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说了是妹妹
跑回刺杀地后, 果真已没有了人影,朱宝莘赶紧去看春桃与两个侍卫。
李前已醒了,春桃与另一个侍卫还有气息, 朱宝莘便与李前一道去万佛寺求救。
请来的和尚师傅将二人搬回寺里,又请大夫为两人治过,春桃还昏迷着,另一个侍卫也岌岌可危, 少不得要在寺里住一段时日。
朱宝莘还担忧着林晰的安危, 没想没过多久, 竟就在佛寺中见到了林晰。
林晰身边还有晋侬。
虽说林晰周身有点狼狈,但好歹没什么大碍, 没被杀手给掳了去。
朱宝莘惊讶不已。
晋侬看着她依然面无表情, 除了只在林晰的目光下微点头表示了一下。
宝莘与林晰交谈才知原来当时她身边一直未怎么出手的二人是在刻意隐藏,保存实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耗费内力, 只求万无一失护好林晰。
而那两人,据林晰所说, 她认为好像武功要稍高些,所以之后只他二人,也勉力拖延了一会儿杀手得手的时间。
两人还一早就发了信号,而晋侬今日也‘正巧’会在佛寺附近办事,一见到信号就立即赶来了,千钧一发之际, 林晰自然就无事了。
朱宝莘听得一愣,她许久才注意到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不就说明晋侬身边应该是有很多能击退那些杀手的好手?
这晋侬当真只是个府尹的捕头?
而且今日那些冲着林晰来的杀手……
会不会其实——是冲着晋侬来的?
朱宝莘便朝林晰小心说出了疑虑, 而林晰似乎没太惊讶,她很冷静,只道她也不知今日到底是如何回事,而晋侬,她过了会儿才对她道,她也不知他平日到底都在干什么。
朱宝莘也不便再问。
不过她这才明白今日晋侬是为何会答应让林晰出门了,原来是准备周全。
经过今日,朱宝莘似乎能明白晋侬为何会如此小心谨慎了,他这般护着林晰也是好的。
林晰一直不给晋侬好脸色,到现在她还不时抱着宝莘,朝她抱歉,并且责怪晋侬不该让那二人只顾着她,说今日若是她朱宝莘有什么事,她定再也不理他了。
晋侬面色微凝,不太好看。
他似是心理建设了许久才朝朱宝莘说了句抱歉。
朱宝莘虽也没怎么朝他生气,但被人丢下还差点遭殃,她还是挺不爽的,便没理会他。
只是也宽慰林晰,说她无事。
还告诉她,当时是有个戴面具的高手救了她。
林晰诧异,询问她一些细节。
晋侬本要从客室的堂内出去,听见这话,他一瞬转过身来,问道:“蒙面人?”
朱宝莘瞥了晋侬一眼。
晋侬便不再问,只是也一时没离开。
等她们聊完,晋侬才微冷眉头,转身离开。
夔纹吗?倒是与那人的勾连雷纹不同。
晋侬压了压眼。
朱宝莘在这里出事,很快就有人知道了,因她传了消息回去。
林晰还未走时,万佛寺已来了一队人马,朱骁与沈洺带着一堆护卫。
两人在客室见到朱宝莘,沈洺明显长长松了口气,而朱骁,则冷着脸不说话。
询问了李前一些情况,又去屋内看了春桃与另一个侍卫的伤势,朱骁才冷青着脸出来。
林晰那会儿正要走,她似乎想上前来朝朱骁说下事情原委,道声歉,宝莘想止住她,让她不必管。
但林晰还是到朱骁面前说了抱歉。
朱骁冷着脸看她,最后视线落在上前来护着林晰的晋侬身上,朱骁好长时间一番打量,面色几乎与晋侬的脸相得益彰,他道:“想必该道歉的可能另有其人。”
晋侬也看向朱骁,两人就这么冷冷对视。
林晰在一旁使劲拉着晋侬衣袖,晋侬许久才道:“朱公子有这时间还是宽慰一下朱小姐吧。”
说完便带着林晰离开。
听了晋侬话的朱宝莘:“……”她何时需要那人来宽慰了。
宝莘便转身回厅。
屋外有人走进。
朱骁站在朱宝莘身后,不说话。
许久,沈洺走到宝莘面前,他面上忧虑,道:“宝莘妹妹应是被吓坏了吧?”
