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生百态
“师傅，去理发店。”
“去哪个呀小姑娘。”
这苏未眠哪里知道，不过听说对城市最了解的就是当地的出租车司机，他们每天都在这个城市各个地方自由来去，丈量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去一个技术好的，师傅您推荐一个吧。”
司机师傅笑了起来，“技术高的？那你可找对人了。这一片没人比我更了解了，这就带你去，小姑娘，你在寻川念书啊，这可是个好学校，今年高几了？”
“高三。”
“高三啊，真是紧张的时候，我听说寻川有个叫盛时的小伙子，成绩好的不得了。”
司机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喝了一口水，表情极为夸张，“我经常在你们学校拉客的，老有人说起盛时，成绩好长得也好。”
明明他嘴里优秀的盛时就是自己的同桌，甚至现在接触还很多，可是从别人的嘴里提起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
长得嘛确实是好，成绩倒是想起了一楼大厅那一排一样的照片，下次可以换个人上去了，比如她自己。
出租车七拐八拐过了一条街，仿佛把这个城市割裂。
那是一个苏未眠并没有见过的热闹景象，街道两旁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热闹非凡，这里的人们并不像生活在富人区的那些人，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他们更有烟火气。
苏未眠以前跟着她的老师去过很多地方写生，去过海边，那是一种波澜壮阔无边无际，像是永远都望不到边，晚上的海很平静，真正的海天一色。
去过雪山，见过雪山朝圣者，他们仿佛和雪山融为一体，她在一旁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也仅此而已了。
在很多地方，苏未眠都在旁观，以一种漠然的，孤独的态度走过很多地方。
在这里她感受的到热闹，每个人都很开心，为自己的生活而奔走，像是一幅画，众生百态，她依然站在这幅画前，融不进去。
“阿晚。”
她顺着车窗远远的看过去，在这条街的尽头，盛时站在一家百鬼刺青的牌子下面，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旁边站着一个人，盛时朝她挥了挥手，她想，她明白了小胖的那句盛时的身上带着光。
他从画里破镜而出。
这条街上大部分的牌子都有些年代，上面有些破旧的划痕昭示着它们存在已久，唯有百鬼刺青与这条街显得格格不入，白色的牌子端端正正四个大字。
意外的是，司机载着她稳稳的停在了这家店的门口，盛时似乎有所预料，过来开门拿过苏未眠的书包，顺手扫码付车费。
司机看着略显迟疑的苏未眠，“小姑娘，别看这家是纹身店，头发剪的可好了，你看叔着头发，帅不帅？”
司机自信扬头，他是寸头，这时候笑得更像大嘴猴了。
苏未眠：“”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吓人。
片刻后，要理发的苏未眠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这家纹身店前。
她伸手拽住盛时，满脸费解：“我跟司机说的是要剪头发，可这是个纹身店。”
盛时看了看她的长发，已经接近腰的位置，衬得腰线隐隐约约更显绰约，手指动了动，脑子里浮现出的是那天她扑进自己怀里，小姑娘很软。
伸手在苏未眠头上揉了一把，小姑娘被揉的猝不及防，隐隐有要炸毛的趋势。
可爱死了。
盛时朝着纹身店的方向打了个响指，刚刚和盛时站在一起的男人从地上扶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本店主营业务纹身，理发，修眉，打耳洞。”
苏未眠看了看店主，是个很年轻面容清秀的男人，寸头，穿着白色的t恤，手臂上纹着大片的刺青。
和打耳洞修眉这两项显得格格不入，苏未眠竖起了大拇指：“还真是多才多艺。”
男人笑了一下，“你来的不巧，我这两天正研究种睫毛呢，要不要来试试，我正需要一个实验不是，体验者。”
“大可不必。”她的目光在盛时和男人之间转了一圈，“你们认识？”
盛时带着她往里走，“这是魏断，百鬼刺青的老板，算是我的学长。”
“一中魏断？我听过，物理竞赛蝉联第一，被保送到了清北大学，当年一中的风云人物。”
苏未眠没说的是，他之所以被这么多人知道，除了学习好，还有抽烟喝酒打架样样精通，不仅是学霸还是校霸。
魏断比他们大了大概五六岁，但是传说一直没停过，他校规校纪犯了个遍，论学习，他的班主任足以在全校的老师跟前横着走，要是谈到纪律，每次开完会，班主任好几天抬不起头。
可是眼前的人分明很是和善，不像是天天打架的人。
魏断很有自知之明：“不止吧，一中的校规可是因为我多加了好多条，听说学校外面巡视的保安都多了一倍。你和盛时，什么关系？”
盛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罐牛奶递给苏未眠，听着这个问题眨了眨眼。
苏未眠想都没想，边开牛奶边回答，“同桌。”
魏断拿起剪刀比划了一下，向盛时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同桌啊，来，想怎么剪。”
苏未眠用手指比了小小一截，“剪这么多。”
魏断不可置信，“这和没剪有什么区别？”他看向盛时，试图寻找共鸣，结果他亲爱的学弟站在苏未眠面前，说得一脸认真，“有区别啊，这都三厘米了，要长好久，你不会是技术不行吧，学长。”
最后两个字尾音拖得很长，充斥着挑衅的意味，这他可就得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了。
苏未眠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很是满意，每次剪头发都是一次冒险，理发师总有他自己的想法，苏未眠时常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不然怎么无法沟通呢。
其实魏断是有想法的，只不过终结在了盛时身上，他给苏未眠剪头发的时候盛时就拿着一把剪刀在手里漫不经心的转着玩，大有他要是没按照小姑娘的意思剪头发，就让他血溅当场的气势。
回去的路上苏未眠心情很好，手里拿着盛时在路边给她买的棉花糖。
是一个粉色兔子的形状。
她正一点一点揪着兔子的耳朵，盛时手里还拿着给她买的西瓜奶茶。
“说起来，当年魏断不是保送清北后来还获得去国外交流的机会了吗？怎么在这开了纹身店。”
盛时在苏未眠的另一只兔子耳朵揪了一口，引来小姑娘抗议的眼神才回答，“他在国外的时候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当时傻的没要联系方式，只知道那个姑娘是这个城市的人，从国外回来拒绝了很多公司的邀约，来这开了个纹身店等着。”
“等什么？”
“等缘分，等着有朝一日进来的客人是那个姑娘，他就会傻逼兮兮的凑上去说一句好巧啊，你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