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章 大难临头
倘若没有见过光明，或许可以忍受黑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枫难得有了清闲，每天早晨八点准时起床，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刷牙洗脸，便拎着牛津包和手电，逛一逛翡翠街，碰上看中的料子，只要价钱谈拢，果断拿下。
“老板，这三块料子打包，30万，你看成吗？”
“不行不行！你给的价格太低了，直接对半砍，那我还不得亏死？本钱都收不回来。”
林枫没有着急，耐心与对方讨价还价，俗话说得好，不砍价的翡翠是没有灵魂的。
“一口价，给你加八千块，当是给你开个张了。”
“再加一点，差不多了。”
“差多少？”林枫皱着眉头问。
不等老板回答，他又说：“最近行情不好，你我心里都有数，看看吧，都快中午了，你这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难得有开张的机会，就这个价，谈不下来，那就算了吧。”
“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哎……拿走拿走。”
淘了三块料子，一块是老木那，个头很小，巴掌大，一块是莫湾基，上面开了个小窗，苗绿冰种，确认不是贴皮绿和膏药绿后，林枫才打定主意拿下，最后是黑料，底子薄，皮紧肉细，外观无任何表现，全凭眼力，行家才敢玩的料子。
装好石头，感觉不到份量，轻飘飘的。
到了废品站，林枫刚进门，便喊了声：“六爷，您老在家吗？”
“有什么事，进来说。”
进了屋子，六爷还是那个老样子，操着一杆水烟袋，躺在一把太师椅上，光着脚纳凉，不时用蒲扇扇扇风，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雅，但上了年纪的老人，哪会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己图着舒服就行了。
“小枫，你找我有事？”六爷眼皮翻了翻，冲外面瞄了一眼。
“打包了几块石头，想着请六爷掌掌眼。”
他知道老爷子喜欢赌石头，尽管这跟他目前的职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或许与他早年的经历有关，别小看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知识渊博着呢！
六爷习惯性的伸手抚摸着料子，眼睛微闭，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全凭手感，这样的解读原石的方式，林枫倒是头一回见，赌石，得文火慢炖，武火猛煮，手足口眼并用，琢磨得差不离了，就直接拿线锯开切。
半晌。
六爷说：“这块木那的料子，我不是很看好，白岩沙，看起来像木那至尊，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六爷翻开石头，背部有一截断口，“看见没？断口的位置，是不是有一些气泡状，灰灰黑黑的东西？”
“这不水沫子嘛？”林枫赶紧解释：“多亏了有这点水沫子，我才有底气砍价，老板叫十万，被我一刀对半砍，多划算啊。”
“年轻人，贪小便宜吃大亏。”
“这些脏东西，并非是水沫子，而是苍蝇翅，一坨一坨的，像x一样，少点还不要紧，可以下刀切掉，万一多了，直接会影响到翡翠的肉质，又黑又粗，俗称的乌鸡色，就是指苍蝇翅。”
“真是这样？”林枫还是不太敢相信。
“三公斤的石头，你随便在中缅街找个加工坊，花个二十块钱，五分钟切开，就知道我有没有在骗你了。”
六爷放下石头，自顾自的摇扇子，一副稳坐钓鱼台的高人模样。
林枫不禁有点气馁，便好奇地问：“六爷，以您的见识和学问，明明可以跻身上流社会，为什么会甘愿待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靠收废品为生？”
六爷闻言，瞬间僵住了，手中的蒲扇突然停下。
“你真的想知道？”
“嗯。”林枫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六爷苦笑一声，说道：“我当初年轻气盛，得罪了很多大人物，也害死过不少无辜的人，本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最终的结果是，我到现在还活着，而那些人的尸体，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
林枫冷不防打了个激灵，他心想，“六爷该不会是被全国通缉的江洋大盗吧？”
能苟这么多年没被抓，真不愧是六爷！
“臭小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六爷抬手一巴掌，打得林枫脑瓜子嗡嗡乱叫。
“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一直在忏悔，手痒，闲不住，才搞了个小赌场，那些人愿意来玩，我就收点水钱，让他们来赌，下底50的注，明明都这么小了，可是还有不怕死的家伙，能一把输几万，比我当年还能折腾，真心跟不上时代了。”
林枫挨了打，仍在赔笑：“那是！六爷是什么身份？高人永远小隐隐集市，大隐隐于江湖，那您老倒说说看，都干了些啥事，让我也开开眼界呗？”
“你啊，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笑得出来，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无畏。”
六爷恨铁不成钢的鄙视了他一眼，林枫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劲儿的傻笑。
“小枫，你中蛊了，知道吗？”六爷冷冰冰的说道。
“啥玩意儿？？”
“你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总感觉浑身无力，好像身体被掏空？”
“经常便秘，食欲不振，精神头也一直不太好，而且畏惧强光，一遇到烈日当头，便口干舌燥，恨不得找个凉快点的地方遮阴？”
林枫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愣了半天没说话，六爷说得一点没错，真神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林枫就觉得很诡异，自己年纪轻轻的，平时没病没灾，为什么身体这么虚？像瘾君子一样。
“你被人暗算了，下了一种很厉害的蛊。”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噬心蛊，这是施术人的命蛊，非常阴毒，想要化解蛊毒，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施术人的血作为引子，混合七七四十九味草药，一并服用，调养几个月，让蛊虫死去，自然就解开了。”
“问题是，你得知道是谁干的，否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顶多撑不过一个月，你就一命呜呼了。”
这年头，真有这么玄乎的事儿？
林枫咽了咽口水，半信半疑，可事实摆在面前，又容不得他不信。
因为上个礼拜，他确实闹了挺长时间肚子，干干的，涩涩的，想拉又拉不出来，吃了几片泻停锋，毛用都没有。
“难道，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林枫脑子不笨，首先圈定了几个怀疑对象，然后在脑子里过一遍，一一排除，最终锁定了嫌疑人。
“是那个越南仔！”
林枫咬咬牙，恨恨道：“他自称是南洋人，出老千赢咱们华人富商的钱，被我整治了一顿，随后在半道上拦住我，和我握手。”
“我们手掌相碰的瞬间，我明显觉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