朱宝莘见是沈洺,她道:“还,还好。”
可不是吓坏了。
沈洺抚了抚她头,掌心十分温暖,他道:“怕就别撑着,遇见这种事,没多少人不怕的。”
宝莘感受到人的宽慰,又想到先前春桃在她面前染血倒下的模样,她实在心有余悸,便不由拉住沈洺的衣袖道:“是……是有点可怕。”
沈洺犹豫一瞬,罕见拍了拍她肩头,视线扫过朱骁,然后又垂头看向朱宝莘道:“都没事了,以后万得小心些。”
朱宝莘吸吸鼻子,道:“嗯……”
沈洺又拍了拍她的头。
朱骁只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沈洺宽慰了人一番后,也走了出去。
他走至院中,到朱骁面前道:“你不对宝莘妹妹说几句话?”
朱骁眉紧着,他道:“我就不必了。”
沈洺道:“明明这么担心——”
朱骁手紧着,他道:“她也不想听。”
沈洺静默,许久又听朱骁道:“而且我也不想这时候跟人生气。”
沈洺:“……”
在万佛寺修养了两日,春桃与另一个侍卫都醒了,朱骁也在佛寺待了两日,他命人将二人送到车上,一行人回了朱府。
回到朱府后,朱宝莘的心才算完全安定了下来。
她本以为,朱骁会一直冷着脸不与她说话,结果在回到朱府后,他似乎,还是想教训她两句。
在朱宝莘准备回莘莘院时,朱骁叫住她,对她道:“以后没事不要到处乱走,朱府没有小姐会——”
朱宝莘知他想说的怕是府上没到处乱跑的小姐,她便脸色微冷道:“我不是朱宝柠。”直直打断了朱骁的话。
朱骁哽住,他似还想说什么,但宝莘已径直往院落方向走去了。
行动失败后,消息很快传到了各处。
不少门局的门主及在其他各处的少门主,只要有心的,都收到了消息。
二公子这次,出手失败了。
各门主收到消息后,有的摇头,有的若无其事。
鸣阳阁内,红绡收到消息后,她将信鸽放出,纸条毁去,嘴角缓缓上扬。
而在江南一带,城里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一男子,手指纤白,如有病态,他穿一身灰色长袍,长发顺滑搭在背后,瞧眼手中信纸,男子将纸投入屋外摆在靠墙架子上的一个瓮罐内,神色不变的开始查看墙边一溜的瓮罐,瓮罐上垂下了一些攀爬植物。
秋季,叠瀑依然。
六门局总局六爻山上,六合殿,高高的殿宇前,白玉阶上已跪了好几个白袍男子。
男子们衣饰不整,身体跪的打颤,却也不敢擅自起身。
直到见到一个人影头戴花式抹额,一看就是又不知从何处偏远地方回来的青年,几个男子朝人恭敬期望道:“二公子——”
声音微低,大有委屈之意。
年轻男人见几人形状,已大致猜出所为何事,他拍了拍其中一人肩头,安抚道:“无事无事,莫怕莫怕。”
说着便眉眼精神的往殿中走去。
穿过重重帷幔遮挡的大厅,青年又经过几位侍立在一旁,同样瞧着他微微发抖的男侍,男子随手又拍了拍,压低声儿道:“无事无事。”
屋内装饰华丽,一女子斜靠在宽大的拔步床上,薄纱帷幔垂下,在女子床前一侧还站了个黑衣中年人。
青年朝黑衣中年打了个招呼,道:“红伯伯。”
那中年人拱手道:“少局主您回来了。”
青年摆摆手,他走至床边,蹲在床前,对床上的女人道:“娘,孩儿回来了。”
床上女人本没好气,见人此时这般乖巧蹲在她身侧,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人额头,道:“你还知道回来?”
“前两日的事,怎么回事,你恐怕得给我好好说说。”
青年有点犹豫,他道:“娘,红叔还在这里呢。”
女人道:“你还知道要面子,要面子那那日之事怎会失败,嗯?”
