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千头万绪
深夜，林枫窝在沙发上，对着料子翻来覆去研究了许久，没有丝毫头绪，云芝对石头不感兴趣，早早地便睡下了。
反倒是马熊和马豹，像个跟屁虫似的，死死地黏着林枫不放，认定他是做大生意的老板，想从他身上，学一两招赌石之法，没准儿受益无穷。
不过话说回来，马氏两兄弟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林枫咳嗽两声，立马就有一杯茶水送到嘴边，稍微动下脖子，一个揉肩，另一个捶腿，比亲孙子还孝敬。
马豹一脸谄媚的说道：“小爷，看出啥名堂来了吗？”
林枫摇摇头，说道：“没有，皮壳表现完好，没有断口和黏合的迹象。”
“肉质发黑，种水肯定没得说，可是这块石头的品相，却又达不到高种水的标准，怎么看都像是假的。”
马熊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呼起来，“假料子，不会吧？！”
“该死的老缅，居然敢卖假货，明天我就叫人烧了他的店！”
“你先消停会儿。”林枫翻了翻白眼，沉吟地说：“这不还没证据嘛，你平白无故的去砸人家场子，站不住脚，让别人倒打一耙，弄不好得进局子。”
“那……那怎么办？”
林枫想了一会儿，决定切开看看，便对马豹说：“拿小锯子来，先切一个小口。”
“得嘞！你等着。”
没多久，马豹送来锯子，林枫亲自操刀，挑选合适的位置，然后下刀。
整个过程没花多少时间，一两分钟的功夫便好了，切割完毕。
林枫深吸了一口气，掀开盖子，果然不出他所料。
料子有鬼！
估摸着至少是冰种打底，但是顶多到了糯冰，还是细糯，属于档次比较低的一类，更何况没有手镯位，取件做货的价值不大，即便做出来，也是料不抵工。
五万八的原石，一刀下去，直接缩水了90以上。
“这……这，怎么会这样？！”马豹看得一头雾水，石头的变数多多少少会有，他懂，神仙难断寸玉，佛祖靠边站，可是明摆着的事实，却一下子垮掉这么多，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问题，八成出在这层油上面了。”
林枫仔细抚摸着皮壳，感觉油性很大，并非是石头本身的属性，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你瞧瞧，这帮老缅究竟刷了什么油？”林枫拿不定主意，便让马豹过来掌掌眼。
马豹一点也没含糊，先是给料子淋水，观察水路的流向，“看上去像普通的橄榄油。”
不过很快，他又一口否定，“这味道不对，橄榄油我吃过不少，炒菜做饭经常用，有一股青草的气息，略微辛辣，炒菜的时候不能放多了，不然齁得慌。”
“你就知道吃！”林枫白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马豹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扭过头，冲着马熊使了个眼色，嘴里骂骂咧咧道：“熊二，你来尝尝，你他娘的舌头最好使了，比狗鼻子都灵，用心点，别给我掉链子。”
“是，大哥！”马熊捧起石头，直接开舔，里三圈外三圈，足足舔了半个时辰，完事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心满意足的说道：“不错，有点涩涩的感觉，不过甜丝丝的，比蜂蜜还甜呢。”
林枫看得目瞪口呆，真是个人才！
放下料子，林枫轻抿了一口茶水，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莫西沙场口的特点，主要有种老、个头小、质地细腻以及脱砂漏肉，其中最大特点是有脱砂皮的表现，所以皮壳一般较薄。”
“有些莫西沙场口的翡翠原石，几乎全部脱砂，有的则部分脱砂；具有刀砍纹路或蜂窝状表皮，多数原石表面有滴水状的圆形或不规则状的凹坑。”
“ 种老、黑色皮壳的原石毛料，能开出最好的是冰种纯色满绿，表皮乌黑；黑皮石头就是在黑色的皮壳上，看上去有沙粒，用手触摸也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细分一下，黑乌沙其中包括浅黄色或棕色的黑乌沙，黑乌沙难切涨，除非大涨特涨，出高货。”
“小爷，你讲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赌石有这么复杂吗？”马熊急忙抢过话头说道：“你说这块料子是假的，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否则无凭无据的，我们怎么帮你讨回公道？”
林枫一时之间犯了难，这种作假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凭他的眼力，暂时没办法判断，得找个翡翠行业的前辈问个究竟。
这一行，水很深，稍不留神，便踩了一个大坑，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倾家荡产。
他没记错的话，上回戴老板给他看的那块老后江，似乎也是如出一辙。
“莫非，两块石头的作假手段，全出自一人之手？”
林枫正在沉思当中，没想到马熊却突然脸色发青，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双手捂着肚子，疼得大叫，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疼，“恁地亲娘诶！疼死我了！”
“不行！我要赶紧去趟厕所。”
“艹！熊二，你中午吃啥了？会不会把肚子给吃坏了？”马豹忧心忡忡的守在外面，担惊受怕，急的上蹿下跳。
“等会儿，看看再说，实在不行，送他去医院吧。”林枫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好端端的，怎么说拉稀就拉稀？
这一晃，快到了凌晨两点半，林枫困意渐渐袭来，扛不住瞌睡，见马氏两兄弟那边没什么动静，就回屋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外面下了点小雨，林枫忙着找专家，帮忙鉴定料子，这活儿，正规的鉴定中心，不一定能办好，常规的技术检测，只能针对一些寻常的作假方法，判断真伪。
然而这次不同，他碰见了一个高手，对方既然这么有自信，认为内地玉商无人能识破，林枫偏偏不信这个邪！
刚下楼，林枫走了没多远，竟意外巧遇了苏静和葵司二人，瞧她们行走匆忙，神色阴晴不定，似乎有什么大难题。
“苏总，葵司小姐，你们……这是打算去哪？”林枫走上前追问。
苏静见是林枫，便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托你的福，我的小会计不想早早地嫁人，尤其是自己一面未见的男人。”
“林枫先生，你可真有能耐，她连我这个当姐姐的都不肯告诉，却偏偏私底下向你诉苦，哼！简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