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认清现实
今天是2019年1月15日，距离放寒假只有不到10天。
三中的食堂里，许佳四人正坐在一起吃饭。
平时他们一般是不在食堂吃饭的，由于快要期末了大家为了节省时间来复习，很多人都会选择食堂。
路辞边吃饭手里边玩着手机，“妹子，等下我扣扣给你发个建立基友关系，你同意一下。”
许佳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江冷蹙了一下眉头。
“就是扣扣可以绑关系，然后聊天互动还可以加亲密值，现在好多人都在弄。”路辞解释道。“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反正你不玩扣扣，我本来也想跟你绑个基友的。”
“真幼稚。”江冷低声说道。
江冷话音刚落，许佳手机就来了一条信息，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路辞发的那个邀请，她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打开扣扣，结果看到的却是［路辞想和你成为扣扣情侣］。
“路辞你是不是发错了。”许佳脸上就写着“疑惑”两个字。
“啊？”路辞赶紧拿起刚放下不久的手机，看了眼。“还真是，妹子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光顾着回答辞哥问题了，一不小心就点错了。”
说完，他又重新发了一个邀请，这次没点错，是基友的，许佳很快就同意了。
与此同时，江冷的眼睛往路辞手机瞥了几眼，没看很久，但是大概内容知道的差不多了。
他放下筷子，嚼了嚼嘴里的饭，拧拧眉头，缓缓说道：“今天的饭怎么这么难吃。”
听他这么说，路辞拿起筷子，使劲的吃了一大口饭，细细品味一番，极其认真的说：“冷哥不难吃啊，挺好吃的。”他看江冷脸色不太好看，就问自己对面的徐茜，“挺好吃的，你说是吧？”
徐茜：“你可闭嘴吧。”
路辞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刚刚大家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看现在的形势，他觉得自己真的就应该跟徐茜说的一样，适合闭嘴。
吃完饭他们四个就散了，江冷和路辞回六中，许佳和徐茜则是回教室。
现在大家都在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毕竟期末考试可决定了新年快乐这四个字的快乐程度。
路辞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他准备求江冷给他补习一下，不求能进步多少，但愿不退步就行。
一到教室路辞就屁颠屁颠的坐到江冷的旁边。
路辞：“冷哥，就是那啥，想求你帮个小小的忙。”
江冷一直没说话。
路辞：“冷哥，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江冷：“什么忙？”
路辞：“其实也没什么了，对你来说肯定是小事。”
“既然是小事我相信你自己一定就行。”江冷懒洋洋道。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路辞抓住了江冷的手。“不，冷哥这件事没有你，我肯定不行。”
江冷皱了一下眉头，目光停留在被抓住的手上，路辞立马就捕捉到了，随即松开了手。
“就是你可不可以帮我补习一下，就一下，虽然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复习。”
江冷没回答。
路辞居然还撒起娇来了，“求求你了嘛冷哥。”
“别撒娇，我受不了别人撒娇。”这次江冷倒是立马开口了。
路辞做了个把嘴封上的动作，然后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江冷：“我考虑考虑。”
听到这个回答路辞才离开，他知道江冷一般说考虑考虑，基本上就是成了。
—
晚上路辞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截图。大概内容就是两个人的对话。
对面：在？
路辞：？
对面：扣扣辅助我改下密保手机［图片］。
对面截了一张填写资料验证的信息给他。
路辞：？
对面：这个扣扣只有你一个好友。
路辞：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好友了吗？
对面：……为什么
路辞：因为你他妈是爷的小号。
路辞：［死亡微笑］
这条朋友圈下面还有几条评论。
徐茜评论了一个太逗了吧，路辞回复了她：这傻逼还搞到我这个正主头上来了。
路辞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了，江冷还没有给他发信息，怕他忘了，路辞便主动出击。
［路辞：冷哥，今天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对面过了好久才回复他。
［冷哥：滚，没时间。］
［路辞：冷哥，求求你了。］
［冷哥：再发拉黑。］
路辞最后发了两条，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就适可而止了。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按平常的套路他肯定是会同意的。
他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吧，路辞劝自己。
没事我明天再试试。
这是路辞和他最后的倔强。
次日一早路辞就站在校门口等江冷，没想到江冷没等到，许佳倒是来了。
他飞快的跑到许佳面前，“妹子冷哥呢？”
“刚刚快到学校的时候他让我先走，他有点事，应该也不用太久”许佳回答。
“哦~”路辞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许佳想了一下回答：“没有吧，我昨晚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还很正常啊。”
