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下白冥亟
西直门距离富商宅邸最近,黄昏映照下,夜渊牵马穿过西直门,清川已经用上了那些“影卫必备小技巧”隐匿起来。
夜渊直接找了家客栈休息,告诉小二饭菜做好敲门放门外就好,还让小二烧了热水以供沐浴。
至于清川,身为影卫还要她来给弄吃的?要他何用?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穿着与街上人一致的布衣,坐在早点摊上吃早点,这儿的馄饨几年前她吃过一次,不过那次任务差点失败,后来她就没接过京师的单。
脑海里想着事,吃着面面无表情,眼神都有些空洞,对面多了道气息,夜渊手指掐着筷子就要丢出去,抬头看见是个衣着显贵的公子。
便低下头安静吃面,她现在的装扮不适合做什么,还有就是,清川没有打暗号,就算再蠢,也不至于连暗号都不知道吧,要么来不及,要么,他被人发现了。
“你就是听风阁的人吧?”
夜渊动作一顿,这才正眼看过去,面容清隽,笑的……很天真,充斥着青春的气息,低头把最后一只混沌吞下。
什么也没说,但盯着小公子的眼睛就像是在肯定他的问题。
“是来杀那个南姓富商的不?是的话我就是你老板了,我可以给你打掩护的!”
夜渊听着前半句想着,难道是来阻止她的?然后听着他后面的话就沉默了,听风阁都不会允许杀手知道雇主是谁,就怕出什么意外泄露出去,这位倒好,自爆了。
夜渊觉得,这小公子多半是人傻钱多,但小公子不这么认为啊,他看夜渊盯着他,以为夜渊不信他能打掩护,所以他说:“我可是你目标的儿子,在府里打个掩护怎么了!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夜渊:?情报网出错?
收回视线,筷子“啪”一下落在桌子上,丢下一粒银子转身就走。
七拐八拐进了小巷子,脚尖一点,就上了墙,端坐墙头看着对面院子里,大概是后院的原因,所以就几个人,注意力也不在这墙上,谁能想到京师天子脚下还有这种人呢?
突然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夜渊低头去看,哦,这不是刚才的小公子吗?果然不简单,在她刻意甩人的情况下都能跟上她。
小公子也不介意夜渊之前的不理睬,没脾气的很,还笑眯眯的跟夜渊说:“在下白冥亟,姓白冥,单字一个亟,阁下可是夜渊大人?”
夜渊眉梢一挑,她记得,那富商不是姓南吗?他自己也说了,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她是谁呢?
小公子一跃坐上了墙头说:“家母姓白冥,亟也是母亲取的。”
小公子看起来傻傻的,怎么大个破绽漏出来她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下呢,至于真傻假傻,重要吗?
于是两人在墙头上坐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夜渊把他家情况弄了个差不多。
小公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一看就是在宠爱下长大的,很难看出来他的经历。
他父亲养了个外室,联合父亲毒杀了他母亲,父亲还把外室娶进门,多出个兄弟,还比他大,而且富商能有如今的财富,靠的都是他母亲的家族,小公子认贼做母,演了这么多年母子情深,私下里偷偷用母亲的嫁妆做生意,如今的钱财怕不是比这个父亲都多吧?
这,倒也算是碰了不该碰的……
夜渊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衙门?”
“告衙门难保他们没有后手,而且,告了衙门,我怎么折磨他们?”
夜渊弯了弯唇角,这小子挺对她胃口,不过就算对胃口她也不会把雇她的钱还他的,她可是很贵的,怎么能免费呢,打折也不行的。
“怎么认出我的?”夜渊淡笑着看向他。
“你这长相我要是注意不到我就是瞎,再加上那个影卫,很听风阁,而且即墨先生经常提起你啊,夜渊大人。”
夜渊很意外,小公子竟然认识即墨亭瞳,抬手触了触脸颊,看来下次出来探情况要易容了,一跃而下,走向小巷外。
“哎?什么时候动手?”
夜渊头也不回的说:“晚上。”
再一看,连人影都没有了,小公子低头笑出声,喃喃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呐。”
……
亥时四刻。
夜渊小心潜入了富商府邸,主院中气息平稳冗长的有十多道,还有一道不明显的,十几个小菜,一个身手不错的。
但是她会动手吗?不会啊,这是清川的活,所以她去了小公子房间,一身黑衣,脸上还带着面具(拜托,影杀之首还用布蒙面,很跌份啊),倒挂在房梁上,头发垂下来,像极了……鬼。
小公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夜渊,看着面具漏出来的眼睛和下半张脸,有点熟悉。
“你怎么在我这?我不是你的目标啊!”小公子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想到什么,动作突然顿了顿,这位……应该不会接双份单吧?不会吧不会吧?
看他僵硬的动作,夜渊嗤笑一声:“哟,现在想到了?睡觉都不脱衣服,不是挺警惕的么。”
小公子瞪大了眼,他打不过啊啊啊,盘算起他现在喊出声来存活几率是多少?好像,没用啊,那些人来不及赶到吧?小公子笑的十分勉强,“这才哪到哪啊,我有个朋友,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我这都跟他学的。”
“行了,我没兴趣反杀雇主,另外,任务的执行人是我的影卫。”
小公子坐起的身子悠的躺下去,看起来像是全身放松了,但夜渊哪能看不出他外松内紧呢。
夜渊不再说话,只闭目养神。
亥时六刻,夜渊睁开眼,从窗户翻出去,去了主院,还是静悄悄的,虽然以夜渊的耳力能分辨出屋内在打斗,但是那些小菜听不到啊,角落里还躺着几个人影。
很聪明嘛,不过,那个亲传弟子可不是清川能对付的,翻窗进去,向里屋走去,故技重施挂上房梁,这一系列动作竟一点声音也没有,打斗中的两人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