青年手伸进去,给女人揉着肩,他道:“失误,都是失误,娘亲。”
“失误?”女人道。
青年又道:“肃靖那司少靖司人太狡猾了,他安排了两个怪物在那女子身边,一开始一直没怎么出手,后来出手,又十分怪异,我估计是那什么弥月阁,给他们炼制的药人,而且那少靖司还就在万佛寺附近,这消息——”
男子说着,他顿了一下,接道:“网局没查到,所以此次……而且,也不能算完全失败呀,那两个弥月阁的怪物,我们抓了一个回来,娘亲,几位部老伯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女人这才道:“还不算太蠢。”
一旁的雪月局门主,赞扬道:“少局主行事也是考虑周全的。”
女人道:“红曹,你就别给他脸上贴金了。”
说着,女人让青年给他喂了颗葡萄,她舌尖抵在葡萄上,突然道:“不过红门主,你那位颇得宠爱的女儿是不是好像有点太聪明了,见识,可比你这父亲,要远得多啊。”
红曹心头一动,他赶紧上前一步拱手道:“总局说哪里的话,绡儿也是承蒙总局看得上,她哪有什么见识,不过是目光短浅罢了……”
女人道:“是吗,红门主这般说,你女儿可不依了。”
红曹又压低了点身子,他缓缓道:“总局放心,属下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定不负总局期望。”
女人这才道:“红门主倒是不必这般严肃,女孩子总是有些自己的主意的,只是不要忘了,什么,都还是大人说了算的。”
红曹道:“总局说的是。”
女人挥手,红曹退下,屋内只余母子二人。
女人突然将青年左手袍袖撩开,看着腕上熟悉的十八道爻痕,她道:“还没长进?”
男子将衣袖放下,他道:“娘,你也知道不容易,而且儿子,又不是那等最强血脉。”
女子呼出口气,她许久道:“罢了,只是看来,又该让那孽子来一趟了。”
青年听女人这般说,他拎起一串葡萄放在嘴边,含糊不清道:“娘,你又——”
女子道:“你倒还当他是个哥哥。”
“人可不一定当你是个什么。”
男子道:“有什么关系,多个哥哥多条路,大哥不是又快来山上给我放血了吗。”
女子见人这般随意,她道:“你倒是会说话。”说完捏了一把男子的娃娃脸。
八月中旬,秋闱考试。
没几日,结果便出来了。
朱骁毫无悬念荣登榜首,他似乎没太大的情绪激动,朱橝好像也是意料之中,倒是秦氏十分高兴,拉着朱骁嘘寒问暖,说什么也要在家里办场家宴。
但这场家宴,秦氏没料叶氏竟也会来了,整个氛围稍稍有那么点微妙。
姨母似乎是有点想家了。
毕竟进宫后几乎就再没怎么回去过了。
此次朱骁考中,姨母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此次考试后还有明年二月的会试以及三月的殿试,所以这,才只是算第一关而已。
朱骁要管理朱府,不时还要助朱橝处理事务,又要准备明年的考试,所以从秋闱后他就挺忙的。
所以此次姨母求得皇上恩典,要往江南一趟,散心也同时算是回乡祭祖,就只能朱宝莘一人陪着了。
宝莘有点高兴,又有点期待,江南富丽,水上烟雨,是个调节心情的好地方。
她近日一直觉得自己有些水逆,所以能跟着去江南一趟,心里着实有点激动。
这趟江南之行大概有两月之久,还不算路上耽搁的时间。
皇帝陛下可真是‘仁慈’。
也或说是,对姨母的宠信只增不减。
朱宝莘与叶氏一道回了江南。
秘密住在江南水乡的一处临水院子里。
院子内外都是大内高手护卫,朱宝莘一点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回到江南后修整了几日,叶氏便带着朱宝莘去了叶家祠堂。
叶府已经空置,只有两个仆人在一直打扫着房间院落。
姨母此次回江南并未住在家中,因她的身份,还是不要透露了比较好。
去祠堂祭拜了叶氏先祖,又领着朱宝莘在叶府四处逛了逛,之后叶氏便乏了,让她自行耍去。
宝莘觉得姨母的精神头好像不大好,她希望此次江南之行能让姨母心头舒畅些。
无人管束后,又到了一个新地界,一旦稍微熟悉环境后,朱宝莘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在江南城里四处闲逛,看什么不熟悉的玩意都觉新奇。
在城里连续逛了几日,宝莘找着了一处好地方,是个戏楼,里面许多优伶,唱曲唱戏都十分好听。
而且模样还都很不错。
据说有位戏角,可是当得上江南第三美人的。
戏楼里不止唱戏,还有许多杂耍艺人,可说是江南贵人们寻欢的好去处。
这戏楼有些背景,寻常人不敢造次。
朱宝莘去了两次,兴尽而归,但没料再去第三次,她却会遇着个熟人。
宝莘第一次见人时,与人隔着一扇窗面面相觑,当时人在戏楼上凭栏搂着第三美人,她在栏杆前包厢里,包了个男艺人唱曲,结果推开窗去看,一眼就与搂着美人走至此处的人撞上。
男子手持把骨扇,腰间别着枚显眼的雪花形玉佩,乍见到窗内朱宝莘的脸,他似乎也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朝她挑唇一笑,道:“朱三妹妹。”
“好巧。”
宝莘见人那般放浪形骸,又见人顶着张沈哥哥的脸,她一瞬关了窗户,关窗户前没好气道:“谁是你妹妹?”
