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暗藏玄机
苏家这边的事情,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一直让林枫耿耿于怀的,还是料子的事情,造假手段千千万,偏偏出了这档子事,连翡翠行业的前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难怪有人说,赌石是一个很脏的活,容易踩坑。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
想要破解这个局,一般人恐怕没那个本事,得找一个真正的行家。
三天之后,乔老爷子那边传来了消息,让林枫赶紧过来一趟,在芒市的风情酒店,傣语称之为“勐焕”。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薄如轻纱的雾气,林枫抬头望去,坐落在海拔约一千零八十米的雷牙让山顶的,是勐焕大金塔,整座塔高76米,造型为八角四门的空心佛塔,这座大金塔,是亚洲第一的空心佛塔,也是芒市的雄伟地标。
林枫专门起了个大早,不到一个钟头,便赶到了风情酒店。
进了包间,豪华的私人套间里面,除了乔老爷子,还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儒雅风流的气质,一看便是来头不小。
林枫走过去,非常自觉的屈居末座,向两位长辈问好。
乔老爷子笑了笑,点点头,对一旁的服务生说道:“这五百块,是给你的小费,一会儿你出去,替我们把把风,我们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谈,别让外人进来。”
待服务生走后,乔老爷子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过头,对林枫介绍道:“这位是故宫博物馆的副馆长金允南,京城来的大人物。”
“过奖了,虚名而已,当不当真。”金允南摘下金丝眼镜,目光渴盼的说道:“东西呢?你带来了没有,别让我空欢喜一场,白跑一趟。”
“你呀!这么多年没见,还是一副急性子,你这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金馆长有些尴尬的说:“没办法,平时工作太忙了,实在脱不开身,你不知道,我大老远的跑来见你一面,推掉了多少事务?一天到晚起码要开十几次大大小小的会议,实属无奈啊。”
“好吧,既然你是个大忙人,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乔老爷子说罢,便从一个大号公文包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挂满红釉的花瓶。
金馆长当即惊呼道:“果然是明宣德时期的祭红釉瓷器!”
“你不验验货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就不怕我拿假货出来搪塞你?”
“这倒也是。”金馆长没有废话,用放大镜细细地检查瓶身的挂釉,并且拿出卡尺,测量瓶口的宽度,以及瓶底烧制的文字。
瓷器的瓶底,也叫足底,一般有环形足、挖足等。
梅瓶、大罐等琢器呈现不规则的环形足,圈足并不十分整齐,不很圆,底部多不施釉,但会有制作时留下的不经意的粘釉痕迹,沙底可见明显的旋削痕及收刀点,大器足底宽厚多为挖足,深浅不一。
器底厚重、圈足厚宽,从圈足呈八字形旋削修胎;足底普遍有螺旋状旋坯痕、跳刀痕和乳钉状突出点,底部和圈足内外粘有窑砂,有些已熔入釉中。
判断一件瓷器的真伪,除了挂釉之外,最容易出破绽的,便是瓷瓶底部的细节了。
半晌,金馆长长舒了一口气,面露喜色,然后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真的!”
“废话!价值七八位数的东西,贱卖给我,别人祖传了几代的宝贝,难不成还能有假?”
乔老爷子耐心的解释起来,“大概四五年前,有个岭南富商来瑞丽这边赌石头,运气不好,一刀切垮了七百多万,那人不服气,还想着继续赌,又看中了一块老会卡的水石,成色还算不错,卖家要八百八十八万,不议价。”
“当时,我在瑞北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吧,除了成品翡翠首饰店、玉石毛料销售基地外,还在盈江边上开了几家典当行。’”
“原则上来说,只要被典当物品不是偷来的,或者抢来的,我都收,不问来路。”
“那个岭南富商便找到我,以五百六十万的价格,将这个祭红大花瓶贱卖给我,并且约定好期限,一个月之内赎回,只收取5的佣金,倘若超过了一个月,东西任凭我处置。”
林枫试探性的问:“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乔老爷子摇摇头,沉吟地说:“输了,输得稀里糊涂的,一垮到底。”
“料子是早上切开的,人是晚上趁保安不注意,从酒店楼顶掉下去摔死的,到死了也没能留个全尸,身子像碎西瓜似的,东一块、西一块。”
“听他说,这件瓷器,是民国三十二年冬,其祖父花了十万大洋,在天津的一家商号买下来的,流传至今。”
金馆长也说:“是啊,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死者为大,咱们没必要拿死人说事。”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老一辈人说得一点没错!”
乔老爷子听完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专程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们指点迷津。”
“丑话说在前头,事情没办成,东西你休想拿走,大不了机票钱我包了。”
金馆长撇撇嘴,气愤的说道:“老奸巨猾这个四个字,果然配你!”
“哼!你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想从我这里薅羊毛,做梦去吧?!”
“说吧,什么事?”
乔老爷子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块料子,扔给他,说:“看吧,这石头上面,到底何处作假了?”
“稍等,容我细看一眼,再说不迟。”金馆长也是行家出身,祖祖辈辈三代人,都靠鉴定古董为生,在京城、潘家园一带有着很大的名望,算是子承父业吧。
“皮壳品相完好,没有黏合的痕迹,初步排除了酸洗、填充和染色的嫌疑。 ”
刚开始,金馆长也是一筹莫展,脑子里没有半点头绪。
不过没一会儿,他便眉头舒展开来,眉开眼笑的说道:“我知道了!”
“嘿嘿!这招究竟是哪位天才发明出来的?”
“消失了多年,没想到今日再度重现,看来当年的那个缅甸商人,八成又重操旧业了,真是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