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哦豁想起来了
殿门从内打开。
魏暖行礼退到旁边。
“陛下。”
凤珺“嗯”了一声，抬腿迈进殿内，身后响起关门声，凤珺走进寝殿心里暗暗吐槽。
没想到这魏暖也是演技派。
寝殿内，听见脚步声，唐归利索的翻身爬起拉开帷幔，“凤帝。”
凤珺心里回了声“小狐狸”，面上从容不迫的靠近，“嗯，打雷了，朕怕你害怕。”
“你来了我就不怕。”
唐归张开双臂，凤珺顺势将人抱到怀里，就在榻边坐下。
“今天终于把影卫撤了？”
凤珺拍着唐归后背突然开口。
“……”
“怎么，敢做不敢认？”
“……嗯，撤了。”
“你呀，也就朕会纵着你。”
唐归眉头一皱，很是不服气。
“那我也在惯着你啊。”
“呵，你哪惯着我了？”凤珺低头蹭了蹭唐归的鼻尖，忽地暧昧道：“哦……你在床上确实惯着我。”
“……”
色胚！
真不害臊。
过了一会儿，唐归往上扒拉着凤珺的肩膀，支支吾吾的问：“我没偷听，我猜的，表姐来信了是不是？恩人的蛊毒可以解了。”
凤珺神情不变，笑着点了头。
“嗯，解了，玺郎好奇，不用偷听，朕允许你明张目胆的听，或者直接问。”
“凤帝你真好。”唐归眉眼一弯，仰头像小动物似的在凤珺唇上亲了亲，很笨拙，很青涩，凤珺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小崽子，你猜猜，朕刚才在殿外听到了什么？”
“……”
要完要完！
唐归霎时僵住。
一般说这种话的，就是听到了。
凤珺语气不冷不淡，没有怒气不悦，还有些调笑的意味，唐归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凤珺抚摸着他的头发，无奈笑道：“我没有生气，就算我哪日挥军南下，我也不会屠城，更不会灭赤月，玺郎在乎的，我又怎舍得毁了惹你痛苦。”
“……”
唐归张了张嘴，猛地搂住凤珺，下巴放在她肩上，亲了下她的耳朵，小声替自己辩驳道：
“我之前没说完，若是你死了，我也绝不会苟活……凤帝，你第一次带我出宫时，我许的第三个愿就是……”
“盼与吾妻，生同衾死同穴。”
“……”原来那被墨汁掩盖住的第三愿是这样，凤珺猜测过其他，却都没猜准，一时心下酸软，凤珺愉快的准备翘班，今天不回凤鸣宫了，政务明日再处理就是，夫郎重要。
“玺郎所求，定能如愿。”
“嗯！”
用膳后凤珺就歇在凤鸾殿，唐归自然高兴，抱着她不撒手。
这场雨来得又快又急，下了一整夜，凤珺入寝后一夜好眠，唐归却是落入一场场梦魇。
大漠黄沙中，一身盔甲英姿飒爽的凤珺对他说：“待我荡平西北，玺郎再嫁我一次吧，做我的君后。”
凤珺说话时，还将一个银制小圈套在他的手指上，这一分别就是十个月，终于等到大军回朝，他满心欢喜，迎来的却是一个移情别恋的负心人。
庭上掌掴，打碎的是唐归的骄傲。
铁链穿肩，凌迟之刑，剜心取骨，桩桩件件重重画面，唐归明知是梦，恍惚间竟也痛彻心扉。
冬日第一场大雪降临，死寂一片的凤鸾殿内走进来一人，那人穿着皇袍，手上端着琉璃盏和匕首。
此人是谁不言而喻。
正是凰国女帝，凤珺。
唐归浑身是血，他的四肢被眼前的女人用铁链穿透，锁在角落里，披头散发毫无尊严只剩一口气。
听见脚步声，奄奄一息的唐归满脸厌恶挣扎起来，但他那点反抗一点意义都没有。
凤珺冷漠地抓起锁链将唐归的上半身拽起来，匕首直插心脏，鲜红的血被琉璃盏接住，唐归痛到极致，发不出声。
目光更是没了焦点。
取完血，他被毫不留情的丢下，凤珺神情激动，再次挥起匕首从唐归背上取下一截骨头来，奇异的是，那骨头竟然是金色的。
唐归死前最后的记忆，是那个骗惨了她的女人将他的骨头揉成粉末混入琉璃盏，与他的心头血一同饮下。
她不是人。
是鬼，恶鬼。
癫狂的声音远远的传入唐归的耳中。
“哈哈哈……传国玉玺埋在尸山血海百年竟诞生出灵识来，吃了这灵识我就有了帝星命格，不老不死，一统天下做真正的帝皇。”
“紫微星又如何，还不是让我占了身体，哈哈哈……我是天命之子我是世界主宰。”
唐归早已死去，听到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滞留在人间三年，看着大璟被屠，尸横遍野。
三十万赤月军被射杀，东方炽被腰斩，东方晏被囚，千机殿死伤无数成了荒城。
看着仇人征战天下，百战百胜，最终高坐明堂，后宫美男更是三千之多，原许给他的君后之位最终给了一个楚楼花魁，天下之主暴戾不仁，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唐归咒骂了千万遍，恨毒了凤珺，却在一个雷鸣雨夜里掉进了另一个时空，遇见凤珺的转世。
掐死她！
掐死这个恶鬼！
婴儿的哭啼声，族人的咒骂声，百姓的祈祷声，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伏尸百万，唐归骤然惊醒。
绯红的帷幔，熟悉的熏香。
唐归冷汗蹭蹭，失神的盯着床榻上挂着的匕首，镶红玉匕首，和梦里那把匕首真像啊。
“殿下，陛下去上朝了，可是梦魇了？”
魏暖快步走进来，手脚麻利的将帷幔挂上，倾身去看唐归，见他满头大汗神情呆滞，忙唤：
“殿下，殿下？殿下！”
唐归身子一颤，猛地转头看他。
梦里，魏暖为救他被凤珺一掌轰断心脉，只说了句“殿下快逃”就在他怀里断了气。
眼前的魏暖还是好好的。
“阿暖，”唐归忽地抓住他的肩膀，“我不准你替我挡，不准你死，你听清楚了吗？”
“是是，听清楚了，殿下做噩梦了？”
“……”唐归受惊似的松手往后退去，低着头不说话，少顷，他抬头时脸上一片冷意，对满脸担忧的魏暖道：
“我无事，你出去吧，我要沐浴。”
“可是……”
唐归眉头一蹙，魏暖便知失言，犹豫几息后他还是行礼退下，去找唐影来问问好了。
凤鸾殿内有温泉，唐归脱了湿透的中衣踩入水中，整个人都沉入水中，直到呼吸不过来。
“哗啦——”
唐归出水将头发抚到耳后，往后靠到池边，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一眼夺人心魄。
那双往日里或温柔，或狡黠的眼眸，此时盛满了杀意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