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个摄像头
在家呆了一个星期，秦遇安才渐渐适应上网课的日子。
早上起来就打开电脑，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但在家里也能发生一些意外。
这天晚上，窗外夜色浓郁，只听得风雨交加一片嘈杂。秦遇安坐在桌前，塞上了耳机，写着作业，很是入神。
天空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刹那间，所有的灯发出噌的声，闪烁了两下，归于黑暗。
秦遇安瞬间被吞没在黑暗里，被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吓了一跳。她摸索着碰了碰台灯的按钮，摁了两下发现没什么作用，于是扯下耳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外面雨打窗户的声愈加响，雨水的湿冷气似乎渗进来了，秦遇安微微哆嗦了一下。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终于不再伸手不见五指了，一束微弱的光让她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照着明走出房间，发现原来整个家都断电了。
爸爸妈妈也一脸讶然地走出房间，秦妈妈问，“停电了吗？”
秦爸爸径直走向家里的电闸箱道，“应该是跳闸了。”
秦遇安跟过去给他照明，疑惑道，“怎么会突然跳闸的，吓我一跳。”
“应该是风雨太大了，”只见秦爸爸推了几个按钮，随即空气中划过嘀嘀尖锐声，“好了，你们开个灯看看。”
家里终于恢复光明，亮堂堂起来。
还没等秦遇安松口气转身回房间，光一下子又熄灭了，三人重新置身于黑暗中。
静默中，只听窗外一阵鬼哭狼嚎，秦遇安默默攀上爸爸的手臂，再次打了个哆嗦。
后面无论怎么推电闸，连短暂的电也不来了，灯光没了，连热水器也用不了，秦遇安只能爬上床早早咸鱼。
她划开手机，用幽怨的语气发了条朋友圈：到底是哪个倒霉蛋的家里停电了呢？啊哈哈哈哈哈原来是我啊！！！
这种悲惨的经历，少不了一堆幸灾乐祸的评论，没发多少分钟，她的评论区就荣获一堆的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和好惨。
她啧了一声，刚想划走，就看到一个头像出现在点赞区中，是周格衍。
他的头像背景是纯白色的，上面用黑笔画了个简笔小人，看着挺童真的。
她盯着这个头像，很难解释自己刚刚心惊了一下的原因，默默接着划走了。
第二天早上，秦遇安挣扎着关掉闹钟，恍惚地打开电脑，发现怎么也进不去课堂。
她困意消了许多，定睛一看，原来是没网了。对啊，电都没了，哪来的网呢。
要命了，秦遇安看了看时间，自己已经是压着点醒来的，这下要迟到了。
她匆忙开了热点，让电脑也连上网，这才进入了课堂。
看见课堂里人还没到齐，她长吁一口气，才打开微信，再次幽怨地发了条朋友圈：是哪个倒霉蛋要用流量上课，哈哈哈哈哈原来还是我！！！
于是又荣获一堆评论。在一众哈哈哈哈好惨中，她突然看到那个头像这次不仅点赞也发了句好惨，不自觉的心下又是一惊。
明明评论区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她却盯着那个好惨看了好一会，不由笑了一下，心道我确实还挺惨的，走在走廊上都能被你用篮球砸到。
于是，她回复了周格衍：万恶之源就是那只会飞的篮球【握拳】【握拳】【握拳】
过了会，周格衍回复道：【呆住】我的我的秦遇安望着他发的愣住的表情，似乎能看到屏幕那边的人尬住的摸样，不由莞尔，乐呵了一下。
后来检查发现那天风雨太大，有一条线路进水短路了。好在后来修好了，不然用流量上课秦遇安还真的蛮心痛的。
一节数学课上完后，赵时时发来信息，“遇安，等会是什么课啊？”
秦遇安想了想，回，“好像是历史课。”
“啊！历史！完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写历史作业呢。溜了溜了。”
秦遇安笑着放下了手机，抬头看向电脑。此时的会议室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挺多人的，她扫了扫一眼就望见一堆头像里有一个小人眯着眼朝她笑，还挺好玩的。
“好，同学们，人都来齐了吧？各班课代表点一下人数，没来的私信叫叫他。”历史老师的声音响起。
然后就看到有一个老头笑的一脸和蔼出现在屏幕上面，大概凑在屏幕上太近，显得整个屏幕都是他的脸和他灰白的头发。
“好久没看到同学们啦，来都打开摄像头，你看我这个老头子都开了，大家不要羞涩……”历史老师姓陶，是一个很开朗很童趣的老人，大家私底下爱叫他陶老头。
“哇，陶老头挺潮啊，还会开摄像头。”赵时时大约是补完作业了，继续发消息。
原本会议室里人人都默不作声，一个也没开摄像头，只有陶老头一张脸出现在屏幕上。
直到陶老头再三盛情邀请，这才有个带头的开了摄像头。
当然不是秦遇安，她虽然很不是很腼腆，但是这种率先开摄像头这种壮举还是做不大出来。
陶老头的那块方格缩小了很多，旁边的方格露出另外一张年轻的脸。
原本笑着的小人头像不见了。转而变成周格衍的脸。
他大概在自己房间里，从他背后能看到铺好的床还有衣柜。书桌是洁白的，书籍整齐在一旁叠着，笔袋靠在旁边大敞着，露出里面零散的笔。
