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各取所需
洋滨泾教堂内。
一位身穿暗红色立领薄呢西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看着朝他走来的一位独臂神父。
那神父走到他面前:“徐来,好久不见。”
“神父,好久不见。”原来这年轻男子正是徐来。
看起来他们倒像是认识很久的一对忘年之交。
他们的结缘也是源于一次偶然,那时徐来的父亲是国军统治时期上海市政府的办事人员。
原本父亲是想送徐来去震旦大学上学,无奈徐来死活不愿去,倒是对军事学院十分神往。
那时在震旦大学教学任教的饶家驹神父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在这里上大学。
徐来是这样回答的:你们的传教士来震旦大学后,取消中国人信仰的孔子诞辰假期,认为我们是搞盲目崇拜,而强制必须信仰你们的宗教,可这与你们西方一直宣传的民主自由,又岂不是相违背的?
这一顿抢白,却让当时刚在震旦大学任教的饶家驹神父哑口无言。
提起这震旦大学取消孔子诞辰假期,马相伯先生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愤之情。他深知,在那个时代,中国在国际社会中毫无地位可言,这使得他对震旦大学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当法国天主教耶稣会试图掌控震旦大学时,马相伯先生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一方面,他对自己创办的学校充满了深厚的感情,不愿意看到它被外国势力所左右;
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地意识到,面对强大的法国教会,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然而,当学生们奋起反抗,摘下校牌,纷纷退学的时候,马相伯先生的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欣慰和自豪之情。
他看到了中国年轻一代的勇气和独立思考能力,他们并没有因为外国势力的压迫而屈服,而是坚定地捍卫了自己的尊严和权利。
马相伯先生暗自感叹:“中国的年轻人,是有希望的!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不会轻易被外界所左右。
只要我们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和引导,他们一定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为中国的崛起贡献自己的力量!”
马相伯望着眼前的复旦公堂,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是他在各方支持下筹建起来的,是中国人自己的学校。
在这个乱世中,他深深地明白,中国人要想真正的当家做主,就必须自己挺直腰杆。
他想起了饶家驹神父,那位德高望重的神父以“上海国际会”的名义,和日本政府和军队交涉,建立了南市难民区,拯救了无数中国人的生命。
马相伯心中对饶家驹神父充满了感激,但同时也感到一丝无奈。
他知道,这些伸出来的“无私”援手,都是有代价的。他们要求中国人出卖自己的信仰,去盲目崇拜西方宗教的信仰。
马相伯心中一阵刺痛,他不愿意看到中国人失去自己的信仰,成为西方宗教的奴隶。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中国人拥有自己的信仰,挺直腰杆,不再受人摆布。
他要用自己的笔,写出中国人的故事,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文化,传承中国精神。
“神父,您的仁慈,我们中国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徐来扫视了一下饶家驹胸前佩戴的十字架。
“徐来,你真是一个令人记忆深刻的人。”饶家驹神父摸了摸下颌上的胡须,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依稀还有当年在震旦学校门口倔强的影子
徐来只是笑笑:“他来了,失陪~”
原来徐来今天是来找艾老板的。
他知道艾老板同饶家驹也是有些交情的,且南京的那位最高层又是最虔诚的教徒,否则艾老板不会将这座教堂设为力行社的临时接头地点。
教堂门口的艾老板见徐来向自己走来,自己也只是朝饶家驹神父挥了挥手致意,便与徐来去了教堂西侧的一处僻静小径边的石凳坐着。
“说吧,什么事非得找我当面说。”艾老板显然还在为两日后的暗杀行动而烦忧着。
徐来环视了四周一下:“你们是不是打算刺杀苏锡文?”
艾老板一听,起身就要走。
徐来伸手按住他:“艾老板,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艾老板这才又坐下,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剧烈咳嗽起来:“咳咳!你说!”
“你们上海站有人不想让你好过。”徐来小心地观察着艾老板面部的变化。
果然,艾老板冷冷道:“除了党务调查处的那位,还有谁会这么无聊,透露我们要暗杀的目标人物?”
“哼,艾老板,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被手下的人给蒙蔽住。”徐来从他的语气中探出他不知道这次行动是谁泄露出去的。
艾老板皱眉:“难道是他?”
“就是他。”徐来一挑眉:“凭资历,论功劳,都该他当这个上海站的站长,可是你偏要王天木这样一个空降人员来当站长。人家干了这么久,还在副站长的位置都没挪窝,要是换了你,会不会窝火?会不会伺机报复?”
艾老板这下清楚徐来说的是谁了:“这该死的赵理君,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老同学,你先别想着去扒你属下的皮,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说不定是坏事变好事呢?”徐来趁机进言。
“说!”艾老板就知道这小子火急火燎地找自己过来,一准没好事。
“你别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臊得慌~”徐来很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艾老板此时恨不得插上翅膀去找赵理君算账。
徐来见他真生气了,也不再卖关子:“老弟我这次正是负责苏锡文的安保工作”
艾老板这下更坐不住了:“没门,我是不会放弃这次任务的。”
“行,行了,谁叫你放弃这次任务了?我这不是有更好的方法,能让您能在上层那里交差,我也能在日本人那里交差。”徐来笑眯眯地看着艾老板。
“你这小子这假笑的样子,准没什么好事落在我头上。”艾老板又用手帕捂了捂发痒的鼻子。
“好事,绝对的好事!”徐来干脆走到艾老板身侧,低下头,将嘴巴附在他耳朵边。
一阵在外人看来就是咬耳朵的亲昵行为后,艾老板的脸色已经由阴转多去,再又转晴,直到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