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苗疆少年12
那被自己抚了十年,却再也没有打开过一页的去蛊术。
顾鄢慢慢的打开了,一页一页,细细的翻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诉说着他和黎幼最后相处的过往。
【被施蛊虫者痛苦,施蛊者痛苦十余倍。】
顾鄢翻页的手停住,他抚平书籍,眸子死死的盯着这一段话。
想起当年,他那般修为也是休息疗养了几月才好。
黎幼…
他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眼睛慢慢染上了红,无声无息,顾鄢落泪,心痛的感觉让他快要窒息,几乎痛苦得要死去。
“黎幼…”
顾鄢无意识的小声抽泣,“对不起。”
到最后实在是绷不住委屈,呜呜呜,哭的满脸是泪。
“我好像想你啊,黎幼…”
——
“看起来,好像好好吃。”情蛊跑出去玩了。
丢人的馋虫正在驭风派的食楼里转悠转悠。
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但不耽搁它盯着美食,嘴馋了。
看见一个大鸡腿,情蛊那是实在没忍住,直接从半空中越过去,试图在那香香的鸡腿处狠狠的咬一口。
“啊!”女弟子看到自己的饭里有条肥虫,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有虫子。”
驭风派本就女弟子稀少,英雄救美之事,谁人遇见,岂会不做。
于是乎,咬了一口鸡腿的小虫子被捉住了。
“你是什么妖孽?”唐柳诗瞧着被弟子送到自己面前的虫子。
小虫子一向都被顾鄢宠着,要吃什么就有什么,什么时候受过因为偷吃被人抓起来的委屈了。
那是极为傲娇的头一扭,不看面前此人。
“不说话的话,我就把你烤了。”唐柳诗饶有兴致的笑,“烤肥虫子,我可还没吃过呢。”
“娘亲娘亲,呜呜呜…”
“有人要吃宝宝。”
“还说宝宝是肥虫子。”
小情被吓得直接哭了出来,那眼泪哇哇的,也幸好它体积小,要不然流出来的泪,铁定淹了唐柳诗这屋里头。
唐柳诗扬了扬眉,疑惑:“你娘亲是谁啊?”
“顾鄢,顾鄢呀!”小虫子急了。
唐柳诗却是整个人愣住,“胡说,师兄怎的会养虫子。”
“我不是普通的虫子,我是娘亲金丹处修复的蛊虫。”小情边哭,边傲娇道。
唐柳诗仿佛知道什么天大秘密了一般,“你是情蛊?”
他也听闻师兄说过,他的灵力和经脉尽毁之事,当时还好奇如何修复,现在是知晓了。
传闻,情蛊是可治愈一切的良药。不过…
情蛊不是单人蛊啊。
所以,可以很明显的猜到,情蛊的施蛊人,是谁。
原来让大师兄变得为人情味的是他…
黎幼。
“嗯。”小情哭累了,先喘口气。
“师兄竟然将这条虫藏得这般好。”唐柳诗没忍住手痒痒,抓起了小情,仔细打量着。
“我不是虫啦!”小情自己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的矛盾。
方才承认自己是虫,现在又说自己不是虫。
“我是娘亲的宝宝!”
“哼!”
小情扭大发了自己的小虫身体,就是扭不出这人的手心。
“还不赶快把本宝宝松开。”
这话还说得挺多的虫子,把唐柳诗给整乐了。
直到门被推开,大师兄出现在他的面前。唐柳诗那漫不经心的劲儿全然没有了。
“娘亲…”
“呜呜呜,宝宝委屈。”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唐柳诗不知如何解释,毕竟现在他还捏着这小虫子,貌似七寸的位置。
顾鄢迈步而来,淡漠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唐柳诗那是立马轻轻的将这小虫子放在顾鄢的手心里。
继续解释,“它跑玉仙楼偷吃,第一次出现,难免他人不熟悉,吓着别人了,就抓给我处置了。”
“宝宝是饿了,娘亲…”小情瘪着嘴。
顾鄢轻轻的抚它小脑袋,“抱歉,看书入了迷,忘记你了。”
唐柳诗睁大眸子:他可是从未听过大师兄对谁人说过抱歉的。
原因仅仅是没喂这虫子吃东西。
天啊天啊,看来这虫子在大师兄的心里是处于非常重要的位置。
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师弟。”顾鄢突然神色很是严谨的瞧着他。
唐柳诗瞅着,仿佛要给自己下死刑一般,他声音都带着颤抖,“师兄,论时间,我可是比这条虫子与你相处还要长的。”
顾鄢垂眸,瞧着情蛊,想到了他。抿了抿嘴,道:“我其实一开始就不适合当驭风派的掌门。”
当时的他只想解决掉对驭风派无利之人,稳住驭风派的局势,所以按照师尊的话去做,去当了驭风派掌门。
“师兄…”唐柳诗愣了愣,“你,这般是何意啊。”
“我有了…”
顾鄢一向淡漠清冷的眸,有了感情和温柔。
“对世俗的欲望。”
他对黎幼无法忘却。
在大师兄不辞而别(其实辞了,就是他蠢,没太听懂)之后,唐柳诗此后,听着别人唤他掌门,突然发觉自己的责任重大。
顾鄢还是去找他了。
从被何无长击落的山崖一跃而下。
“娘亲,我害怕…”
“啊啊啊啊啊——”
崖中凌厉的风把小虫子的声音都给吹重音了。
待顾鄢于湍急的河水中,轻点河面,稳稳落在岸上时,小虫子早已晕飞。
十年前的落崖,他处于不清醒。顾鄢对这里的记忆并不明确,但这里是能最快到达长梦村的方式。
他沿着河流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河流的水分流成一段又一段的小溪。
他逐渐看见了路边耀眼的花和鲜嫩的青草。
顾鄢无神的眼睛亮了,他知道这里已经到长梦村的边界了。
顾鄢踏进了长梦村,走向了他曾经和黎幼拥有一段美好回忆的屋子。
却意外看到一秀雅清素的女子待在屋中,给屋子的男主人煮东西。
因为她拿出的碗筷,一个很大,一个较小。是男子同女子的饭量…
他娶妻了。
顾鄢的心,突然好痛。
比情蛊解除的那一天,还要痛。
酸涩难当。
“娘亲…”它在娘亲的金丹处待过一段时间,小情能感知到顾鄢的心情。
“黎哥,你回来啦!”成筱筱立马高兴的从厨房走出来。
这个称呼让顾鄢的身子一僵。
身后,会是黎幼吗?
“你是谁,站在我家门口。”男人字里行间流淌的是对陌生人的警惕。
突然出现的声音,那么熟悉。
是黎幼。
自己不可能听错。
他还忘记了自己了,是吗…
“娘亲,他是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