台灯投射着柔和的光，落在周格衍的脸上，黑发像是渡了银光。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温顺着眉眼，唇微仰着，露出一副不羁的神色。他朝屏幕一边笑，右手一边熟练地转着笔。当他的脸一出现，屏幕似乎都光鲜亮丽起来。
陶老头似乎很高兴，咧着牙一边笑一边点头，“诶好好好，年轻就是要露脸嘛，你们也向他一样打开摄像头。都是一群帅小伙漂亮姑娘，不要害羞，大胆开！”
当有人第一个开视屏之后，其余的人纷纷打开了摄像头。
“救命，周格衍好帅。那张脸一出来，我的视线就只能盯着他了。”赵时时继续轰炸消息。
秦遇安望了望那个方格，里面的人正随意地打量着屏幕，视线流转，似乎在看什么。
她理了理头发，抿抿唇，这才开了摄像头。视频里的女生，长发快及腰，疏散地散在身后，几撮发丝吹落在肩前，衬得她温柔乖巧。眼睛大大的，但不是典型的杏眼，眼尾有些狭长，神色灵动。
此时这双眼睛无暇顾及自己，正望着周格衍，一瞬不瞬，似乎在看他的反应，看看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知道周格衍会不会去看她。
那边的人仍然神色慵懒，不知看到什么了，愣了愣，随即上扬起了嘴角，眉眼弯弯，温和地露出笑颜。
秦遇安不由随着他也勾起了嘴角，随即又压回去。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直觉，他真的在看自己。瞎想什么呢，她暗自骂自己，再有些心虚地将眼神挪向他。
那人仍然微微笑着，目光定格在一个地方。
她低下头，暗暗打字给赵时时，“是挺帅。”
然后佯装平静地抬起头，发现周格衍正低着头，没过一会就抬起头，但笑意已经收回去了，神色淡然。
唔，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点。
这时，秦妈妈的声音从房间门外传来，“安安，我们现在要下去做核酸了。”
秦遇安应了一声，打开评论区，点到陶老师的私信：陶老师，我现在要下去做个核酸，马上回来。
陶老师：好的，去吧。
于是秦遇安关掉摄像头，挂着网课，去做核酸了。
等她做完核酸上来，看到手机有信息未读。
她点开一看。
周格衍：怎么了？
秦遇安愣了一下，不觉嘴边含笑。
她打字道：刚刚下楼做核酸去了。
周格衍：这样啊。
过了会，他又发来消息：你家电好了吗？
秦遇安抬起头，望了望屏幕，周格衍微微低着头，眼帘垂下，面部落下了一些阴影。
秦遇安：现在修好了。
周格衍：那就好。
秦遇安将手机往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推了推，这才重新打开摄像头。
周格衍在那边笑了笑，又低下头。秦遇安下意识往手机那看了一眼。
果然，周格衍：看到你了。
秦遇安：我也看到你了。
秦遇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勇气可嘉。
秦遇安打完字抬头，正好望见周格衍低头含笑的模样。
周格衍：多谢夸奖。
周格衍：好好听课。
秦遇安撇了撇嘴：哦，你也是，好好听课，不要笑了。
周格衍抬起头，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从他的眼睛里仍看出来笑意。
赵时时：你有没有看到周格衍刚刚莫名其妙地笑了诶，你说他是不是在和谁聊天，用眼神答暗号啊。
秦遇安：应该是，我还看懂了他的暗号。
赵时时：？
赵时时：快说快说，他说了啥？
秦遇安：好好听课。
赵时时:？？？
秦遇安收好手机，定定望着那个方块里的人，恰巧对上了他的眼眸。
他们的目光穿梭过屏幕，穿梭过距离和时空，在空间的某一处真正交织。
她的心跳很快，脸蓦地红了。
屏幕上的少年，目光柔和悠长，像是山间的风拂过火红枫叶，鲜衣怒马。
她的目光还未收回，只见一只猫轻盈地跳上她的书桌，先是低低叫了一声，然后迎向电脑，露出它银灰色的毛发，高傲地竖起尾巴。
秦遇安瞪了它一下，敲敲桌面，想轰他下去。然而猫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不仅没下去，还慵懒地爬了下来，就挨在一旁，尾巴一下一下敲在桌上。
秦遇安见状，两手握住猫咪两侧，将它抱了下去。顺便抚摸了两下，她温声道，“乖，别上来。”
猫这才优雅地踱步离开了。
她起身，正巧看见手机屏幕亮了。
周格衍：你家猫好漂亮。
秦遇安弯了弯嘴角：不是说好好上课？
周格衍：是你家猫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周格衍：它叫什么名字？什么品种？
秦遇安：高中，是一只英短。
周格衍：高中？
秦遇安：中是第四声。
周格衍：这名字有点意思。
秦遇安：高中养了也没多久。我中考完才买的，我妈说为了庆祝我考上高中，又能取到高考顺利能高中的寓意，所以叫它高中。
周格衍：挺好挺好。我也想养猫，看着好可爱。
秦遇安：养！
周格衍：我家养了条狗，聪明是聪明，就是有点闹腾。我家里人就不同意我再养个什么了。
秦遇安：哇，你家还养狗？什么狗？周格衍：二哈。
秦遇安：？
周格衍：额，这个，二哈中比较聪明的吧哈哈哈
秦遇安：那你家狗叫什么名字。
周格衍：叫亿万。
秦遇安：好名字，听着就很有钱。
周格衍：可惜配上它的长相，就有点暴发户的感觉了。
于是乎秦遇安脑补了一条二哈带着个墨镜，脖子上挂了条大金链子，再邪魅一笑……
救命，画面太美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