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情至深处
“祝宁，今年，可能不能与你跨年了。”
祝宁面上依然平静：“当然，我明白，君上总不可能一辈子被我耗着，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只是君上还来与我一起吃这顿年夜饭，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知道的，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这么多年，也早就把你当做唯一的亲人了。”
“君上，外边下雪了吧，你送来的这些红梅，煞是好看。”
红梅是凌千雪亲手折了来的，上边还有雪水，使得梅花的香气更加馥郁，散发在祝宁的房间内。
凌千雪看着瓶中插得红梅，心生感叹：“这样好看的梅花，插在瓶中总归是个遗憾，等晚些雪化了，我叫人挪些来你院里种着，隔着窗子，你便能看见，也就省的我再折了它们去。”
祝宁低下头：“感谢君上惦念，只是在屋里闻不到外面梅花的香气，还是要烦请君上多跑一趟了，不然，也没有更好的借口，能见到君上。”
“祝宁，你知道的，我对你并非那种情感。”
“君上，祝宁明白，可我心中，也实在不愿，再装下别人了，愿君上同意，让祝宁长久的待在宫里，时不时的见到君上，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你若愿意如此，我也不会强迫你，如果来日，你变了心意，也可以随时离去，我不阻拦。”
祝宁笑着搬出了琴：“那我再为君上演奏一曲，当做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旋律婉转痴缠，绕梁不断，传荡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墨延祁站在门口良久，听着这段旋律，竟也不忍打断。
直到琴音终于停了，他才敲响了门。
“祝宁，我先走了。”
“君上！来日必定光明灿烂，愿君上安然。”
凌千雪点点头：“你也是。”
眼看着凌千雪随着墨延祁离去，门关上的那一刻，祝宁心中的情绪，终于崩塌，他感受着屋里凌千雪残留的气息，再次拨动琴弦。
凄婉的旋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弦上的手指渗出的点点血渍，宛如雪下红梅，美丽孤寂，因寒冷而生，为温暖而死。
一夜的欢愉，伴随着新年到来的钟声，红绡帐暖，凌千雪仿佛开始逐渐接受了那种感觉，只是依然不愿意熄了灯，害怕黑暗，或许是一辈子的心结吧。
今年的冬天仿佛过的比往年要快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寒冷到没有尽头的冬日了，好像一切都有了盼头一样。
很快便开了春，第一场春雨落下时，杏花也早早的开了，迎着还未退却的凉意，在春风里开的很盛。
祝宁也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仿佛经过了一个冬天，一切又回归了原点，他每天能做的也就那些事情，看着感情逐渐变好的凌千雪与墨延祁，还要默默隐藏自己的情绪，保持着那副笑脸。
凌千雪依然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忙，相比之下，墨延祁慢慢开始学习，帮助凌千雪处理各种事务，祝宁做着后勤的工作，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转眼便到了花神节，可惜凌千雪脱不开身，没办法出宫游乐，便只能在宫里简单的布置一下，各宫各院都送去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尤其是花园里，新增了很多凌千雪见都没见过的花。
不禁感叹这时光荏苒，想当初，她还
“小雪。”
凌千雪愣了愣，看着墨延祁，她并不习惯他这样叫她，不仅不习惯，甚至觉得有些不喜欢。
“这个称呼，总觉得，好俗气啊。”
“怎么？你居然觉得自己的名字俗气？”
“确实俗气啊，你不觉得吗？”
墨延祁想了想：“那我该怎么叫你呢？总不能就叫你君上吧？”
凌千雪点点头：“不错，我还是喜欢君上这个称呼，非常喜欢，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可是不知怎的，墨延祁的语气却冷了下来：“你到底是喜欢这个称呼，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你的人？”
凌千雪摸不着头脑的看向墨延祁：“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延祁抓住凌千雪的手腕：“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好，那我就跟你说清楚，这满宫上下，就只有祝宁的院子里有芍药花，这说明了？说明你对他情有所钟是吗？”
凌千雪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太子殿下，只有祝宁宫里有芍药是因为，现在还不到芍药的花期，花匠们催熟的芍药，活下来的本就不多，祝宁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知道他喜欢芍药，便把那些送去了他的宫里，这不能代表什么吧。”
“太子殿下？你自始至终就只会叫我太子殿下，怎么我的名字很难叫出口吗？你竟那么喜欢与我保持距离。”
凌千雪把手挣脱了出来，她不愿意跟墨延祁纠结这些东西：“好了，你不要无理取闹了，难得花神节可以放松下来休息休息，你一定要弄得大家不开心吗？”
“凌千雪，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就算不是玩物，也至多只是觉得自己得到了曾经得不到的吧，我曾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你将我囚禁在身边，拥有一种你想要的一切最终都会臣服于你的这种感觉，也就是这样，对吧。”
凌千雪没有说话，她仔细的想着，很模糊，不知道是不是感情的东西，在她心中飘忽不定，不过确实，所有的一切她都得到了，却并不开心。
墨延祁看着沉默的凌千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凌千雪打断了。
“好了，墨延祁，如你所愿，但我确实还分不清楚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如果君王独宠于一个人，我想，这个人应该安分守己，而不是祈求的更多，自古都是如此，君王本就无情，我也不例外。”
“你！”墨延祁怒火中烧，他有些听不明白凌千雪说的话，但是大概也能明白，她并不是非他不可。
现在的凌千雪，或许想要的，就只是类似祝宁那般的臣服，墨延祁一直都是个自傲的人，他不愿，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