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飘摇是墨阑珊的佩剑。
当初在玄羽城,她在夜间还见过墨阑珊细细擦拭飘摇,为何短短几天,飘摇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且还只有一截剑尖。
她脑中闪过无数想法。
她有危险!!!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挥之不去,紧紧揪住了她的心,她感到难以呼吸,握紧飘摇剑尖的手中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滴在沙地上。
经过她身边的修士,有些会驻足下来,问她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助,但收不到回应,只能摇摇头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手掌一阵痒意。
她呆滞低头。
飘摇的剑尖在努力散发出微光,温养着她的手。
墨夕把手摊开,剑刃从血肉中脱离,带来一阵阵钻心之痛,让她突然清醒了一点。
她伸出手,一寸寸摸过飘摇的纹路。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要亲眼见到才能下结论,她舔了舔齿缝,将腥甜的味道掠下,下定了决心。
她把飘摇收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洗心城走。
洗心城城门处有接引弟子,墨夕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接引弟子正在和一伙散修对峙,她经过城门的时候,略微听到了点争执的内容。
洗心城如今,只进不出。
墨夕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大概听明白了,但是接引弟子知道的东西也很少,一直在不停重复洗心城遇劫,如今只进不出这一句话,那群散修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别的。
城门口的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剑拔弩张之时,从城内飞来一人,那人剑眉星目,看起来十分年轻,身上还带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接引弟子们见那人飘飘而来,纷纷收剑行礼。
“见过宗主。”
散修也收剑略微拱了拱手。
碎星谷宗主到了,那这场戏便看不了了。
墨夕离开之前,看了一眼碎星谷宗主,正好和他的目光对在一起,但随后他便移开了视线。
沈英纵在广场等着她。
“青檀和青阳两个人被北斗道人叫走了。”
此刻他手中握着三块令牌。
墨夕也把自己的令牌递给他,让他继续排队,并且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
“你刚才感觉到什么了,突然就跑了。”
沈英纵肃然地摇摇头:“我的事情不重要,相比之下,洗心城如今才是真的出了大事。”
见他不想说自己的事,墨夕也没再细问,她接过沈英纵抛来的另一个话题,问他:“什么事?”
沈英纵坦然道:“不知道。”
“但是刚才北斗道人叫青檀和青阳二人过去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自我拜入北斗门,还没见他露出过此等表情,相比之下,竹峰片刻之间化为乌有他也不过是眉头皱了一下。”
排队的时候,墨夕去前面转了转,她发现许多前来交令牌之人都是零分,零分之外有大多数人都集中在一位数。
十分以上的凤毛麟角。
旁边玄石上刻着分数,分数最多的一个队,四人拿到了一百二十分,四个人皆是碎星谷最优秀的弟子。
第二名也就二十二分,可以说第一名一骑绝尘。
轮到沈英纵的时候,统计分数那人见到他,眼皮子总算抬了下,流露出些许期待,他先是交了两个令牌,无一例外,两个都是零。
第三个是他自己的。
场面突然静止了下来。
全场噤若寒蝉,大家都在等他的成绩。
可惜最后的结果出来。
沈英纵:三分。
一时间各种不怀好意的眼神都看了过来,墨夕都能听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没有了北斗门,他还不是只有三分。”
“有的人啊,背靠着北斗门还总以为自己多厉害,一天到晚的眼高于顶,呸,狗眼看人低。”
包括北斗门的人,都参与在了其中。
虽然他们的截杀计划还没来得及执行便已宣告失败,但沈英纵只有三分是他们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事。
虽然还有最后一个令牌没交,但是没人相信,最后一个人会有多么亮眼。
沈英纵充耳不闻,第四个令牌交上去。
夕年:三百分!
全场寂静。
刚才说那些话的人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英纵淡淡瞥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排行榜被即时刷新。
三百零三分,领先第二将近两百,让所有人都歇了嘲弄的心思,至少是现在。
墨夕一转眼,看到青檀往这边过来,看起来十分着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有打,只是拉了拉她的袖子。
青檀走到沈英纵旁边,重重吐了口气,低声道:“大师兄,出大事了。”
墨夕听到她这么说,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目前人多眼杂,她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她把两人拉到僻静的地方,快速说道:“简单来说,遗尘宫来人破了九幽玄天大阵,被阵法反噬,如今危在旦夕,三位宗主目前还在尽力救治,但我看情况不容乐观。”
青檀一口气说完,两人反应各异。
墨夕脑子里一片嗡嗡声,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确定了青檀口中的人是墨阑珊。
沈英纵缺不置可否:“这算什么大事。”
如今修真界,谁死在了什么地方,那就算是自己时运不济,与埋骨之地有什么关系?
青檀冷笑:“你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墨阑珊,遗尘宫的少宫主,如今修真界年轻一辈第一人,遗尘宫多少年才会出这样一个人物?”
“她在我们洗心三宗之内出事,遗尘宫会善罢甘休吗?”
沈英纵眼神闪了闪:“不是说,墨阑珊与遗尘宫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吗?”
青檀不可置信:“谁说的?”
沈英纵摇摇头,不说话了。
青檀见问不出什么,又说道:“遗尘宫那边说,他们少宫主最开始只是想破掉洗心城的残障之气,但没想到在残障之气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大一个阵法。”
“大师兄,你想进遗尘宫,但如果墨阑珊真的在这里……你可能就再也进不了遗尘宫了。”青檀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这个命途多舛的大师兄:“三位宗主耳提面命,不准我们对别人说起此事,如今我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提前做好准备。”
她说到这,才看到墨夕也在,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透露给一个人和两个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青檀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宗主派人通知了遗尘宫那边,过不了多久那边便会来人,如今洗心城只进不出,三位宗主的意思,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也许洗心城的散修会被推出来承担一部分遗尘宫的怒火吧。”
她说:“现在事态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想个办法,把你们送出城,你们远远的离开这里,应该不至于被牵连到。”
墨夕全程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他们俩最后商量好的结果是什么。
等她回过神,青檀已经不见了。
沈英纵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想透过她的外表剖析她的本心:“你在想什么?”
墨夕摇头:“没有。”
“青檀说,后天是青阳值守城门,届时她会让安排人制造混乱,最后让青阳睁只眼闭只眼把我们放出去,我答应了。”
沈英纵把青檀计划简单地说了一下。
墨夕说:“我不走。”
沈英纵笑了:“好。”
他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墨夕的做法,但他知道,墨夕自然有她不走的理由,她没说,那就是不能告诉他了。
他珍重行了个礼:“道友,从今往后,山高水长,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