“很正常？我昨天跟他发信息他一开始还会回，后面说再发拉黑，最后连回都不回了。”路辞说完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看见许佳的手一直指着他身后。“妹子，你干嘛啊，你也觉得他特别过分是吧，虽然我知道我和你比不了，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啊…”
路辞话还没说完，便有个声音从他头顶冒出来：“很有自知之明。”
他转身抬头，此时正好对上了江冷没有温度的双眸。
怪吓人的。
“不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这么好做什么肯定都是对的，是吧。”他冲许佳眨了眨眼，向她求助。
许佳读懂了他的意思便配合的“嗯”了一声。
—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的下午，许佳坐在六中的长椅上等江冷。
因为六中考试结束时间比三中要多一个小时。
周围很宁静，迎面吹来的风如轻纱般笼罩着校园。雄伟壮观的教学楼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名人名言，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大家。
“砰——”的一声。
好像是棍子掉落的声音。
许佳朝声音来源的地方走，走到最后边的转角处是学校的后门，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粗犷的男声。
“小兔崽子，我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听你们学校的人说，你经常从这里走，这次可算是被我逮着了吧。”
那个被逮的男生声音很小，听不太清在说什么。
“呵，你爸爸借的钱不找你还我找谁？老子欠钱儿子还那不是天经地义吗？哪那么多废话，把钱拿出来就是了。”
这句话过后就没有声音了，许佳探出了点头。
眼前那个被逮的少年是居然是秦涛。
他挥拳而出，猛然轰向对方，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狠厉，直攻对方的要害。
对方被他打趴下后，他的同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向秦涛冲过去，没等秦涛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被许佳一棒子打到腿摔下去了。
许佳赶紧把他手中的水果刀拿了过来，手还没放下来就被秦涛抓住，把她拉回了学校。
秦涛目光内敛，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许佳看出来他想说谢谢却又说不出口，“不用谢，就算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也会帮忙。”
这会秦涛倒是开口了：“你不怕吗？”
“怕啊。”
“那为什么你还…”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佳打断。
“难道因为怕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死吗？他手里拿的是刀。”刀这个字被她特别强调。
仅仅因为害怕而做一个旁观者，她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秦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许佳站出来的那一刻确实很耀眼。
秦涛愣了愣，随即开口道：“谢谢你。”
他的语气很真诚。
“你不用谢我，但我觉得你应该跟江冷道个歉，为你之前醉酒说的话道歉。”
“那次我确实是喝醉了才说了那样的话，我承认是我的不对，但是跟他道歉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只知道他爸妈这件事对他当时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知道吧，其实他之前是一个很活泼的人，他之所以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你，我相信你当时在他心里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吗？
“可是当年…当年不是他我也不会这样。”秦涛的语气由高慢慢地降了下来。
“你知道我当时运动会为什么那样说吗？”
许佳没说话只是抬着头看着他。
“初中的时候，我是我们学校体育部的，我跑步很快，那个时候我们老师说我再加把劲说不定都能进国家队。”他哽咽了一下，“后面有一天，我偶然间听到了一群人讨论说想打我，但是因为江冷在所以他们一直没敢动手，大家都知道我跟江冷小学就认识了，关系一直很好。”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会过去的，可是在某一天我听说江冷去警告了他们。但是当天下午下课他人就不见了，也是那天我的腿被他们……反正最后是粉碎性骨折了，当时我养了半年才好，可是我以后都不能跑了。”
当年那些打他的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江冷的警告和缺席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坎，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江冷到底是哪种情感。
“所以你恨他？”许佳的声音很冷。
秦涛没说话。
“这件事你不去怪那些让你受伤的人，而是一直纠结于江冷为什么不在，难道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跟今天找你的那些人没有区别吗？”
“借钱的人不是你，害你腿成这样的人也不是他。”
是啊，他这样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秦涛自嘲的笑了笑。
他好像现在才认清现实，他需要给当年的那件事找一个宣泄口，而那时候江冷的缺席正好就成为了那个宣泄口，其实江冷什么错都没有，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他自己罢了。
就如江冷所说，他从来都不欠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