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已经坏透了
李春立,个子不高,差不多只有一米七,但是他长着宽厚的肩膀,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他见到陈小风之后,就知道她是因为孩子丢失来找他兴师问罪了,他内心也是愧疚得很,便先给陈小风道了个歉:“小风兄弟,我有负重托,实在是抱歉,但是我已经招聘了四个守卫,从今天开始,他们会轮流守在松源居的大门,还会不定时对松源居进行巡逻,我保证不会再丢孩子了,望您和王爷见谅。而且我们城主府派出去找孩子的守卫他们还在寻找,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陈小风听了他的回答,心里实在是觉得他怎么有点像是在敷衍来检查的领导呢,一副官方的腔调,便不客气的反问他:“你们找了好几天了,可有找到什么线索了?”语气并不是质问的语气,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线索。
李春立被问得停滞了一会儿,确实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
陈小风无语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然后就离开了城主府。
看来只能用老办法了。
晚上戌时刚过,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陈小风便蹲坐在“松源居”附近最高的一座房屋的屋顶上拿着夜视望远镜观察着“松源居”了。
阴天的晚上真的很暗,人们也都已经休息了,没有风树也是静止的,周围安静极了。
陈小风静静地监视着,眼睛不放松 警惕,心里却在想着以前和龙靖宇坐在树顶上看星星时的场景,所以她此刻虽然是孤身的一人,但是内心却感觉有一些温馨。
只过了半个多时辰,“松源居”外的左边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两个男人,他们穿着深色的衣袍,其中一个提着一盏马灯,另外一个则在腋下夹着一卷麻袋。
他们来到围墙边,吹熄了马灯,准备从围墙下方的那个狗洞钻进去,夹着麻袋的那个已经把那卷麻袋先从狗洞推进去了。
陈小风收起夜视望远镜,施展出轻功,轻盈地跳跃几次之后到了“松源居”主屋的房顶上,然后她戴上了夜视眼镜。
那两个人已经从狗洞里钻进来了,正站在孩子们平时上课的那间大厢房的门前朝里面看着。
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黑洞洞的。
他们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把马灯拨亮了,朝着主屋走了过来,那是孩子们的宿舍,看来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松源居”的前院是安排给老人住的,后院比较大是属于孩子们的天下。
然后两个男人来到离他们最近的一间耳房门外,正准备推开门,就听到前院和后院连接的过厅处传来了脚步声,他们便立刻就吹熄了马灯,躲进了角落的柱子后面。
原来是巡逻的两个守卫,他们并没有往后院走来,而是就站在了过厅里,往后院看了看,觉得没有异常后,便就返回前院了。
那两个男人又大胆了起来,提着马灯的那个还嘀咕着:“哟!安排了守卫了,果然是给那些弃子废物们花大价钱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有钱拿来给我赌一赌嘛,真是浪费!”
他们又靠近了那间耳房,夹着麻袋的那个已经伸手推门了,对躲在房檐下紧跟着他们的陈小风都毫无察觉的。
他们走进耳房内,里面住的两个孩子已经都睡熟了。他们轻轻地靠了过去,都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条棉布,又轻轻地把布条盖到了两个孩子的口鼻上。
陈小风知道布条上肯定有迷药,她想出手制止,但还不是时候,要想找到之前失踪的那三个男孩,就要知道孩子们都被偷到了哪里去,所以她还是静静地看着。
那两个男人站在孩子们的床头等了一会儿,夹着麻袋的那个就把麻袋取了下来,解开绑绳,把麻袋摊开在了一个孩子的身上,那个麻袋大到可以装得下一个大人,所以他们很轻松地就把那个孩子装进了麻袋里,扎紧了袋口。
夹麻袋的那个把孩子扛了起来,而另外一个提着马灯在前面带路,他们又来到了那个狗洞前。
提着马灯的又把马灯吹熄了,扛孩子的那个把孩子放到了地上,他自己先从狗洞钻了出去。
陈小风站在围墙上,看着他们配合默契地动作着。
先出去的那个男人拍了拍手,里面那个就把装在麻袋里的孩子推了出来,等到外面的那个接住孩子,把孩子拉了出去,他才往周围看了看,然后钻出了狗洞。
都从狗洞里出来了以后,两个人又往周围看了看,才把马灯点亮,扛着孩子迈着一副顺利得手后的得意大步伐离开了“松源居”。
他们往左穿过一条街,走了不到一刻时就进入到了一座小院里。
这座小院并不起眼,与周围的那些院子好像是统一规划建设的,都长得一模一样的。
陈小风跳到院墙上,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使她不得不从布口袋里把口罩掏了出来赶紧戴上。
院子里点着很多盏油灯,陈小风就脱下了夜视眼镜。
只见一百多平方米大小的庭院全是光秃秃的,连一棵草也没有,直接就裸露着黑色的土地。左边三分之二的庭院被用手臂一样粗围墙一样高的木桩圈了起来,里面圈着五只獒犬,獒犬们的周围还有几根被啃食干净了的人类的腿骨,它们的嘴里还有在啃着舍不得放下的人类骨头。
五只獒犬都是黑色的,它们肚皮和四肢上长长的毛发脱垂到了地上,还都沾粘着黑色的屎尿和人类血液的混合物。
獒犬的大嘴上都挂着厚厚的唾沫,眼神是肉眼可见的凶狠和贪婪。这狗圈就是院子里腥臭味的来源。
那两个男人走到庭院里,就把那个麻袋装着的男孩直接丢在了狗圈外的地上,然后径直走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坐着两个高高壮壮的光头男人,他们的五官和身材长得非常像,应该是一对兄弟,见到那两个男人进来,其中一个光头男人把桌子上本来就准备好放着的两锭五十两的银子拿起来丢给了那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中没有提着马灯的那个伸手接住了银子,但是他似乎还有些不满足地说道:“松源居今天有守卫了,偷人就更难了,你们应该加些银子给我们,现在城主府还到处在找人,我们也挺难的,你们再给我们二十两。”
其中一个光头男人生气起来了,把桌子上的一个陶茶壶抓起来砸向了那个要银子的男人的面部,那男人的额头瞬间就被砸出了一个包,光头男人朝着他大骂了起来:“就你贪心,明晚再偷一个就行了,后日我们就把这几只畜生送到太子那边去了,到时候它们在战场上立了功,还愁没有你们的银子吗?说不定还能给个官让你当当。你急什么急,再急把你也拿去喂了它们!”
