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困兽之斗。去留随意
许世祖除了挖龙跃的人，还挖了亿手的人。
林中天的脑壳中嗡嗡地似乎听见了两个字：将军！
恶性竞争是吧？
嗯，特别好。
挖吧。
来，将死我！
林中天好像被打蠢了似的，既不给职工作动员，也不去画饼挽留，竟然开启挂机模式，静观人潮汹涌，来来往往。
亿手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职员普遍高薪，没那么好说动。
奈何给的钱太多了。
有三个中层还是弃他而去。
俞婉秋作为公司的核心领导，也是林中天的铁子，实在坐不住了。
走进林中天的办公室，看到他正在打高尔夫球。就很气人。
“秋妹何故惊慌？”林中天看看她。
“天哥，我不理解。”
“哦？有何不解，愿闻其详。”
俞婉秋翻白眼给他，说：“你是受了什么打击吗？能不能正常点！再这样公司都要散了！”
“哎，我也不想啊，”林中天蹲下身把高尔夫球摆正，说，“团队是真的难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要是一万个我自己组队，肯定不用操心。”
“你这样说会伤员工心的，会不会做老板的啊！咱们现在应该给员工打气，稳住大家的情绪，你知不知道咱们的一个a级交易员今天也离职了！”
林中天眉头一紧。
心有些凉。
这些人都是他带出来的，自认没有愧对他们，他们要走，要寻求自认为“更好”的天地，他也并不会阻拦或介意，但以这种方式叛逃，未免过于势利。
但他嘴上还是文绉绉地吟诵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随意，随意。”
俞婉秋：“哥，您别光感叹啊，想点办法，做点什么！”
林中天拉杆准备挥击，答道：“想着呢，做着呢。”
俞婉秋：“想啥了做啥了，你给我说说，我心里不踏实。”
“随意，随他们意。”林中天强调。
杆子轻轻一推，一杆子进洞，稳如老狗。
“随意？我听说龙跃的人也在松散，你量化不做了？你不怕元子帧让对手挖走？”
“挖呗，想走的，我也留不住。”
俞婉秋听着着急，说道：“你这么消极，不怕左小极右大雕，还有我也跑了？！咱们现在别说发展，搞不好还要收缩！”
林中天站直，双手拄着球杆，说：“别闹，你走了我就真崩溃了。去完成你的工作吧，我看着呢，天塌地陷，没多大事。”
“吓？搞不懂你。”
俞婉秋嘟囔一声，没有再争议，就出去了。
林中天继续自个玩儿，一杆暴力抽射，把球抡到了墙上，砸得“嘭”一声脆响。
这要砸在许世祖脸上多爽。
他除了看看基金运作情况，什么应对都没有。
也没有跟元子帧谈股权激励。
两人现在只有高薪和一年的竞业禁止协议作为约束。
元子帧如果想走，或者暗地里给对手透露些什么，拦不住啊，龙跃量化的研发机密，少说起码能换1亿了吧，哪怕找到证据，官司打赢，赔偿款也不够无形的损失。
财富密码的提前泄露，损害不可估量。
交易部被挖走的只是a级交易员，倒还能接受，操盘过程信息不对等，组员分块执行，并不知道操盘逻辑跟手法的全貌。
如果是左右护法叛逃……
林中天是真怕他俩跑，真想立刻跟他俩推心置腹一番，把饼画大点。
只能说看起来还是不太懂当老板，关键时刻，就这么放任着大家来去，毫无作为。
经过十数天的发酵。
三家主要公司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
汐颜不是主战场，除了被恶意举报一次，恶心了一下，没什么事。
龙跃软件，林中天没跟元子帧聊股权激励，元子帧倒急了，主动找了林中天“索取”。
说实话，就算没股权激励，高额的工资和项目提成一点也没亏待他，而且，说过会给的。
之间还有契约，他怎么能叛逃呢？说好的对破解股市密码的追求呢？
唉。
少有的叹息。
林中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试探员工的行为对不对，聪明人的做法应该是挽留，能用就用，不能就架空再踢掉。
元子帧是撤了，他会做些什么，林中天不知道。
表面淡然，心里挺落寞。
量化系统研发负责人的离开，是此次事件最重大的打击。
林中天反思，知道自己犯了重大的错误。
不像老板，不够商人。
他应该跟元子帧签订更严苛的协议，但是当时的龙跃刚启动，他也是第一次当老板，没想那么深，直到做出些成果，才逐渐谨慎。
他此次故意不用股权强行挽留他。
利益关系到底是不是最牢靠的关系？恐怕也不是吧？
说到底，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不可靠性被成百倍的放大。
也许元子帧没有经受住考验，从另一个角度看，是非常及时的止损。
人事变动风暴尘埃落定。
林中天适时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只说了三句话。
“亿手没问题。”
“你们将继续见证奇迹。”
“好好工作。”
外加一个标志性的手势。就是这么简单，但确信。
员工会散，留下全体中层以上人员开小会，人少了那么几个。
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压抑。
林中天扫视了一圈，说：“我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位博士，在某重要机关工作十年，只能领1万元的月薪，结果有外企挖他，直接大越级开出了一百万的年薪，你们怎么看？”
众人不大敢说。
从打工人的角度，这不就是伯乐相马。
林中天问道：“大雕，为什么人挖你没有走，在我这当副手，只能拿1个多点，很可惜吧？对方让你掌勺的话，起码是15个点。”
右大雕想了想，说：“林总，我见过最厉害的操盘手就是你，我很服气，做得也很舒服，你是我老师，我就算要单飞，也不会选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去敌对阵营，没下限，丢人，掉价。”
“很好。”林中天看向下一个。
左小极：“天哥别说了，我是你盘活的，不跟你跟谁，跟着你爽啊！”
这家伙，痞里痞气的。
林中天又问了两，接着说：“回到一开始的故事，我不觉得博士傻，也不觉得国企坑，更不觉得外企慧眼识才。博士如果值一百万，他呆十年不动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企业没发现他？”
林中天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机会成本很不平等，但不至于这么烂吧？”
有人能听懂林中天的意思，有人也没理解。
林中天喝了口茶缓缓，接着说：“今天在场的各位，感谢你们的信任，你们值多少，我一定给你们开够价钱，而且会更高，但是你们如果哪天觉得自己不止这个价，我也不拦你们，但你们要判断清楚，看长远一点。”
他话讲完，中层管理先退场，仅留下了部分核心人员。
秘密交代接下来的安排。
然而他这一波安排，却不是要起承转合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再创辉煌。
而是……他要放假了，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