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首领选举
首领和山月阿嬷已经老了，首领的精神也没有以前那么足了。听部落里的其他人说，首领已经在和大巫商量，选谁做下一任的首领了。
关于换不换首领这事，林典不是很关心。
要当首领必须是年纪大，有担当，还比较爱民、和善的，她家是没人符合以上条件的。
首领看到大巫一家过来了，连忙起身，招呼他们，“来来来，大巫快来这边坐。”
起生大巫带着妻儿坐到了首领那桌，首领家其他辈分小的，都换到了其他桌子上。
“这林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啊。”首领感慨。
大巫笑笑：“总比以前不做正经事强。”
“那倒是，果然还是得手腕强硬一点，他才能老老实实去打猎。”
“要说他日子过得好，可不是林打猎打来的，这不是还得靠典弄的这些东西，和种出来的庄稼。”山月捧着一杯热水，坐在首领旁边和他唠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林典那样厉害的的人，能有几个！要不是年纪太小了，首领她都能当得。”首领笑呵呵的看着林典忙前忙后，给桌子上上菜。
“她这太小了，性子都还没定下来，目前是当不了首领的。”明秀笑着摇头，“等年纪大了，她又要找伴侣了，也不知道这伴侣是不是在我们部落里找，要是去了别人部落，那我们部落可损失不小。”
“哎哟，你这一说我才想到这事。典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也能找伴侣了，老婆子，你平日里赶紧在部落里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小伙子，给她选一个看的上眼的。”首领提起这茬，也紧张起来。
部落里的庄稼，每年生季都是典带着大家种植，她万一走了，这部落里的庄稼谁能像她那么懂？
首领开始焦虑起来。
在看着林典端着菜穿梭在人群中，心里就开始五味杂陈起来。
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这事急不得，她上头还有个扩可呢，你催也没用啊。我可是听说典说扩可太小了，不赞同扩可找伴侣，典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伴侣的，你可放宽了心吧。”山月好笑的看着自家老头，神经兮兮的样子。
“是啊首领，你可别急。典都从来没往那上想，还是小孩子心性。”明秀宽慰首领。
林典劝解父母别急着给扩可找伴侣的事，都传到别的部落了。大家刚开始听，都觉得这姑娘是个憨的，怎么自己哥哥找伴侣还有不着急的。
后来在听说她能带大家种植，还会做一些珍贵的生活用品和食材，她在别人心中憨愣愣的形象才陡然崩塌。
“大巫，明秀姨还有存格弟，你们什么时候来这边了，我一直忙着没看见。我给你们添些糖水，暖和暖和。”林典上菜上到旁边的桌子上，才注意到大巫一家过来了。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给你起生叔倒一杯就行了，忙不忙的过来？忙不过来，我也来帮你做。”明秀帮她把托盘上的其他菜放在桌子上。
“我也想明秀姨帮忙，但是地方太小了，人多挤不下，我在这里先谢谢明秀姨了。”林典笑着把托盘收了。“你们大家都在这边先等等，等迁安带人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林典忙的脚不沾地，等想起来给客人发饭前零嘴，人都走出一段距离了：“存格弟，过来帮忙拿点果干和筷子过来摆桌上呗？”
“来了。”存格跟着她一起走了。
存格和育当差不多大，除了在外出诊、采草药和打猎的时候不在部落，平日经常会和迁安一起来玩。
说是玩，其实大部分是他想让迁安和育当给他分担一下磨药的压力。
林典把他当成和迁安一样的存在，使唤起来也不含糊。
等迁安着那波人回来，桌上的冷碟已经摆上了。
这么重大的日子，林典作为一个小孩，不好当家做主。由林拿着之前写下来的演讲稿，站在一旁给大家说开场词。
其他人纷纷落座。
林轻咳一声，拿着木质的大喇叭，开始演讲。
“今天是我家新居的乔迁日。首先，我先谢谢大家之前在我们建房时，给予的帮助，让我们能很快地建好房子，搬进新的住所。现在我们也聊表心意，请大家吃顿饭，当做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我很高兴，大家能赏脸来这次的宴席，我在这里给大家鞠躬了！”
林涨红了一张脸，站在中间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鼓了掌，很快掌声雷动。
“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兄弟！”利做在桌子前带头喊了一声。
其他人跟着附和，“就是！我们一个部落的，你有需要，尽管找我们帮忙就是了！”
林散去刚才演讲的紧张和窘迫，看着大家带着善意的笑脸，心里涨涨的。
“大家都这样说了，我们是一个部落的，那大家就不要客气，敞开了吃喝！”林发自内腑的豪气喊了一声。
人群再次给了他掌声。
直到他下去给首领和大巫倒酒了，掌声才稀稀落落的停下，人们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首领、大巫、存格这杯酒我敬你们！”林给几人倒了酒，开始和他们寒暄。
“我喝不了酒，就以水代酒吧”大巫，举了举手里的一杯糖水说道。
“行行行，大巫，我敬你。”林赶紧弯腰，敬了大巫一杯。
林忙坏了，敬完大巫敬首领，首领敬完还有一堆和他差不多大，一起打猎的人。
林喝的晕晕乎乎。
宴席开始后，广场上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首领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人群声音嘈杂，一开始没人听到。首领又提高声音喊了两声，“静一静！静一静！”
这桌周围的人才安静的停下来，转过身看首领。
其他人也被听到这声喊话的人，制止了说话的的行为。
