩老大停了停，接着说：“大夫人寿庆当天，他正好来府上。看到花满楼的绿袖子上台跳舞，就极力劝说大夫人将绿袖子娶进王府，说五夫人是绿依族人，她生下的孩子会让庆儿起死回生。夫人这些年受他迷惑，越陷越深，他说的话全都照做。于是到花满楼提亲，没想到绿袖子那么痛快就答应了，看样子，这世上没有一个不见钱眼开的，那个柳二娘真是狮子大开口，我差点儿想杀了她！”
看样子，兜帽男早就知道五夫人有绿宝石，可是他为什么没早点儿动手呢？
还有黑衣人竟然和兜帽男是老相识，他们都是什么来历呢？
天一胡思乱想着，手摸到那张黄符咒，更觉的奇怪，自己胸前那个东西上的字和符上的字神似，难道都是黄庶族人的文字？他忍不住又摸出云儿画的那张图，心里想，这东西千万不能丢，回去找画匠多copy几张，关键时候就不用老脱衣服给人看了！
天一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真特么想不通，不知又要掉多少头发。
天一摸摸自己的头，心想，可千万不能“聪明绝顶”呀！
“天一哥哥，你怎么在发呆？”
“没有呀！”天一回过神，故意说，“一晚上没睡觉，我犯困了！”
此时，大夫人又变回慈母的样子，她抱起大公子的干尸，喃喃自语道，“庆儿，娘没照顾好你，娘有错，娘这就去陪庆儿！”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盖，一仰头把里面的东西吞下去，立马七窍流血死去。
云儿想去救。
李神医摇摇头，“来不及了，丹顶红的毒极强，大夫人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天渐亮，温友良父子押着韩老大去见罗善。李神医师徒回到花满楼，二娘已经复原，可以下地行走。
天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二娘，“绿袖子在花满楼可有相好的，道士说那个孩子不是罗善的？”
“没有，绿袖子天天跟彩虹在一起，从没见过有什么相好的人来！”二娘一口否认，“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彩虹，她最清楚！”
少安叫上云儿去找彩虹。
彩虹刚刚吃好早饭，她一听，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半天。
“绿袖子难道真有相好的，快说，是谁？”天一故意大声问。
“没没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彩虹咬咬嘴唇说，“反正绿袖子也死了，我就实说了吧，绿袖是个‘石女’”
天一和云儿顿时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