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离人醉
“听说了吗？软香楼的头牌，今晚啊，要拍卖初夜呢。”
“你是说，千金难买一见的阿离姑娘！”
“是啊。”
“快快快！那我们赶紧早点去占个座啊！”
“你急什么啊？那可是柳公子的人啊，你还想跟柳公子争？”
“我当然知道，但是说不定今晚能看见阿离姑娘跳舞呢。”
“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软香楼对面的酒楼里，仿佛一时间，到处都是关于阿离姑娘的话题。
听着身边人的谈论，陈寂看着柳宪允：“柳兄，你今天特地叫我来这儿吃饭，是为了方便晚上转场吧。”
“嗯？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是。”
“行了，天都快黑了，你也早些去吧。”陈寂这么说着，起身便要与柳宪允辞别。
“别别别，其实我今天，就是特地想带你去见见世面的。”
陈寂笑着又坐了下来：“你说什么？这种事情，你要叫上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什么拍卖初夜啊，都只是个噱头而已，实际上只是为了哄抬阿离的身价，让别人更加没资格见她而已。”
“合着这阿离姑娘的头牌位置，是你给养出来的。”
“是啊，今晚就带你去见见她，怎么样？”柳宪允略带骄傲的说着。
陈寂犹豫着，他是镇国大将军，十几岁就身处战场，从未去过烟花之地。
“别想了，跟着我走就是了。”
“好啊，那刚好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把你迷成这样。”
天色渐黑，柳宪允带着陈寂进了软香楼，软香楼的一楼，此刻已经挤满了人，到处都弥漫的浓重的脂粉味，陈寂有些不习惯了皱了眉头。
那老板娘王妈妈，赶忙朝着柳宪允迎过去：“柳公子啊！你可算来了，二楼包间，还是老位置，都给您留着呢，今天客多，人手实在不够，就麻烦你自己过去了。”
“无妨。”
王妈妈转眼又看着陈寂：“这位公子是随柳公子一起来的吗？看着有些眼生。”
“是，免贵姓陈。”
“行了，您去忙吧，我们先上去了。”
柳宪允轻车熟路的带着陈寂走到二楼的包间，正对着一楼的戏台，可谓是整个软香楼，观赏台上才艺，视角最好的地方了。
很快便有人送来了酒与下酒菜，还有一份茶水与点心，很是熟悉柳宪允习惯似的，一句话没说就退了出去带上了门，果然是熟客。
还没到时间，台上尽是些俗套又无聊的乐曲演奏，与毫无新意的舞蹈，仿佛是在磨时间一般，让人懒得观赏。
陈寂斟了一杯酒，闻了闻，皱起眉头：“这是什么酒？”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陈寂轻抿一口，眉头皱的更加深了：“怎么是甜的？还掺了水。”
“哈哈哈！是啊，花楼免费的酒，你还指望能喝到什么好酒？”
陈寂放下酒，又倒了一杯茶：“这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茶吧。”
“还好吧，水多茶叶少而已，很不错了，陈兄可以叫他们送点好茶或是好酒来，我买单。”
“罢了吧，没那个必要，又不是特意来吃酒的。”
虽然包间里的脂粉味比刚进门那边要淡了很多，但是这味道实在是熏的慌，陈寂全程没漏出一个笑容。
“那阿离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别急，按照阿离的性子啊，必然是要晾着这些人的。”
说着，那王妈妈便上了台，详细说了说今天的活动流程，以及顺便推销了一下软香楼内的其他姑娘。
随后，便是颇有姿色的姑娘们，接二连三的上台献艺，陈寂都感觉都有了困意，一手撑着桌子，百无聊赖的等着，与柳宪允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台下的气氛都慢慢冷了下来，大家都很累的坐在那里慢慢看着。
终于，有一个红色的身影，闯入视线，仿佛一团烈火，慢慢走来，燃烧着已经低沉的气氛。
只见她戴着面纱，身着大红色的舞裙，肤白胜雪，长发未挽，简单而随意的戴着发饰，却有些别样的美感。
“阿离！是阿离姑娘！阿离姑娘！”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原本一片死气沉沉的台下，瞬间又沸腾了起来：“阿离姑娘！阿离姑娘！”
阿离轻轻鞠了一躬，丝竹声起，旋律婉转热烈，她赤着双足，踩着音律，身姿柔软无骨，像一只红色的蝴蝶，翩翩飞舞，跳着一支如火的舞蹈。
陈寂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给人一种自由又热烈的感觉，因为如此，又满满的都是距离感，她的舞，仿佛并非为了取悦于人而跳，是为了表达心中的想法，她会像火焰一样明媚！
“怎么样？我的阿离，还不错吧。”
“比那些庸脂俗粉，确实不错，只不过我与她并不相识，无法发表感想。”陈寂面不改色的说着。
“那还不简单，等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她。”
“可是”
“别可是了，我说了，今天只是走个流程而已，我是真心对待阿离的，所以带你这个老朋友去与她认识一下，有何不可。”
“你可别忘了，你父亲是丞相大人，他们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吧。”
柳宪允点点头：“是啊，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阿离没同意，不然谁都拦不住我。”
不出所料的，最后拍中的当然就是柳宪允了，在场的人也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得罪了柳宪允。
“走吧，我带你去见阿离。”
说着，柳宪允就带着陈寂，绕过长廊，环环绕绕的走到最深处，那是软香楼最安静的地方，仿佛与那喧嚣相隔绝。
柳宪允轻轻敲门，门内传来一个清澈又明亮的声音。
“进来吧。”
柳宪允打开门，阿离已经换下了舞蹈服，只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头发也被挽在了脑后，只由一根白玉簪子固定，散落的几缕发丝修饰着那张精致又好看的脸。
陈寂愣住了，眼前这个清冷又干净的姑娘，怎么都无法与刚刚那跳着热烈舞蹈的风月女子相互联系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