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审美不会降级
见有宫人进来了，唐归凑到凤珺耳边小声道:“后来我往他房间丢了几只活的蟾蜍。”
“……”这时候说的蟾蜍不就是癞蛤蟆，一时竟不知死老鼠和活的癞蛤蟆哪个更吓人。
唐归端坐好，向凤珺投了个得意洋洋的小眼神，笑道:
“他都不知道是我干的！”
“……”这个表情好可爱，好想捏他脸蛋，看着站成一排的宫人，凤珺失望地垂下眼。
“嗯，咳咳，那往你宫里丢蛇丢蚯蚓，害你受伤的？”
唐归弯了弯眼睛。
“丢蛇的远嫁南疆，丢蚯蚓害我受伤的，听说他生了场大病，胖了，后来出家了。”
“……”嗯不错，没一个是有好果子吃的，说那个唐宝是天真的蠢货，那唐小归就……
凤珺盯着那张天真烂漫的漂亮脸蛋，脑子里浮现出的，竟是披着羊皮的赤色小狐狸。
有恩必报，有仇必报。
看着毫无攻击性，是个无害美人，实则容易栽他手里。
咕噜——
两人同时一静。
唐归红了红脸，捂住肚子眼神飘忽，喏喏道，“饿了。”
凤珺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手，随即让宫人开始布膳。
冬日里，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之间，就到了除夕夜。
宫宴唐归还是要露面的，这段时间内朝堂上闹得慌，宫宴之上，安分守己的没几个。
自凤珺携唐归落座后，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交换着眼神，生怕凤珺察觉不到她们。
而认真算下来，这是唐归第二次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这次他没戴面纱，一身绛红华服，头戴玉冠，倾世之容不施粉黛，晃得人移不开眼。
玉衡贵君的画像传遍朝野上下，画中人已是倾国倾城，这真人，却是如同谪仙临世。
在凤珺携他进来之际，大殿里一片静默，待回了神，不说女子，男子等都惊艳至极。
宫宴开始，文武百官身为女子，自是不敢窥视陛下的贵君，她们的家眷则不怕这些。
时不时偷看唐归。
京都里好风水养出来的高门贵子，有不好的，自然也有好的，唐归只一眼就可断定。
只不过，这些男子他一个都不喜欢，他喜欢那些嫁了人的，或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
这些人不会和他抢人。
觥筹交错间，推杯盏酒，舞乐声停，各府公子轮番上阵献舞献艺，看得人心生愉悦。
愉快的人不包括唐归。
凰国男子可比大璟人奔放许多，弹奏凤求凰的就算了，竟然还有露着腰腿舞剑舞的。
只一开始，唐归就一身低气压，悄悄的去拽凤珺袖摆。
凤珺同镇北王交谈罢，刚端起酒，就感觉腰间一紧，扭头一看，对上双控诉的眼睛。
“怎么了？”
唐归纠结万分，这点小事也拈酸吃醋，显得他太小气。
可让凤帝这样看下去，他心头又不爽，他的异样哪里逃得过凤珺的眼睛，她明白了。
凤珺放下酒，伸手搭在唐小醋腰上，靠近他耳畔低语。
“我没看，也没听。”看惯了唐小醋这张脸，殿下这群还没断奶的少年，入不了她眼。
一个正常的女人，在有个美人夫郎的情况下，不会审美降级，更不会有心思看旁人。
“你喜欢就看看，就当作是寻常舞郎的表演，不喜欢，我们就回凤鸾殿，你决定。”
“……”
唐归耳朵微微发热，眼看着那个表演剑舞的少年动作越发夸张起来，他忽地红了脸。
那人看着比他小，那身衣服不如不穿，都看到胸膛了。
好看是好看。
但是好羞耻！
凰国竟是如此国度。
凤珺忍俊不禁，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腰，压低声道:
“你那次勾我，穿得比他这种还……现在觉得羞了。”
“……”胡说！我没穿过！
唐归蓦地抬眼瞪凤珺。
他穿的那红纱，一点肌肤都没露在外面，才不是这种。
凤珺看他一眼，那红纱还不如不穿，那种若隐若现的诱惑，比一览无余更令人上头。
人都有孽根性。
“……”始终注意着上面的文武百官表情古怪，陛下和殿下还真是，旁若无人的黏糊。
东方晏扫了眼众臣，目光回到身旁，东方炽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待会又得拖她回家。
夜夜醉酒寻欢，东方炽一身的傲气早就看不见了，她眼下青黑，活像个纵欲过度的。
要不是一直派人盯着，东方晏都怀疑她去青楼作乐了。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一把夺过东方炽的酒，东方晏咬牙将她从案上拽起来。
“别拉本将军……”离了趴的桌案，东方炽没骨头似的倒到东方晏肩上，“我还能喝。”
“……”东方晏浑身冷气，盯着她半晌，最后沉着脸向凤珺告辞，拖拽着东方炽离席。
那边文官里，为首的微生辰站起身，她端起酒正要对凤珺说什么，对方突然就走了。
“……”
躬身送走陛下和贵君，德阳对微生辰笑了笑，朗声说:
“诸位大人，玉衡贵君年纪小，熬不住，陛下这就带殿下回去休息了，诸位继续。”
“……”眼睁睁的望着德阳离开，微生辰脸色龟裂，这才几时，大璟狐狸精是幼儿吗！
还有小皇帝，分明是看到她起身了，才故意此时离开。
百官神色各异，她们的家眷脸色也很有意思，跳了剑舞的少年白着脸，强忍着不哭。
今日一众公子献艺，只因按照往年陛下的习惯，她都会将最出色的那一个收进后宫。
他准备了半年，原以为，今年必定是他，贵君受宠却怀不上皇嗣，他以为还有机会。
“别难过了，”少年的兄长安慰他，“陛下没选你，不也没选旁人吗，还有机会的。”
陛下才二十三，弟弟想入宫伺候陛下，机会还有的是。
少年红了眼睛，靠到兄长身上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他明白的，没机会了，他很确定。
那个大璟来的玉衡贵君，太美了，坐在那和陛下般配至极，他之容貌，不足他三分。
另一边。
凤珺带着熬不住夜的唐小归出宫，混在寻常百姓中间。
“老板，我要个包子。”
“好嘞，一个铜钱，女君慢走啊，祝你新一年发财。”
“嘿嘿，借你吉言。”
“……”
包子铺对面，凤珺揪了揪傻呆呆的唐归，“明白了吗？”
“……”一个包子，一个铜钱，这一两银子大概八百个铜钱，那就是能买八百个包子。
唐归扁了扁嘴，“我能把送出去的满绿翡翠玉佛拿回来吗？还有几个冰种翡翠……”
凤珺摇头，“不行，送出去的东西怎么拿回来，这次你明白了，有些东西送不得。”
唐归身份贵重，即便是最落魄凄惨的时候，也没亲自掏过银子，完全不懂物价差异。
天价之宝，送给那些只会吃干饭的草包，是暴殄天物。
回宫后唐归恹恹的，凤珺看不得他这样，便哄着他说:
“那些收了你的玉佛的，都不敢同我对着干了，拿人手短，基本都上了我这条船。”
唐归眼睛骤亮，“真的？”
“嗯嗯，我何时骗过你。”
唐归这才恢复精气神。
新的一年，雪消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