沈芝第一次被人摔窗子,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抚着身侧美人的细腰道:“看看,这脾气。”
“以后谁家敢娶。”
女子捂唇笑了一下。
她道:“雪芝公子这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女子方才是瞧清楚了,屋内那女儿根本对她身旁这位公子没意思,是真真正正的不怎么待见,可不像之前她遇见的一些女子,看着不搭理,实则是吃味呢。
沈芝刮了下人鼻头,他道:“说什么,这是个妹妹,不能胡说。”
似乎还比较认真。
女子便巧笑着答应一句,“好吧,可人家——好像不大愿意当你妹妹呢。”
宝莘不得不注意到屋外两人的对话,她听男人随意道:“无妨,总会愿意的。”
朱宝莘哼了一声,呵,想得美。
屋外二人渐行渐远,宝莘再听不见声音。
她之前就听说那戏伶好像有个新近的相好,叫什么公子,她当时也没听仔细,没想竟就是沈芝。
宝莘这才想到,之前在京都好像听说过,沈芝在江南一带是出了名的,风流出名。
不过模样身手也是。
这世界倒是小了。
朱宝莘总有种预感,她还会再遇见此人。
只是没想到,等她再遇,这人竟会变了副样子,理直气壮同她说要给她上一课。
作为妹妹,给她上一课。
遇见沈芝的五日后,朱宝莘‘不幸’又遇见了他。
在一处内河河边,一条长街的废弃尽头,朱宝莘本来是追着一个新买的藤球到了此处,等她好不容易追上藤球,半直起身时,就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劲,而她身边,两个护卫也立时就护在她身侧。
在朱宝莘前方,最近处,有个穿银白色衣服的男子,男子手持把折扇,扇面微打开。
在男子身前,围了好几号人,大概有七八个。
各各都面色不善,有的眼神阴鸷,有的眼神冷厉,无一不是杀意迸发,连不懂武功的朱宝莘都能体会到那种危险的气息。
朱宝莘有点懵逼,她小心翼翼抱着藤球,对讶异朝她看来的沈芝勉强打了个招呼,沈芝扇子一收,在手心里抚了一下,他看着她道:“不巧,又见面了。”
朱宝莘朝人呵呵一笑。
她道:“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沈芝道,“如你所见。”
朱宝莘扫眼蓄势待发,几乎是想一击毙命的对面几人,她朝沈芝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朱宝莘慢慢往街角的另一个方向挪步。
挪了几步,她想了想,还是对沈芝道:“你,你保重。”
沈芝笑了一下。
他突然唤她,“朱三妹妹,不瞧会儿,机会难得?”
朱宝莘瞪了人一眼。
沈芝好整以暇。
正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此时,不知从何处突然又跳出来几人,那几人站在沈芝身后,正巧拦在宝莘想溜走的方向,他们有四人,背微微佝偻,长相相差无几的不敢恭维,其中一人瞧眼朱宝莘,又看向沈芝,他有意思道:“小娘子想走,不得看看你家——”
想到沈芝方才对人的称呼,那男人道:“——好哥哥是怎么死的?”
朱宝莘咽了下口水。
她道:“这,这就不用了吧。”
“我跟他不熟。”
沈芝把玩着扇子,听见这句,他朝宝莘看来,一双眸子,眼角微挑。
显然是有点不大满意这说法。
他将扇子合上,道:“多见见就熟了。”
拦住朱宝莘的四人,其中一人道:“是啊,小娘子,既然你哥哥都这么说了,你可走不得了。”
“不然你这哥哥,待会死了也没人替他收尸。”
这时沈芝前面的人,其中一人看着朱宝莘,他砸吧砸吧嘴,突然道:“收什么尸,小娘子怎能脏了手给这混蛋收尸。”
宝莘心下以为然,又听人道:“小娘子我还挺喜欢的,既然是这混蛋的妹妹,不如待会干脆就归我算了了。”
那大汉用手指剔了剔牙。
朱宝莘:“……”那她可能还是更愿意给沈芝收尸。
沈芝也一瞬看向大汉,他眉眼锋利,须臾又懒散,道:“在给我收尸前,你可能得先去喂鱼。”
“你——!”那大汉狠狠踩了一脚,直接把地板踩下一个坑。
其余人道:“还废什么话,上!”
