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毫无期待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阿离凑到安清元耳边轻声说着：“小殿下你知道吗？其实龙与凤并非一对，凤与凰才是一对，不然怎来，凤求凰呢？”
安清元闻言，赶忙放开了阿离，看着自己身上的龙袍与阿离身上的凤袍：“那这身衣服实在是不应该，姐姐与我现在就去换下来吧！”
可这世上，有多少人，已经深刻的觉得龙凤就是一对呢？
“公主殿下，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您穿嫁衣了。”如文熟练地为阿离梳着头。
阿离平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惜，这本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这么多遍，变得像是一个转换身份的仪式，让人毫无期待。”
如文也叹了一口气：“殿下，其实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以后两国可以一直相安无事，您就这样与那小皇帝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如文，以后，你就要慢慢习惯叫我娘娘了。”阿离并未正面回应如文的话语。
如文仿佛也明白阿离的心思：“是，娘娘，想必娘娘，还放不下陈将军吧。”
阿离心下一沉：“你说的，是哪位陈将军？”
“当然是陈寂将军了，我家公主爱慕将军，她怎么又会不知道娘娘曾与陈寂将军相爱一场呢？皇上赐婚那时，公主她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甚至已经做好了嫁给将军之后被冷落的准备。”
听到如文这样说，阿离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仿佛能想到那个画面：“可她是公主啊，如果真的出现那种局面，她就打算这么搭上一辈子吗？”
“公主她始终还是觉得自己毁了娘娘的美好人生吧。”
阿离垂下眼眸：“我哪儿有什么美好人生？”
“我明白，娘娘对陈寂将军的死，始终是放不下的吧，不然也不会愿意以公主之名嫁到这玄印国来的，所以哪怕眼前再怎么美好，娘娘也不会贪恋吧。”
阿离拿起一支白玉簪子：“你看这白玉簪子，这样好看，却并不适合我这一身华丽又繁复的装扮。”
说着，阿离放下了那支簪子。
上了最艳丽的口脂，也算是梳妆完毕了，阿离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走吧。”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
金辰殿外，是身穿艳色喜服的安清元，他站在殿门口紧张的看着阿离所坐的花轿，慢慢朝着自己走来，轿子在他面前挺稳了。
像是没有一场简单的，没有任何世俗礼仪的成亲仪式，安清元牵着阿离下轿，共同走向寝殿内室，红毯，红烛，到处都是喜结连理的美好寓意，关了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清元转身看向阿离，她比他预期里，还要美上三方，丝毫不输当初第一次见到的阿离，那个冬天，乘风披雪而来的他国公主，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是他生命里最惊艳的存在。
“姐姐，我说过的，会让你今生都不再为前路发愁，我已经做到一半了，希望余生，姐姐也会一直在我身边，让我守护。”
阿离抬眸笑看着安清元：“当然了，小殿下。”
安清元叹了一口气：“唉，还真是拿姐姐没办法，不过没关系，只要姐姐开心，叫什么都好。”
他抬手拂过阿离的头发，浅皱了一下眉头，替阿离摘掉了凤冠：“姐姐戴着这个很累吧，走个过场就好啦，还挺沉。”
安清元说着就把那凤冠放到了一边。
“对啦，一切都可以省，唯独这个省不得！”安清元指着桌上的合欢酒说道。
“是合欢酒吗？”
“是啊！其实玄印国是没有同饮合欢酒这一仪式的，但是我了解到，在雍衍国，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便叫人安排啦，姐姐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这是普通的酒吗？”
安清元点点头：“是啊，莫非合欢酒还有什么特殊的讲究？”
“合欢酒，顾名思义，便是能助男女欢好的酒。”
阿离看向安清元，他的脸颊不经意间已经染上了红晕，她不禁笑了，继续逗着他。
“不过也没关系了，我的小殿下，真到欢好情浓处，也并不需要这酒了。”
“那那姐姐可会喝酒？”
阿离自然是会喝酒的，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摇摇头：“不会。”
安清元听到阿离的回答，倒是放轻松了很多，他拉着阿离到桌前坐下：“既然如此，那这酒是否是真的合欢酒，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正说着，他倒了两杯酒，递给阿离一杯，阿离接过酒，两个人环过对方的胳膊，饮下这杯酒，阿离还特意装作不能喝的咳嗽了两声，逗的安清元直笑着。
“好了好了，姐姐既不能喝，就不要勉强了吧。”
阿离眉头一皱：“我只是不会喝，谁说我不能喝的，那殿下且看看今天究竟几杯酒，才能灌倒我了！”
就这么，阿离一杯接一杯的与安清元碰杯，拦都拦不住的喝了好些酒，然后就到了飙演技的时候了。
阿离双眼迷离的看着安清元，勾住了安清元的脖子。
“姐姐你，你喝多了。”
“这才到哪儿啊？还有半壶酒呢，我们今夜，把它们全都喝了吧！”
安清元赶忙夺过阿离手上的酒杯放到一边：“姐姐，你喝多了，我们去休息吧。”
阿离被安清元拦腰抱起，走向床榻，阿离伏在安清元肩头，突然就哭了起来。
安清元吓得赶忙放下阿离：“怎么了姐姐？你别哭啊。”
阿离一把抱住了安清元：“殿下，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了！”
“哪怕有朝一日，我年老色衰，殿下的心，也不会变吗？”阿离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鼻音，给人一种真的喝多了在哭的感觉。
安清元也紧紧的把阿离抱在怀里，脸上挂着笑：“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它说不会，而且，姐姐就算老了，也是别人比不得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是个糟老头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