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谁窃取的文件
上海福州路。
华灯初上。
“小东来”是其中的一栋中式结构的寓所名称,那里面的姑娘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
徐来刚到门口,就被一位身穿紫色金丝绒立领修身旗袍的中年女子给拦住了:&34;这位公子,您面生得紧哟~&34;
言下之意,这里非熟人不能进,主要是怕那些不常来的少爷公子一看到漂亮姑娘就坏了这里的规矩。
“常姐,这是我好兄弟徐来。”随后赶到的艾老板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那叫常姐的中年女子这才换了一副笑脸:&34;哟,原来是艾老板的朋友,那别站外面了,快快进去再说。&34;
徐来嘴角微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34;还是艾老板先请。&34;
这话说得艾老板心花怒放的。
进到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
沿着走廊,左右两边都是紫檀木的隔断分成一个个小小的茶室,那些来这里的客人和年轻女子时不时的交谈着,偶尔品品茶,那些年轻女子均穿着清淡别致的各式旗袍
“艾老板,这还真是个雅致有趣的地方。”徐来几年没回上海,竟不知道这何时就有了这样一个清新脱俗的消遣地方。
“老弟,你要的人我早已给你带来了,正在兰苑,一起去瞧瞧?”艾老板见他眼光一闪,就知道他对这里提起了兴趣。
“那还等什么?罗伦斯可是我在上海线最好的朋友。”徐来面露喜悦之色。
而艾老板却在心里暗哼一声:什么最好的朋友,只不过是两个同流合污的情报贩子罢了!
但他面上还是堆着笑:&34;那老弟,等下确认了罗伦斯的安全,你是不是就&34;
“那是自然!”徐来走到走廊尽头,一眼就看到右侧紧闭着的木门上挂着一块暗色不规则的木牌,那上面正刻着“兰苑”两字。
推开门一看,果然里面背对着门,正看着对面抱着琵琶的美女弹奏的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不正是他久未谋面的好朋友罗伦斯?
“嘿,罗伦斯,没想到你对中国美女挺有兴趣的。”徐来上前就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痛得罗伦斯一下子呲牙咧嘴的。
“徐来,快坐,这位中国美女弹得琵琶真好听。”罗伦斯见是徐来,惊喜地就要拉他坐在身旁的沙发上。
正在上首弹奏琵琶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素锦旗袍,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材,她低着头,并没有受到进来的人的影响,右手只是略一停顿,又继续刚才弹的那首优柔的曲子。
“是吗?你慢慢欣赏,徐来老弟,我们去里间。”艾老板拍了拍自己带过来的木箱。
徐来便心领神会地跟着他进了里间。
而那弹琵琶的女子始终未抬头看他们一眼,只是用心地在弹奏自己的琵琶。
里间的黄花梨大书桌上早已摆放好了纸张和碳笔。
见徐来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艾老板瞳孔微缩,还是把手里的那个木箱子递给他:&34;一百根金条,你点点。&34;
徐来毫不客气的打开木箱,验完金条的真伪后,才将木箱合拢:&34;艾兄不必这么心急。&34;
这家伙,见到金条连对他的称呼改了,真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主,艾老板一思及至此,便不再催促:&34;那兰苑的子悦姑娘可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等下就留给你跟她谈谈心吧,你知道老哥我是一粗人,对这娇滴滴的女子还真没话讲。&34;
艾老板这个人不喜欢那些个文绉绉的女子,觉得她们事多,还不如那奔放的
自知自己想岔了的艾老板又回过神来:&34;怎么?你没拒绝,我就当你接受了。&34;
徐来只是微微一笑,走到那黄花梨的大书桌前,拿起碳笔,稍一凝神,就在白纸上细细画着地图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把那标着地标的军事地图给画好了,把这张画好地图递给艾老板:&34;你先看看,是不是比党务调查处窃到的那些个残片要详细得多?&34;
接着他又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些日本军方官员的一些名字:&34;艾兄,这些是日本军方主战派和主和派军官的花名册,这个党务调查处可是没有的,你这独一份!&34;
艾老板这下听了大喜:&34;这下我总算可以在委员长那里扳回一局啰!&34;
看着艾老板那大饼脸上的笑容,徐来知道这一关自己总算过了。
这份情报也是通过了上级的批准,同意将它透露给国民党做的。因为这样不仅能挑起国民党内斗,还能打消艾老板对他的怀疑,况且这份名单虽是真的,但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所以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徐来深知眼前的这人是一个比毒蛇还要凶残的恶魔,别看这人表面跟你称兄道弟,实则哪天你真戳到他的肺管子了,他一定不会手软的痛下杀手的。
“既然这样,那祝我们以后的合作更愉快!”艾老板站起来握了握徐来的手:&34;我还有事,那兰苑里的姑娘就留给你啰~&34;
徐来知道他急于去南京给他的主子邀功,也不再挽留他:&34;你呀就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老弟先谢谢你啦~&34;
艾老板只是拿着桌子上画好的那几张,揣进怀里就急冲冲地走了。
兰苑内。
徐来打开门:&34;罗伦斯,你还真想在这里过夜不成?&34;
罗伦斯这才转过头来:&34;徐来,你不觉得这位子悦姑娘的琵琶弹得很好听吗?&34;
“你一洋人,还听得懂中国的琵琶?”徐来只好走到他身边坐下。
那端坐在上首弹琵琶的女子突然右手指尖一拂,音调居然一下子就激昂起来,一时曲调如两军决斗之时,声吭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宛若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悲,终而涕泣之无从也,其感人如……
一曲完毕,徐来和罗伦斯都惊呆了。
良久,两人才拍手称妙!
“没想到子悦小姐的《十面埋伏》竟也弹得如此绝妙,让人听了久久深陷其中,而不得出呀。”徐来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弹奏琵琶的妙曼女子。
“你们认识?”这下轮到罗伦斯惊讶了:&34;徐来,那我可不能夺你所好,我去找常姐换个房间。&34;
他倒挺识趣地冲着那子悦小姐笑了笑,起身就出去了。
徐来见势不妙,刚走到门口,不料那叫子悦的女子放下琵琶,一个腾空就将他的手臂反转,押在了背后,顺手用脚将门一踹,那门就“砰”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的。
“徐来,徐大少,徐公子,没想到你也来这种地方!”那叫子悦的女子笑得有些让人听了凉飕飕的。
“放手,疼!”徐来一副示弱的样子,眼睛里的目光都带着星星点点。
“哼!”她这才好似出了口恶气似的松了手。
“这才对嘛,一个女孩子老是打打杀杀的过日子,小心以后嫁都嫁不出去!”徐来活动了一下胳膊:&34;你怎么也在这里?&34;
“徐处长的意思。”她无可奈何地又坐在上首弹琵琶的位子,拿起琵琶随意地拨动着。
“赵子悦,不是我说你,你那老本行的活愈发做得不精细了。”徐来皱眉,似乎对她有点不满,就连名带姓的叫她:&34;连我公馆里的程妈都听到了动静~&34;
“你说昨日去你家保险柜窃情报的事?那可不是我的手笔,是徐处长招的一位新人,也免强算是我师妹。”她又用手指在琵琶上划了一下,声音清脆,在房间里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