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高攀37
白乐订的是这周四的车票去兰城, 顾盼兮身体很不舒服又执意要送她，在amy的车上就吐了一次，手里捏着油纸袋, 气若游丝：“你……咳咳, 到了那边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别说话了你。”白乐用手拍了几下她的背，“顺顺气儿啊。”
“我不行了, 说好的下周参加发布会，应该都去不了。”顾盼兮拧起眉，叹了一口气，“我还得赚钱呢。”
白乐温声安慰她：“你都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还赚啊？”
顾盼兮没有说话, 前面开车的amy解释道：“兮兮跟公司签的是对赌协议, 她这几年一定要赚够钱, 不然要赔偿一笔非常高的违约金。”
白乐吸了一口气, 顾盼兮点头：“所以我听说兰城那边有寺庙很灵验的，你一定要帮我拜拜, 保佑我身体赶紧好起来，我还要赚钱呢。”
“知道啦，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白乐拍拍她的手，下车去候车厅等待。
顾盼兮是公众人物, 只能在车上跟她挥挥手道别，没有再下车送她。行李都已经寄到那边联系好的暂时住处了，所以她身上带的东西不是很多。
兰城离京都不算特别远，往东边去一点，再往东就是大海，所以这里的气候要相对湿润些, 早晚温差也不算大。虽然叫“兰城”，但是它占地面积比较小，交通不算便捷，生活节奏也相对慢些。
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住在一处没有经过改造的私房，白随智去世之后就转给白乐了，现在收拾一下勉强也可以住，但是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到时候找到了工作可能需要另外租房。下了车之后白乐先去看了看那边的住宅，然后打电话给搬家公司，去邮局取行李。
这片住宅区比较热闹，搬家车停到门口的时候旁边围着很多小孩，白乐想了想，在超市买了点糖果过来，招招手：“来，阿姨给你们分糖吃。”
孩子们身上脏兮兮的，有的接了有的没有接，白乐干脆一起给了那些接糖的小孩儿，他们互相就都分着吃了。
这座住宅已经失修很久了，好在这里气候适宜，有的木质家具潮掉了，但很多东西都还能用。白乐让这些孩子们帮忙收拾了一个下午，终于把里里外外打扫得清爽了些，作为回报，她给了这些孩子一些零钱。
其中一个嘴比较甜的，不收她的钱：“这个姐姐已经给我们糖吃了！”
白乐笑了：“这是作为你们的报酬，可以去买点零食或者文具什么的。”
“那好吧。”
那小孩儿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白乐不禁问：“弟弟多大了？”
周围的小朋友们“吃吃”捂着嘴笑了出来，但又不敢放声笑。只听小孩儿涨红了脸：“……我是女孩儿。”
“陈敏头上长虱子，所以自己去剃光了头发。”旁边有人补充道。
白乐惊了一下，但没表现出来，进屋给她拿了条干净的手帕擦脸：“叫小敏是吧，还挺好听的。”
陈敏圆眼怒睁，瞪了刚才补充的同伴一眼，接过白乐手中的毛巾，然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这个点孩子们都要回家吃饭了，白乐也在便利店里买了点面包吃，回房子继续收拾二楼的卧室。空间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大了不少，装修得很简陋，但也有个家的样子。
忙忙碌碌到后半夜，白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由于太疲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白乐打算把新买的床单被子什么的洗一洗，挂到院子里晒一晒。
正收拾着，听到外面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她以为小朋友们又过来找她玩，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去开院子的门。
还没走出去，白乐就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伸手，正打算关门，对方立刻把门拉住。
——“白老师我可算找到你了！”傅则明一手把着门，一手递过名片，“我叫傅则明，是蓝宇时报的。上次我们一起合作过，你还记得我吗？”
……这小白脸以为她是七秒钟记忆吧？
“你做什么？”白乐皱眉，语气不耐。
傅则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道：“白老师，我听说你辞职了。真的不考虑一下要不要来我们蓝宇时报吗？”
白乐：“……”
“您放心，您只需要写一些见解或者批评文章，不需要出勤考核。我们签个合同，按篇定钱。”傅则明对她挤眉弄眼，“我们时报专门有个板块是关于新闻见解文章的，觉得您再合适不过了。”
周围几个小朋友看到陌生人来了，都围在旁边看，白乐伸手把人拉进来，关上门。
“白——”
白乐用手把他按在门上，眯起眼睛：“为什么我的情况你了解得这么清楚？”
“人家是白老师的粉丝嘛……”小白脸委委屈屈。
“你老板告诉你的？”
“这个……”傅则明吞了口唾沫，“其实蓝宇时报的老板是我爸。”
“富二代你住在红杉巷子跟我做邻居啊？”白乐瞬间明白了，这货跟江闻朝简直是一路子，打开门就狠狠踹了一脚，“别来找我，不然告你扰民。”
傅则明小腿受到狠狠一踢，痛得五官皱巴巴，依然用手扒着门：“白老师，但是我真的是你的粉丝，这我是认真的。”
“出去。”白乐皮笑肉不笑，直接把门“啪”一声关上。
面对着紧闭的大门，傅则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这时门被打开，傅则明眼里亮起了光，正打算开口，一盆水泼了出来，浇了他一身。
周围传来孩子们“吃吃”的笑，傅则明衣服还在往下滴水，转过头去，孩子们就立刻板起脸四散跑开了。
回到客厅之后，白乐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咕咚咕咚几口喝进肚子。
那天她从喷泉广场出来，并没有人拦她，枢纽时报也没有被收购，好像他们那天只是简简单单吃了个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越是这样白乐越觉得不对劲。
叹了一口气，白乐接到了顾盼兮打来的电话。
“乐乐，那边安顿好了吗？”顾盼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安顿好啦。你身体还好吗？”
“感觉还可以吧，就是一些药物的副作用，让我整夜睡不着。”顾盼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那你现在呢，要不要重新找工作什么的？”
“再看看吧，如果旁边有近一点的工作的话就不租房子了。”
