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招揽
“我”
陆渊气结。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愿崭露锋芒。
所以想通过隐晦的方式提点你们一下，没想到换来的是不理解。
“王大人，你没必要对我吆三喝四的，我来这里协助你们破案，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草民命贱，无需委屈求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牢头，送我回牢房！”
都是男人，谁也不比谁尊贵。
陆渊一吐为快，也宣泄着穿越后，对眼前处境的极度不满。
牢头听了一愣。
沈七七目瞪口呆。
钦差龙秉目瞪口呆。
包括众官员也一阵愕然。
王世基眉头紧锁。
就在陆渊以为王世基即将发作，准备怒斥自己的时候。
王世基突然眉色舒展：
“你这臭小子！倒是合我的胃口，是我心急了，麻烦你继续说下去。”
“额”
包括陆渊在内，众人又是一阵愕然。
这两人的脾气。
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三号院的男人果然不凡，即使身份使然，亦能屈能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被一个犯人怼了，也波澜不惊。
王世基一番话说出口。
陆渊一下子被弄得没了脾气，继续说道：
“好吧，那请大家想一想，清水河暴涨了几丈高，换作是你们，会在哪里挖密道？”
“应该选离粮仓最近的位置吧，这样也能加快速度。”
沈七七率先打破沉默，认为选址应该最近才好。
毕竟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陆渊摇头不语。
“等等！我明白了，应该选在清水河附近，因为清水河大涨，附近泥土松弛，方便挖掘，并且离粮仓也不远。”
王世基给出了答案。
陆渊微笑颔首说道：
“王大人果然聪明，一语道破关键，挖掘密道的地方正是清水河附近。”
陆渊几句溜须，算是缓和了刚才的气氛，也是对王世基的肯定。
陆渊又补充道：
“不仅如此，由于清水河大涨，河水侵入土壤后，也能更有效消除痕迹。”
众人恍然大悟，确实，土地全部湿润后，很难发现挖掘的痕迹，要是干土被挖掘，那挖出来的新土，即使重新填埋，痕迹依然会十分明显。
陆渊一番分析令所有人思悟。
“妙，分析的极有道理。”
“确实，陆小友高见！”
“原来如此”
这一刻，众人看向陆渊的目光不再轻视，看来云州又要添新才了。
正在大家赞不绝口时。
钦差龙秉观其不语。
少顷。
龙秉沉声说：“陆小友所言极是，河水大涨后，密道确实很好挖掘，痕迹极易消除，但是痕迹消除之后，我们又如何再寻找出痕迹？”
龙秉抓住关键。
众官员反应过来，随即议论纷纷。
“是啊，如钦差大人所言，痕迹怕是难寻到了，这恐怕又是一桩疑案啊。”
“找找看吧，也许还有存留的痕迹也未可知。”
“”
陆渊听后抿了抿嘴，这帮官员水平一般，和自己的父亲比简直差远了。
陆渊不动声色，保持淡然。
他对着龙秉说道：
“大人别急，请派人找一个琉璃瓶和一些沙砾来。”
对于陆渊提出的要求。
所有人疑惑不解。
沈七七美眸闪烁，眼里对陆渊这个毛头小子更加好奇了。
沈七七少女的灵动气质，凸显着如雪山般吹弹可破的肌肤，搭配完美无瑕的五官，柔顺的长发垂落，若是再年长些，像现代的女人那样烫一个波浪卷，又纯又欲。
钦差则吩咐下去，少顷，一个如矿泉水瓶大小的琉璃瓶和沙砾被呈了上来。
陆渊手脚伶俐，将一部分沙砾倒进了琉璃瓶。
随后他又走到案牍旁，将杯子里的液体全部倒进了瓶内。
一旁。
钦差龙秉脸上肌肉抽搐这，老夫的极品龙井啊！
陆渊凝视着瓶内，拿起来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看，水倒进瓶内，沙砾有什么变化？”
“被浸湿了。”
陆渊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根直径三厘米的木棍，直挺挺地插进沙砾中央，然后拔出来。
拔出木棍后，再次注入液体，并重新将沙砾填平，以此来模拟密道消除痕迹的样子，完事后陆渊对着众人说道：
“现在呢，大家看沙砾和刚才有什么不一样？”
“真是奇怪啊，洞口周围的水位怎么有所下降了？”