宴席上嘈杂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一开始大巫和山月都以为首领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谁知首领只是摆摆手，告诉他们：“今天该正式说一下换首领的事了，我现在老了，没有能力守在碎石坡了，真要来个野兽，我跑都跑不了。”
山月看着苍老的老伴，抹着眼泪说：“你喝糊涂了，现在哪用守在碎石坡，你在那边的城墙上等着就是了，安全的很。”
“不行了，老了啊，不能不服老。”首领笑着摇头。
山月也不再说话，在明秀的安抚下擦干了眼泪。
人群安静下来，首领趁着酒意，狠心的把心中对首领这个位置的欲念剥离。
“今天是林家的乔迁大喜之日，我本不该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但这个时候大家伙大多都在，我也就提上一二。”首领笑着，苍老的身影在寒风中平添了几分萧瑟。
“我现在年纪大了，对首领这个位置有点力不从心。我做首领的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大家的生存，谋取最大的利益。”
首领的话题，引起了底下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首领这是喝醉了？”
“看着像是喝醉了。”
“你们别吵了，要是真喝醉了，大巫和山月姨会坐视不理？”
“首领这是准备提换首领的事了。”有一个知情的人说道。
“首领不还好好的，换啥首领？”有人不理解。
“许是当首领太累了。这么多年了，不管刮风下雨，他站在那碎石坡那儿，就没挪动过，平日里还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太辛苦了。”
“是挺辛苦的，首领当初做表率，派自己大儿子去换盐，结果人在路上就被野兽咬死，叼走了。唉……”
“是啊，虽然不用打猎也有吃的，但是这么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事可不少。许是累了吧。”
人群一时沉默下来。
首领听着窃窃私语声，恍惚了一会儿，有种回到当年刚当上首领的那一刻。
当时他和狩猎队的人打完猎回到部落，老首领就颤颤巍巍的把他的手举起来，“我感觉到生命的流逝，许是活不了多少时日，今天我把首领的位置，传给我们部落里最骁勇善战的土信！”
老首领说完，不舍的摸索了一下象征身份的号角，然后义无反顾的递给了他。
老首领目光灼灼，铿锵有力的告诉他，“从现在起，你就是部落的首领，从今往后，你要一心一意为部落里的民众着想，现在你开始对神明起誓！”
那时他猝不及防的当了首领，代替了老首领原来的工作，不用打猎也能有充足的食物养活他的家人，可是时间长了，那种画地为牢的感觉，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可偏偏他舍弃不了权力带来的好处和威风。
现在，在这一刻。他终于可以心甘情愿的把这些年来拖累他的身份剥离，他重新归于他自己。
虽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骁勇善战的土信，但他现在是土信，而不是别人口中的首领。
首领回过神，看着众人，释然的开口：“我今天在这里说的这一番话，是想告诉大家，我老了，部落里该有新的首领了。”
“之前我也透露过当首领的要求，有人在这段时间，给我找出了具有能当首领能力的几个人。”
“我现在跟大家说一下这几个人是谁。”首领双手撑着桌子，抵挡突然上来的酒劲。
“利，立流，还有五年前加入我们部落的溪。溪以前就是他们部落的首领，和我们合并之后，就不再做首领了。”
“今天，我把选择权交给大家，大家觉得谁能当首领，就让那人当首领。”
首领说完，四下扭头找磋告，“磋告呢？你来统计每个人的支持数。”
磋告和斧西几人打了招呼，起身离开，去首领那边。
磋告：“首领。”
“来，你去典那里找个木板，拿个炭笔记他们三人的支持人数，谁多谁就当首领！”
首领看他来了，摇摇晃晃坐下去，把后面要做的事都安排给他。
三个候选人，没有权利拒绝首领的命令的，不过此时只有两位候选人在，那位叫溪的中年男人并不在这里。
立流有些忐忑的站起来，“首领，溪不在这里，而且我们这里的人对他不太熟悉，这么做，会不会对他的选举有点不公平？”
首领摸着胡子摇头，“他是做过首领的人，我之前让他来，他也没来。想是不愿做首领的。”
首领知道，那个溪看的比他透彻多了，当年溪一看能让自己部落里的人，生活的更好，二话没说就把部落并在他们部落，溪自己不做这个首领了。
这次他想退下来，多次找溪说这个事，溪也是一副不怎么愿意的样子。
首领都这样说了，立流只能坐下去，安安静静的看人投票。
林典去后面的柴火堆那里，找了一堆小木片，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从店里楼上的锅底，抽了几根细小的烧火棍，给大家当木炭笔。
“现在，大家把三个人的代号写在小木片上。一号是利叔，二号是立流叔，三号是溪叔。”
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林典看着着热闹大巫场面还诧异了一瞬间。
她之所以给他们找小木片，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报名字，是为了怕没被选到的人心怀不满，防止发生矛盾，整出仇家。谁想是她多此一举了。
众人传着木炭笔，一桌一桌的写出来。林典和育当拿着端饭用的托盘，去收那些小木片。有人写好，就举手，交给她们。
等全部收齐，两人就把东西端给磋告。
磋告：“你们帮我读数吧？”
“要不让山月阿嬷和明秀姨来吧，我们收了小木片，就不好插手读取选举数的事。”林典笑着拒绝了他。
现在是没闹出点什么事，等以后闹出点什么事，谁的票多了，谁的票少了，她们可是说不清的。
把这活交给山月阿嬷和明秀姨，最好不过。
磋告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端着托盘去找山月和明秀读取选举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