他指了指狗圈,狠狠地看了看那个男人,又抱怨起来:“这个逸王就是有病,花银子养这些弃子,我们从东兴国一路南下,到哪里不是随便就能抓到人的,只有在这里才要偷,才让你们两个狗东西赚了这么多银子,你们还不满足,不满足你找逸王去要去,反正他的银子也是用来浪费的。”
陈小风顿时就明白了,他们几个人用人来喂养那几只獒犬是为了让它们能吃人,他们从东兴国千里迢迢赶着去傲里国,准备把这五只獒犬献给太子,然后换来钱财和官职。最可恶的是,这五只獒犬每天都要吃掉一个人,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个人了。
陈小风不自觉地已经握紧了拳头,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放松了下来。然后从布口袋里摸出了两颗迷烟弹,丢进了大厅里,然后冷静地等着。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迷烟已经消散了,大厅里的那两个光头男人趴到了面前的茶桌上昏睡了过去,那两个站在他们旁边的也昏睡着摊到了地上。
陈小风从屋檐下的梁上跳到了大厅里。她踢了踢地上的两人,又到处找了找,然后来到狗圈外,把扎麻袋口的麻绳解了下来,又拿着麻绳回到了大厅里,移动那个提着马灯的男人让他背靠在大厅的柱子坐着,把他的双手绕过柱子捆绑了起来,双脚也捆绑在了一起。
然后,拉着一个光头男人的一条胳膊,硬把他拖到了狗圈外,解开狗圈栏门的绳子打开了门,把这个光头男人推了进去。
人一推进去,五条獒犬立刻就丢掉骨头扑了过来,其中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口就咬断了他脖子里的喉管,光头男人在一瞬间睁开了双眼,怨恨地瞪着,直到停止了呼吸双眼还是没有闭上,鲜血喷了这条獒犬满头满脸的都是,它那长长的獠牙还死死地咬着不松口,这已经不是犬类了,简直就是吃人的怪兽。
其他四条獒犬趴在这个光头男人的身上随处撕咬了起来。
陈小风心里觉得有些恶心,便又到大厅里拉来了另外一个光头男人,同样的,人一推进狗圈内,那些獒犬就丢下了之前的那个光头男人扑到了这个光头男人的身上,又有一条獒犬在第一时间就咬断了他的喉管,还是同样的死不瞑目,但是被恶犬啃食的滋味就得让他们自己尝尝,这就是自食恶果的滋味。
最后,陈小风把大厅里要钱的那个男人也推进了狗圈里,确认他也被咬死了以后,就赶去城主府了。
她匆匆地跑进了城主府,让管家把张敏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快速地汇报了她找到丢失孩子的经过,隐瞒了把那三个人推进狗圈里的事,就带着张敏和守卫们来到了那个小院里。
他们进入小院的时候,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也刚刚好清醒了过来。
他靠着柱子坐在大厅里,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狗圈里被撕咬得残缺不全的那三个人,便被吓得立刻就招供了出来。
张敏他们毫不费力地就解开了孩子们突然失踪的谜题,可怜的那三个被恶犬吞食了的孩子,已经无法挽救了。
陈小风心里有一些不平衡,但也无可奈何,那几只獒犬定然不能就这样让它们还活着,于是她对张敏说道:“城主大人,这几只恶犬,已经习惯了吃人,不能让它们活着,不然还会有无辜的人丢掉性命的。”
张敏和守卫们被狗圈内的场景惊吓得有些失态了,正站着茫然无措着,听见陈小风的话,便命令守卫们:“赶紧的,你们几个先把这几只獒犬杀了,免得再害人了。”
可是守卫们站在狗圈外离得远远的,始终都不敢上前,拔出的刀和剑根本就够不到那些獒犬。
陈小风有些无语,她只好自己动手了,但是在动手之前她让张敏派了两个守卫先把那个被偷来的男孩送回到“松源居”里,免得他醒了过来,见到了这样可怕的场景。
然后,陈小风让大家都到大厅里等着,自己从布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迷烟弹丢进了狗圈里。
等到迷烟消散后,五只獒犬都趴在尸体上昏睡了,还发出了打雷一样的鼾声,陈小风对它们竟然没有害怕的感觉,而是充满了厌恶。
吃人的猛兽,贪婪不止,连主人也吃,已经坏透了。
陈小风到大厅里,让张敏派几个人进去狗圈杀獒犬,所有的守卫都巴巴地看着她不敢动。
好吧,陈小风又得自己动手了。
她在大厅隔壁的两间房间里找了找,找到了两件外袍,用袍子把两只脚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再从一个守卫的手里把大刀拿了过来,就一脸凶煞地进入了污水和血水横流的狗圈里了。
她在举起大刀准备砍向獒犬时,往大厅里看了看,张敏淡定地坐着,却不敢往她这里看,那些守卫们看是看着她了,却又都是双手遮着眼睛,瞧着他们的样子,她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
都没有杀过人,不能勉强他们,她摇了摇头,大刀砍向了一只獒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