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婚丧鬼玺
壁龛里。
有师父在前边领路,我踏实了许多。
连步子都轻松不少。
当然也有白菊的原因。
她变衰老后,体重严重缩水,我抱着她感觉轻飘飘的。
估计不到五十斤。
就这样。
我跟着师父在壁龛里走了不到十分钟。
前边洞壁塌陷,棺材弩件堆积在一起,有些遗骸从棺盒内掉了出来,白骨散落,残垣满地,显然是我触发尸山机关弄出的杰作。
对不住了,各位大哥,我见你们躺了几千年一动不动,好心帮你们换了个姿势,没别的意思啊。
我双手合十,心里不住念叨着,踩着棺板杂物往上爬去。
结果咔擦一声。
一脚把一个骷髅头给踩爆了。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我冲这倒霉大哥作了个揖,一低头,就见裂开的头盖骨后边躺着一块环形物什。
灯光一照,微微闪光。
我心中好奇,一把捡了起来。
拿在手里边走边把玩着看。
这东西直径得有八厘米,比岁钱还大。
且入手冰凉,颜色暗黄发青,呈油脂和蜡质光泽。
两面均有兽面蛹纹,交杂着些许谷纹,土烛斑驳,做工普通,应该是瑗。
看样子,还是战国时期的玉卧蚕纹瑗,属于生坑和田玉。
市价几万块就能搞到。
要是熟坑古玉,玉面上会有包浆,且纹理透沁色,价格至少翻十番。
既然被我碰上了。
就留下来做个纪念吧。
盗墓不比旅游,又不能写个某某某到此一游。
我无语一笑,将玉卧蚕纹瑗收了起来。
但眼睛却被这枚瑗激活了,忍不住乱瞄。
可四下里除了陶鼎、陶豆、陶匜、陶壶、陶盘就没有稀奇玩意了。
尽是生活用具。
估计这些人死前还在这里生活过,挖血海造尸山,最后,把自己关进棺材里,做了人肉机关。
我想象着几千年前的场景,顺着棺阶走下广场,白石前边三足双耳的牧鬺鬲鼎却是不见了。
估计,真被史老三叫铁牛扛走了。
“永焱,你知道这些石头是干嘛的吗。”
师父站在血水边,指着白石问我。
“白石祭,古羌人的白石信仰。”
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嗯。”
师父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一般的白石祭,你仔细看这些石头,有什么不同。”
我盯着一块白石,凑近过去,灯光一照,才发现白芒中藏着一丝红芒,还真不是普通的云英石。
“有血色!”
我一脸惊奇。
“对。”
师父又点了点头,接着道:
“这是婚丧鬼玺,因其正常时颜色惨白,跟白丧似的,可吸了血后,颜色深红,就成红喜了,而且,吸过血,它会将血液主人死前的惨状保留下来,再有人经过,就会看到恐怖幻象,甚至迷失其中,直到吓死饿死为止。”
师父的话让我暗自咂舌。
还好有师父的错字诗句,让我轻易破开了尸山血海术,否则,我很可能会被机关射下山,血染鬼玺,成为恐怖电影中的主角,在这里循环放映。
“师父,这石头也太诡异了,竟能吸血录像!”
我咽了口口水,自觉退开几步,对眼前的白石畏而远之。
“永焱,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看待任何事物都不要只看表面,看人更是如此,说不定你眼前的白石祭就是邪恶的活人祭。”
师父边说着,看向我怀中的白菊,意有所指。
我默默的点点头,没有答话。
那时的我还有些叛逆,即便我认可师父的话,也不会马上赞同。
师父轻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一块扁平的白石前说道:
“当然,这些鬼玺放在这里也不是全无用处。”
“那还能干嘛?”
我本能的问了一句,师父却没有回答我,而是抬起头看向我身后。
那边,李沧溟背挎长剑,正大步赶来。
“认识了吧。”
师父用下巴指了指李沧溟。
我点点头,急忙喊了一声李大哥,对他我可是崇拜的紧。
李沧溟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而后扛起师父跟前的鬼玺就丢进了水坑中。
噗通一声。
鬼玺入水沉底,可很快就浮了上来,且变的通体透亮,跟冰块似的煞是好看。
师父招呼我上了鬼玺,李沧溟以剑为浆,划动鬼玺往前驶去。
坐石头渡水,我感觉既新奇又刺激,忍不住想起自己渡血水的经历。
“师父,原来能浮上弱水的并不只有白骨,鬼玺也可以!”
师父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但显然这就是他说的鬼玺用处。
他连这个都知道,那错字诗
“师父,书山苦海诗句是不是你故意写错,然后给我看的,目的就是”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可话未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
“坐鬼玺上少说少看,容易被录进去。”
看师父的样子,像是在防着白菊。
我低头看了白菊一眼,见她睡着了,十分香甜。
于是不信邪的移开视线,盯在鬼玺上,只觉眼前一晃,立马有一群鬼眼虱冲我张牙舞爪的咬了过来,吓的我急忙抬头,再也不敢往下看。
没多会。
我们的鬼玺船就停靠在岩壁前。
师父站起身,灯光一照,我才见墙壁米高处有个半米高的小洞,看痕迹,是由人工挖掘出来的。
“我们从这回去?”
看到这个盗洞,我才知道,师父并不是带我原路返回,而是早有预备。
师父点点头,示意我们关掉头灯,然后自己率先爬进盗洞,我紧随其后,可带着白菊很不方便,还好李沧溟在后面顶着我,我才顺利的爬了上去。
这个盗洞狭窄逼仄,却不长。
爬了不到二十米就到头了。
洞外,是奔涌的暗流,速度比我在地下通道那看到的还要快。
翻滚出来的水花雪白雪白的,可见前方就是暗涧。
师父轻轻一跃,就上了洞口的铁索,且往上爬了两下,让出位置。
我没想到师父六十好几了,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我这个小伙子当然不能弱了风头。
于是,我一手抱住白菊,往前一蹦,手掌一滑,就顺着铁索溜了下去。
幸亏李沧溟及时拎住我,这才没让我来个暗涧一世游。
“谢,谢了,李大哥。”
我喘了口粗气,跟李沧溟道谢,他一贯的冷着脸没吭声。
师父见我上来。
才拿出手铲在铁索上敲了三下,一重两轻。
声音刚落。
铁索就自动伸了上去。
显然是外边有人接应。
随着铁索收紧。
我很快就被拉了出去。
当我站在瘠山上,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吹着和煦的山风时。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激动的落下泪来。
那感觉。
就跟从地狱里逃出生天一般,比劫后余生还劫后余生。
要不是怕吓到人。
我真想仰天怒吼一声。
我江永成可他妈活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