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精品鸡蛋
“去孙汝忠将军那里看料子吧，他是龙肯寨最大的矿主，高货一定不少。”林枫打了个响指，说道。
“你疯了？！”苏静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呆滞半晌，才说：“上次我爸和他结下了梁子，多亏了有你，才替我爸讨回了公道。”
“你现在自己送上门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在国内待久了，你怕是不清楚缅北部有多混乱，人命如同草芥，万一他记恨上你，要对你下毒手，我没办法保护你的。”
“我们只是去收购原石，做生意而已，又不是去找茬，甭管他有多横，总该讲道理才对。”
林枫丝毫不慌，一拍桌子，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收拾一下，多拿几个牛津包，今天咱们要大干一场。”
“孙汝忠的矿区，在西面，离这里不远，我叫人把车开过来，省得走路，每天忙里忙外的、漫山遍野的四处跑，我的腿都快走断了。”
说完，苏静不忘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到了矿区，成千上万名矿工正在热火朝天的采集石头。
四面的斜坡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佝偻着身子，不时用手中的小锄头挖来挖去，试图在一堆石头里面寻找翡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很明显，是刚爆破后不久。
直接埋放炸药，炸垮山体，然后再让矿工摸上山找料子，的确非常节省时间和成本，只不过这样做，属于断绝式开采，顶多一两年，这座矿山就彻底废弃了。
除了他们，四周还有一些零散的商人，看样子，也是为了趁机捡个小漏，绕过中间商，直接从这些矿工的手里收购原石，会便宜很多。
林枫和苏静两人的到来，很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没多久，两个缅甸人便主动凑过来，找他们谈话，一老一少，长得很像，看上去应该是对父子。
“老板，你们是来买料子的吗？我这里有高货，津津价，价格方面好商量，你要不要看看。”
对方操着一口缅文，晦涩难懂，一般人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苏静以为林枫不解其意，便耐心的翻译了一遍。
林枫听完后，点点头，就说：“好，你们把料子拿出来，我先瞧瞧，不确定会买。”
那个年长的缅甸人憨厚的笑了起来，忙不迭的掏向腰包，翻找出两块鸡蛋料，个头非常小，不到一公斤，几百克的样子。
苏静见此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切！就这么丁点儿大的边角料，还有细纹小裂，亏你说得出口。”
“你先别多嘴，让人家听见了，心里不舒服。”林枫赶紧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
原石不在小，精品难求，上万吨的石头，比方说一整座山，也是翡翠，并不稀罕，但是翡翠玩的是品质，不是个头，赌得是质量，而并非数量。
林枫看着手里的鸡蛋料，皮壳上面还沾着新鲜湿润的泥土，看不出啥名堂来，不过直觉告诉他，这块小料子很可能是精品。
至于那些细纹小裂，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八成是只停留在表面，没有渗透进去。
这块鸡蛋料最大的特点，在于小局部完全脱砂，漏出里面绿油油的肉质，这抹绿，很浓，起胶感，像一小块果冻，色系远远在正阳绿之上，扒掉玉皮，如果整体无裂痕，取一、两个戒面绰绰有余。
果冻底、芙蓉种、姑且算冰阳绿，再往上，无非是艳阳绿和帝王绿，按照目前市面上的戒面价格，一个怎么着也得过大六数了。
想到这里，林枫不得不佩服这两个老缅的眼力，从粪土中找出黄金。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林枫拧开矿泉水瓶盖，打算浇一点水上去，洗掉泥土。
不料，老缅父子看到这一幕，脸色突然一变，变得苍白而惊慌失色，急忙摆手，大声呵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林枫一慌，吓了一大跳，矿泉水瓶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洒落了一地。
“你们干什么？！”林枫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不服气的嚷嚷道。
苏静一拍脑袋，有些抱歉的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林枫，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龙肯寨与缅甸其他场口不一样。”
“外人进入矿区收购料子，这没问题，但是一不准用钢刷刷洗石头的皮壳，二不准用水洗石头。”
“如果你觉得无法判断的话，最多只能粘一点口水擦上去，还不能吐多了，否则也会受到惩罚。”
“轻则，会被人撵出去，拉入黑名单。”
“严重的话，还会挨一顿毒打。”
林枫嘴角一歪，差点没晕过去，“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苏静急忙解释道：“因为懂料子的行家不止你一个，如果每个外来玉商都将原石擦洗干净，直到露出整块石头的全貌，那么稍微好一点的料子，就全被外人收走了，留给矿主的，只剩下一堆垃圾。”
“他们肯定不乐意，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切！就这？还叫赌石？”
“赌个屁！”
林枫撇撇嘴，无所谓的说道：“既然规矩是龙肯寨的人定的，你也是这里的一份子。”
“来，苏总，我把石头给你，你吐点口水上去慢慢擦吧。”林枫说罢，便将石头怼在苏静的眼皮子底下。
“你……信不信我给你两巴掌！”
苏静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简直快要被他气疯了。
“咳咳！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林枫见大事不妙，当即打住，即便是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话说回来，这条破规矩，实在太碍事了，看不清里头的情况，林枫一时半会，没办法对料子估价。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对方：“多少钱，你给开个价吧，这两块鸡蛋料，我打算一起打包带走。”
“5000万，一口价，少一分都不卖。”
林枫掐指一算，按照当前人民币与缅币的汇率来算，1：300左右。
五千万缅币，也就是差不多16、17万这个样子，不贵，林枫甚至还觉得太便宜了。
两枚鸡蛋料，可博六位数级别的戒面，赌性非常大，值得拿下。
看着父子二人面黄肌瘦、身形又矮又小的份上，林枫有点不忍心砍价，更不能一口便答应下来。
否则他们会认为自己吃了大亏。
林枫索性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考虑再三，最终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说：“哎，好吧，算我吃个亏，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