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唯有玉玺相配
“啪——”
白蟒鞭由青铜打造,东方炽不留余力的一鞭抽下去,所落之处,雪纷飞,地砖碎裂。
“混账!这个畜生!”
东方炽快速收回鞭子,怒不可遏,“母亲若是在世,必定杀了这个混账,这孽畜!”
不多时,整个庭院就被东方炽破坏,满地狼藉,从昨日夜里开始,她心里就憋着火。
这火烧得她理智全无,烧得她头痛欲裂,只想打一架。
理智告诉她,云霄已有托身之处,她们就不该去打扰。
可心里有个声音又在叫嚣着去见他,去向他道歉,下跪也好送死也好,只求他原谅。
后脑勺突突的疼,头像是要炸开了,理智即将崩溃前,东方炽骤然想起落梅居有人。
陛下和贵君还在。
拖着白蟒鞭,东方炽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院中,还未进门就磕了一下,摔在雪地里。
满天白雪,东方炽眼前一片恍惚,又看到了那点朱砂。
云家嫡公子,在出嫁后,额间的朱砂就只能由妻主点。
路府……
妻夫恩爱,琴瑟和鸣。
也许,不再见才是好事。
刺目的白雪,东方炽丢了白蟒鞭用手臂挡住眼睛,头很疼,眼眶很涩,心里空荡荡。
有什么东西,在她毫无所觉的时候,她就彻底失去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凤珺回到落梅居,听见脚步声,衣衫不整的唐归拉开帷幔探出头来。
“看到什么了?”
凤珺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遂摇头,“没有,我追过去时,东方晏已经出府了。”
“哦……”唐归眼里的好奇消失殆尽,以手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往后缩回被中去。
“我好困,你不要叫我,我不过生辰,我只想睡觉。”
“凤帝最好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睡眼朦胧的少年强撑着眼皮对凤珺笑了笑,撒了会娇就闭眼睡去。
凤珺坐在塌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她刚才没说实话,那两人的争吵她看见了。
真的是大瓜。
所有信息联系起来,凤珺推测,当年江南一行,东方炽与那云公子,必有一场冤孽。
还落胎,没想到东方炽还能干出那种混账事,而更混账的是,她如今竟然不记得了。
东方晏说要解蛊。
凤珺低头看着抓着自己一点衣袖睡得小脸红润的唐归,眼里柔情万丈,脸色却极冷。
唐归只会用毒,不会蛊。
他虽然是巫族人,但却对蛊虫避如蛇蝎,他怕虫子,他身上真正能解蛊虫的,是血。
还得是心头血。
凤珺怎么舍得。
俯身在睡着的唐归发间吻了吻,凤珺沉思着,还是传信去问问表姐,帮东方炽一把。
至于其他,臣子自己的恩怨情仇,她并不想多加干预。
天光大白之际,凤珺传了早膳,将睡懵的少年强行抱出来喂饭,喂完后又送回塌上。
“继续睡。”
“……”
刚被喂了一整碗羊奶的唐归双目清明,瞌睡虫早跑了。
“过分!”睡意全无被折腾一通的唐归气成河豚,背对凤珺缩在角落,像只炸毛的猫。
今日温度骤降,外间风雪大,凤珺不欲出门,对唐归这点小性子无惧,凑上去抱他。
“过来,你这起床气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谁惯的。”
浑身低气压的唐归只觉腰间一紧,他身子僵了一瞬就放松下来,往后落到凤珺怀里。
听得凤珺的话,他琥珀般的眼瞳转了转,忽地转身勾住凤珺肩膀,双腿缠到她腰上。
“谁惯的?除了你,还有谁会惯着我。”唐归眯起眼,狡黠如狐狸般的,露出笑颜。
“嗯,是我惯的。”真是好哄,也不知是在高兴什么,凤珺暗想着,抱住他卷入被中。
“睡觉,我也困呢。”
“那你别再把我弄醒。”
“好,睡到自然醒。”凤珺低声应着,捂住唐归的眼睛。
窗外大雪落下时,榻上两人抵足而眠,一同进入梦乡。
无人打扰,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午时,院落里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宛若是冰雪世界。
作为大璟人,唐归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见他欢喜,凤珺便搂着他坐在窗边看话本。
落梅居安静得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翻动书纸的声音,再无其他,静谧得如同画卷。
看累了,唐归就闭上眼蜷缩在凤珺怀里休憩,凤珺见此便放下话本,只伸手关上窗。
挡住风雪,也挡住魏暖等人明目张胆的“窥视”,窗户一关,站在窗外廊上的人就走。
“这礼物今日是送不出去了,拿回去放在凤鸾殿吧。”
魏暖抛了抛手里的盒子,歪头对身旁冷冰冰的唐影道。
“嗯。”唐影冷淡的应着,随着魏暖离开落梅居,来到酒楼雅间,房里坐了十几个人。
“回来了,殿下呢?”
“在那女帝怀里。”魏暖走到左边坐下,与从居庸关赶过来为唐归祝生的赤月军说道。
“……”整个雅间,除魏暖外,全是些正值青年的女子,听他如此说,闹了个大红脸。
唐影扫过众人的红屁股,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道:
“殿下都成婚了,尔等赶紧娶夫吧,哪日要是战死了,只怕要后悔还没碰过男子。”
“就是。”魏暖作为房间里唯一的男子,不害臊的起哄。
“……”众人目光幽幽的飘向他,见他大刀阔斧的坐姿,风流浪荡的笑,一同撇开眼。
魏暖不是男的,是奇葩。
只有在殿下面前,魏暖才像个男子,在其他人面前……
不说也罢。
“行吧,那给殿下的生辰礼物就交给你们了,我等今夜还要赶回居庸关,留不得。”
唐影“嗯”了一声,许久未见,一群人点了桌好酒好菜,谈笑划拳,雅间里好不热闹。
将军府,落梅居。
黄昏时,趁唐归在沐浴,凤珺派李涵清回宫取了东西。
等唐归换上衣物出来,落入他手里的东西惊得他失声。
“玉……玉玺!”
凤珺背着手,微微躬身对他笑,“嗯,算是块好玉吧?”
“……”哪有帝王把玉玺当寻常玉佩送人作生辰礼物的!
唐归只觉得自己捧了个烫手山芋,“不行,我不能要!”
“你能。”
凤珺托着他的手背,让他将整个玉玺握住,“这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你没选择。”
“我……”
陡然间,凤珺低头以唇封缄,将唐归的抗议尽数吞下。
小崽子实在是太特别了,旁的东西配不上他,他既然喜欢玉,就没有比玉玺更好的。
在唐归快喘不过气前,凤珺终于餍足放开他,她笑道:
“玺郎既然想与朕岁岁常相伴,那玉玺在你手里,就跟在朕手里没差别,明白吗?”
江山为聘,换你心安。
唐归是个爱哭鬼,虽然是体质闹的,他红着眼睛扑到凤珺怀里,抽抽噎噎的哭鼻子。
他彻底完蛋了。
美人落泪,凤珺的恶趣味压过了心疼,一边哄,一边还要说些直扎人肺腑的小情话。
让唐归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擦干净,又落下来,循无止境,勾得凤珺孽根性越盛。
果然。
不做人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