“这是什么道理？江湖戏法吗？”
“”
陆渊无语，化身为人师。
“大人们请看，这是由于中间挖出洞后，周围的水压向洞中释放，导致原来沙砾周围的水位下降，这也就意味着实际上，密道周围的土壤水位低于其它土壤的水位。”
“即使其它地方有水位向低处涌动，但毕竟土壤内流动性差，依然会出现断层现象，我们只需要勘测出有断层的土壤，就能寻找到密道的位置。”
震惊！
沉默！
众人嘴巴张的夸张！
所有人重新审视着陆渊。
像极了陆渊第一次上物理课时的样子。
王世基鹰眼犀利，走到陆渊面前，伸出手拍了拍陆渊肩上的尘土。
“陆渊，我有心带你加入三号院，或许你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但加入不久后你将以此为荣，你明白吗？”
“谢王大人抬爱，草民戴罪之身，怕玷污了三号院的名声，尤其现在生死未卜，恐恕难从命。”
“你不要着急下结论，关于你的问题，我会亲自请示赵大人，赵大人是皇上的近臣，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王世基口中的赵大人，正是三号院的领袖——赵守坤。
沈七七美眸眨了眨，看向陆渊，精致的俏脸面色温和。
“陆渊，或许钦天监更适合你，钦天监同门师兄弟之间相处和睦，师兄弟们很讲义气，师妹们个个温柔如水，不像三号院那样人心叵测。”
“当然，至于粮仓失窃一案，朝廷对你的判罚我也会向监正求情，监正的女儿是皇后娘娘，陆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争夺人才上，沈七七没有给王世基面子。
相比面子而言，招揽人才更重要。
“我我再想想，要是真能救我性命，我肯定感激不尽，也愿意加入！”
陆渊没有明确说加入哪一方，这样吊着两人，说不定能引出监正和赵守坤一同出手，为自己求情。
赢面也会更大。
至于陆渊，似乎加入钦天监，会更令人心动些
钦差观其不语。
见陆渊有心动之意，钦差渐渐开始坐不住了。
“陆小友，别忘了老夫才是粮仓一案的负责人，你的生死，外人或许说了不算，只有拜入老夫门下，才有希望免除罪责。”
“此外，老夫门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朝堂上话语权也不小，此外门下不仅有青年才俊，更有门下女子美若天仙，或可为你介绍一番，毕竟君子成人之美嘛！”
衙门内。
画面清奇。
原本是断案之风，瞬间变成了大型招聘现场。
陆渊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初来乍到，对大明国的势力和朝堂局势一无所知。
古代官场上伴君如伴虎。
站错队有时候比不站队更危险。
但是，现在陆渊必须站队，否则没有人给自己求情，还是要被流放边陲之地。
边陲之地苦啊。
说不定会累死在那里。
三息之内，陆渊目光流转。
“感谢各位抬爱，草民感激不尽！谁能真正救草民一命，草民便愿意誓死追随！”
“好！”
“好！”
“好！”
钦差，王世基，沈七七，三人一人一个好字，对于陆渊，他们仿佛势在必得。
此番议论过后，众人暂且停歇。
目光重新回到了案子上。
钦差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陆小友，虽然你刚才的瓶中窥沙术老夫看懂了，但是土壤不似琉璃瓶那样透明，我们又如何快速找到断层的土壤？”
“大人别急，草民有一法！”
“大人，麻烦取些铁矿，再让人烧火，我要锻造工具，这工具能让我们加快勘察速度。”
陆渊对钦差说道。
“按他说的做。” 钦差吩咐下去。
……烧火锻造？骗人的吧，又会作诗，又会断案，还会冶金术？
沈七七震惊了。
冶金术是钦天监的长处，举世无双。
但是这一次，她丝毫没有讽刺陆渊，毕竟这个男子太神奇了。
沈七七眼睛扑棱扑棱地闪烁着，灵动无比，她平时傲娇惯了，今天却一反常态。
她愈发觉得刚才的招揽是值得的，甚至不惜得罪三号院和钦差。
不多时，衙门院子里架起了锻造炉，铁矿石在炉子里被加热成铁水。
这些交给衙役办就行。
官员们不比沈七七镇定，陆渊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还未消除。
冶金术，本质上就在于设计。
陆渊抬起头，找了几个衙役，与他们说需要一个模具，陆渊在纸上画出模具的样子。
待铁矿石完全融化，将铁水倒进模具中，就凝固成自己想要的工具。