“这混蛋勾了我不少女人,若不是他,妈的,那些女人都得在我床上快活的要死,之后再登极乐,今日我非废了他不可,将他那身皮剐下来丢给那些贱女人看看。”
其中一个手指如勾的青年,面上愤愤道。
另外几人也是十分愤懑,不过似乎是因其他事,宝莘听着,那几人明显也不是好人,而他们,瞧起来是绝对要将沈芝置之于死地。
身后这四人暂且没动手,朱宝莘有李前与刘三两个护卫,她一时也不太虚,只是那几人如何也不肯放她走,朱宝莘想着暂且先观望一下,等寻到合适的时机再让李前二人动手。
朱宝莘看向沈芝,他手中就一把扇子,开开合合,在几人间游走,矫若游龙,很快便已割伤了几人。
而他还毫发无损。
那几人身手也不差,好几次,宝莘都瞧着沈芝要被人给一刀毙了,又被他一扇子挡了回来。
不过渐渐,朱宝莘还是瞧出来了,沈芝武功在这几人之上,而且似乎要高很多,先前他好像只是想玩玩,未使出全力。
身后四人见状不利,想加入战斗,却又有点犹豫,几人对视一眼,竟陡然将目光放在了朱宝莘身上。
宝莘被他们的目光看得一凛,等反应过来,几人已朝她捉来了,看来他们是想将她捉为人质,用来威胁沈芝。
李前二人为宝莘挡住了几人攻势,但这四人明显武功要比沈芝身前几人要高些,而且他们有四人,又有很多下三滥手段,李前与刘三只能暂时抵挡攻势。
沈芝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他呵了一声,似是嘲讽,眼一凛,便突然赶至宝莘面前,然后将她带到了他身旁,他将她放置于他身后还算安全的范围处,然后抖了抖扇子,浑身气息似乎陡然变了,比之方才更令人心头胆寒,他背对着她,朝那几人道:“不耽搁了。”
然后一瞬便朝几人极攻过去。
很快便划过几人脖子,四人踉跄着捂着脖子倒下,脖间一条血线。
朱宝莘骇了一跳,沈芝这似是才想起了她,他转头对她道:“宝莘妹妹若是怕做噩梦,还是可以把眼睛闭一下。”
朱宝莘:“……”这话说的可真没诚意。
沈芝面前几人见他突然如此狠辣,杀人不眨眼,他们一瞬惊怒,其中一人竭力抵住沈芝攻势,他看眼沈芝身后朱宝莘,阴阳怪气道:“沈芝公子不是自诩最是怜香惜玉,怎的今日如此残暴,就不怕你身后的好妹妹给吓破了胆?”
沈芝抽空瞧了眼捂着脸的宝莘,他笑道:“说了是妹妹,妹妹要什么怜香惜玉?”
“妹妹,只要让她知道人心险恶,江湖险恶就行了。”
朱宝莘:“……”那她可真是谢谢他了。
沈芝面前人嗤笑一声,“堂堂雪芝公子也会有妹妹,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沈芝道:“现在不就见了,你算运气好,死之前还能大开眼界。”
说完,那人的脖子便被沈芝给划开了。
扇页上却几乎没沾上一丁点血色。
“你——”那人再说了最后一句,才不甘的倒下。
李前与刘三重伤了两人,另两人见此形势,唾骂一声,麻溜带着受伤的同伴逃了,沈芝解决掉身前几个后,也没追去,而是走到了朱宝莘面前。
朱宝莘未再听见打斗声,她小心翼翼将手拿下,只扫了一眼前方,便不敢再看,她道:“你,你就这么——”
沈芝道:“嗯,就这么。”
朱宝莘一时语塞,她赶紧转身,急不可待要跑。
沈芝在身后叫住她,他道:“朱三妹妹,人心险恶知道吗。”
朱宝莘:“……”
“我谢谢你的好意。”
沈芝在身后笑了一下,他又叫住她。
朱宝莘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十分没耐心。
沈芝将一颗球潇洒抛到她面前,他道:“妹妹,球不要了?”
朱宝莘看着那颗精准落到她脚边的球,她狠狠跺了跺脚,很想将这球一脚踢开,却还是忍住了,没回头的道:“谁是你妹妹?!”
说完宝莘便郁闷又气冲冲的跑了。
沈芝见少女气急败坏的身影,他抚了抚扇子,挑眉,以扇抵颐,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