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艾老板的苦心
见王天木替孙远求情,艾老板脸色缓和:“今日你是苦主,依你之见,这事该怎么处理?”
“艾老板,孙远不肯动手,正是为了您。”王天木也非等闲之辈:“上海局势混乱,日本人又来势汹汹,我们应该精诚团结才是。”
艾老板听到王天木这样讲,很是受用:“但我也得赏罚分明。”
赵理君一听,知道艾老板在给自己台阶下:“这次行动失败,是卑职判断失误,理应受罚。”
说着便从腰间拔出匕首,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手起刀落时,王天木迅速伸手抓住那把锋利的匕首,顿时手心鲜血直流。
赵理君回过神来,松了握住匕首的手,呆在当场。
王天木这才将匕首往地上一扔:“艾老板,这事就此揭过,我们上海站的弟兄们都得齐心协力,将日寇赶出中国!”
赵理君见王天木心胸如此宽阔,当下也不含糊,捡起地上的匕首,“刷”的一下,左手的尾指被他削掉一截:“我赵理君以此为证,以后上海站的所有行动,我都以大局为重,如有违此誓言,天诛地灭!”
艾老板阴沉着脸,又轻咳了一声:“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王天木,你留下。”
众人皆退下。
房间里又只剩下艾老板和王天木两人,孙远出去帮两人关好房门在门口守着。
“艾老板,这次多亏你出手,我才保了条小命。”王天木站直身体,很是感激。
“你呀,这次行动你也有错,你又不是不知道赵理君那个人好大喜功,你还不严格管理你自己的手下心腹,你说说你错在哪里?”艾老板指了指他,又无奈放下。
“艾老板,你教训的是。”王天木又直了直腰:“我看这赵理君以后会有所收敛。”
“哼,他是只千年的老狐狸,他的心眼比你的头发丝还多!”艾老板语重心长对他说道。
“是!卑职以后定当多留些心眼才是!”王天木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多留心眼是对的~可你以后在上海站这边,最重要的还是得培植自己的势力。”艾老板又感觉鼻子有些痒,掏出口袋里的蓝格棉制手帕捂了捂,指着王天木道。
“可上海站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他的亲信,我那边带来的这些兄弟也只有十来个人。”王天木犯难了,要他去刺杀什么的,他很在行,可要他去拉拢人,在他的眼里简直是难如登天。
艾老板猛吸一鼻子后,眼睛直视王天木:“谁要你拉拢他的亲信?没错,上海站的各大区的负责人都同他私交不错,可那些副职的呢?还有那些中层小队负责人呢?他还能全都顾得过来吗?”
王天木一下子领会到艾老板的意思:“艾老板,你的意思我懂了,他拉拢的亲信,我不去碰,我就在他的圈圈之外,自己再做个圈圈,这样他就得受制于我。”
“孺子可教也~”艾老板点点头,眼神阴霾,似是还有难言之隐。
而三井花园外的那一声平地惊雷,让里面原本稍稍安静下来的宾客们又产生了恐慌。
“子悦,我们离开这里吧。”梅娘干脆抱着赵子悦,像一只鸵鸟将头埋在她肩膀上。
赵子悦只好拍了拍她的背:“梅娘,你先松手,我和来哥都会保护你的。”
梅娘这才自知失态,松开手,擦了擦刚才着急而流下的眼泪:“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有用吗?”徐来冷冷道,他知道外面手雷引爆,必定会炸死许多日本鬼子,大厅里所有宾客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
梅娘被徐来这么一说,还真是冷静了不少。
是啊,大厅外面的那一声惊雷,如果那个刺客也被炸死了,那事情也就会告一段落,可如果那个刺客没死
“里面的人统统给我看好了!”是大山勇夫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他全身都沾满了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刚刚外面那些被炸死的日本鬼子的,更好笑的是他那只绑着绷带的左手也是一晃一晃的,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他身后那些侥幸没被炸死的日本士兵,也是一脸的尘土,只有眼睛和牙齿偶尔露出来是干净的。
山井大佐本来是在安抚三井大郎的,一见大山勇夫他们这么狼狈地进来,当下就脸一垮:“三井先生,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你想怎么了?”三井大郎并不想这些海军陆战队的日本士兵再惊扰在场的这些宾客,他们大多都是和三井财阀有着深交的合作伙伴。
见三井大郎似有不悦,山井大佐只好问询他的意思:“您看是不是要将这些宾客都扣押起来?”
三井大郎冷笑一声:“那些狂徒早就跑了。”
山井大佐知道眼前的三井财阀的总理事可不好惹,更何况此次他前来中国,可是奉了日本天皇的旨意有要事要办:“那依您之见,该怎么办?”
“一个个登记完姓名,证件,将他们送回各自的住所。”三井大郎揉了揉眉心:“再将你们认为可疑的人派人去住所盯着即可。”
山井大佐一听,点了点头:“三井先生说得有道理。”
“还愣着干什么?”一旁的三井雄一见自己父亲面色愈发不好,冲着山井大佐吼道。
山井大佐赶紧一路小跑到大山勇夫面前低语了几句。
“什么?就这样放过他们?大佐,那杂物间被杀的军官们就枉死了!不行,那刺客肯定是两拨人马”大山勇夫一抬眼,就看见徐来正朝着自己微笑,那笑容仿佛在嘲讽自己:你就是拿我没办法,你就是一个蠢货!
“你若不想开罪三井大郎的话,你按他的意思办。”山井大佐扯住他没受伤的那只右手:“中国不是有句俗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山勇夫这才稍稍平静下来:“hai i!,我的明白!”
说完他还是不自觉地朝徐来那边又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