钦差大人，沈七七，王世基，以及一众官员和衙役们都围绕在院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
趁着这个空当，陆渊对沈七七一笑：“看你身上的罗盘挺精致的，你也懂风水吗？”
官员们鄙夷地看着陆渊，沈七七是钦天监的风水师，是监正的爱徒，连钦差大人都要自称下官，表面上钦差现在最大，但是回京后还是受制于钦天监和三号院。
陆渊社会性死亡了，都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像都市土狗一样。
沈七七挺了挺胸脯，精致的脸蛋立即掠过一个得意的笑：“钦天监的监正是我师父。”
扎心了，陆渊皮笑肉不笑。
很快，
陆渊设计的模具被衙役做了出来，衙役们将模具放置好，又将沸腾的铁水倒了进去。
模具的形状像是一把铲子。
陆渊在影视剧中见到过一种盗墓工具。
为了提升盗墓的速度和效率，一些盗墓者就会自行发明一些盗墓工具。
关于这种工具的发明，让盗墓的成功率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对勘察土壤有奇效。
这种工具呈现出特殊的形状，属于是长条铣、瓦形铣、连箍铲的改进，这种铲子体窄，断面呈半开的月牙状，铲头极为锋利。
陆渊记得这种工具在影视剧中被叫做洛阳铲。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确实忘记了。
这种铁铲的适用范围较广，所以，六七十年代在不少地区得到推广。
现在陆渊将把他拿来在大明国推广。
父亲说的不错，说不定我可能真的是个天才，陆渊暗喜。
“嗯？” 沈七七有些好奇，没见过这种奇形怪状的工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模具看。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陆渊惬意地倚靠在台阶上方，俯视着沈七七。
居然是钦天监监正的弟子……不知道钦天监还有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陆渊眼神闪烁，用高街女帝视角看着沈七七，真是……真是赏心悦目！
腰细，腿长，饱满。
不过他匆匆几眼便挪开了目光，在九年义务教育的浸染下，这点自制力陆渊还是有的。
停！” 陆渊喊停，就是现在，他迅速指挥着衙役将洛阳铲的底部拱成月环状，这便是大明国第一代洛阳铲，陆渊监制。
待半个时辰后，洛阳铲彻底凝固，被从模具中拿出来，用水冷却，由此一个精致的凹形探铲出世了!
“好神奇啊，这种铲具我还是第一次见。” 铲子通体很长，根部握起来很有手感，沈七七仔细把玩着。
陆渊笑而不语。
哼哼！虽然我动手能力不强。但不妨碍我成为一个杰出的冶金设计师，身为前世顶级的带货主播，见过的好玩意真不少。
“去找块土地挖几铲子试试。” 陆渊提议。
索性试一试，沈七七到现在也没看出洛阳铲的优点在哪这东西长得奇奇怪怪的。
沈七七找到一块裸露的土地，一铲子挖下去，锋利的月牙状铲尖将土壤轻松铲起，捎带着土壤中的植物也连根拔起。
效果出奇的好！
“陆渊果然是我云州的才子……” 云州官员们神色骄傲地赞叹。
……才子，呵，都说才子配佳人，我的佳人在哪里？
不过人前显圣的感觉真好……
“好东西呀，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沈七七凝视着陆渊，即使对方穿着囚服，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耀眼。
“其实也没什么，设计需要动脑子，当然天赋更重要，光是努力远远不够的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
沈七七先是愣了一下，瞥了他一眼，然后对他嫣然一笑：“你说的很对，铲子归我了，充满天赋的你需要的话，自己再去设计吧。”
“啊这……”
陆渊无语。
好在衙门物资充足。
不久后，数十把洛阳铲都制造了出来。
如法炮制，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众人一起向着清水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