“move on呀乐乐。”
“……今天有个以前的同行找到我了。”白乐拧眉，“我觉得如果他们想找我确实也不难。”
“啊，那怎么办？”
白乐握着电话，告诉顾盼兮这个决定。
“——什么，你要去相亲？”顾盼兮的语气瞬间提了起来，顿了顿，“如果在江总发现之前生米煮成熟饭，倒也不是不可以。”
白乐其实是打算找个人来应付陆家那边的，舔了舔嘴唇：“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于是，几天后的周末，白乐换上一身雪纺裙坐在城区一家餐厅的二楼，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表，肌肉都快笑僵了，对方还是没有来。
说好的下午茶，生生变成了晚餐。
据红娘介绍对方是个小公司的管理层，来的时候穿的西装，走进餐厅特地理了理领带，看到白乐眼睛亮了一下：“白小姐比照片上要漂亮不少啊。”
“谢谢。”白乐也没有谦虚，“您也比照片上看着有福气许多。”
白乐说的是他的体重，然而小高管似乎没有听出来，乐呵呵笑了笑：“白小姐可真会说话。”
一开始二人聊得还可以，小高管对白乐似乎十分满意，当问到白乐现在的工作的时候，白乐回答“目前还在找”，小高管就摆摆手：“要不干脆别找了吧，反正以后结婚了也要辞。”
白乐嘴角抽了抽，在这餐饭结束之后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小高管的微信。
第二个相亲对象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上来什么都没有说，对着白乐就是一顿夸，然后拿着菜单一通点。问题没问几个，饭吃完了，大学生说还有点事情，没结账就跑了。
第三个相亲对象是一个带着两个女儿的父亲，态度非常诚恳，是想重新组建一个家庭。白乐有些于心不忍，跟父亲a了饭钱，回到家之后重新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需要一个可以陪她演戏的适当人选，各取所需最好，但是这样的人要找看似简单，她筛选了好些资料都没找到合适的。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白乐看到自己院子门口蹲着个寸头小女孩，上前问道：“陈敏，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在等你。”陈敏站起身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这是我今天抓的，能不能在你这里换钱？”
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灰色的兔子，很瘦，没多少分量，陈敏很轻松就能把它提起来。
“可以呀。”白乐隐隐听说这个孩子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一个亲人，点头道，“你要多少钱？”
“十块。”
白乐递过去了二十，陈敏以为她是没有零钱，从兜里摸出零零散散一些钱凑了十块还给白乐。
这小姑娘也很瘦，脸很小，显得眼睛极大，一眨一眨的，白乐也没有拒绝，接过兔子，陈敏就很快跑进了巷子。
她最近天天吃餐馆，这会儿肚子里也不是很饿，拎着灰兔走进屋子才看到它身上有点血迹，应该是用弹弓打的。是一只兔子妹妹，白乐摸了摸它的耳朵，用酒精给它擦拭伤口：“以后我要是没钱了，你就是我备下的口粮，听到没有？”
兔子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当然听不懂白乐的话。
这片住宅区到了晚上非常宁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偌大的院子只留下一人一兔，楼梯间没有开灯，从这里看过去，除了客厅的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色。
工作并不难找，白乐的履历比较丰富，从京都大学毕业到后面的工作都比较好，所以她去看了几家报社，给出的条件都还算可观。白乐挑了离家最近的一家，下周一开始上班。
与此同时相亲也在继续，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一个当地的小老板，叫陶昀。二人约的是白乐家旁边的一家家常菜馆。为了避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白乐提前跟媒人说明自己的情况，不想立刻结婚，只想先聊聊。媒人有点为难，毕竟现在相亲市场上提这种要求的着实罕见，本来想等几天告诉白乐不大行，没想到还真有人接了。
白乐在餐馆里等，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于是先把菜点好等人来。
陶昀迟到了几分钟姗姗来迟，跟白乐说了好几声“抱歉”：“白小姐都把菜点好了吗？”
“对。”白乐点头，“你来了就一起吃吧。”
“真不好意思，我要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陶昀还没完全坐下就站直身子，“那我先去结账。”
“欸，不用。我已经付好了。”白乐叫住他。
“那我下次请回来吧。”陶昀坐回座位，递给白乐一张名片，“我叫陶昀，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白乐收起名片，斟酌着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听媒人说，你也并不想找人结婚，是这样吗？”
“对，”陶昀点头，“我只是想找个女孩儿，可以应付家里。毕竟生意上的事这么忙，我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嘛。”
“正好，我也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应付我前男友。”
“真的吗？那太好了。”
二人聊了几句一拍即合，白乐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似的，回到家告诉顾盼兮这个好消息。
对方吸了一口气：“乐乐，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新闻啊？”
“什么新闻？”
“就是，就是……”顾盼兮嗫嚅了一下，“哎呀，我发给你吧。反正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就对了。”
对方挂断电话，白乐打开微信，收到顾盼兮转来的一个链接。
江闻朝以前的花边新闻不少，后来跟她官宣之后也没有断过。白乐点开来看，是一张酒会上的照片，一个巧笑倩兮的美人挽着江闻朝的手臂，二人看上去非常登对。
新闻用的是“金童玉女”的标题，而这个美女白乐也见过几次，当初来报社找她的任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