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看我笑得和善吗
头好疼。
唐归甩了甩头。
在他睁眼时，凤珺敏锐的注意到，唐小归的眼瞳变成了大海的颜色，清透的幽蓝色。
那抹蓝色一闪而逝。
看着那双恢复成黝黑的漂亮眼眸，凤珺扬起笑脸，不急不缓的试探道：“发什么呆？”
“没有。”
唐归揉揉头下意识回答。
话音一落，他愕然抬头：
“凤帝，你何时过来的？”
“我刚来，你刚才在发呆，在想什么？”凤珺唇角含着笑，脸上找不出一丝异样。
“我没想什么，哎，那个侍从呢，他说摘莲蓬给……”
“我困了！”不等唐归说完，凤珺就快速打断道，再说下去，她真的就要忍不住了。
唐归糊里糊涂的被带回房，又茫然无措的被凤珺扒了衣服塞到塌上，还被喂了药。
安神药。
没一会儿，唐归还没搞清楚情况，他就彻底昏睡过去。
拉下帷幔，凤珺大步走到外间冷声道：“魏暖，出来。”
房里的侍从都退到了院外，凤珺声音一落，魏暖就从屋檐上跳下，唐影竟也来了。
“陛下。”魏暖拱手道，唐影眼睛动了动，也行了一礼。
凤珺直接了当的问：
“刚才发生了何事？”
唐影和魏暖对视一眼。
唐影微微点头，魏暖眸光一转对凤珺恭敬道：“敢问陛下……你对主上有多了解？”
刚才凰国女帝的一举一动，他和唐影看得一清二楚。
凤珺不动声色道：“朕对他的了解，只会比你们多。”
“那陛下也知道主上记忆有缺？”魏暖蓦地抬头问道。
凤珺没说话。
唐影看不下去了，她一掌拍在魏暖肩膀上：“昨日尤书伪装成你的样子靠近主上，那些事情，这女帝都知道了。”
昨日说赤月军时，这女帝就在屏风后，小主子心神混乱没能察觉，唐影却是清楚的。
“什么？”魏暖惊诧不已。
随即他对唐影怒道：“昨日我不过是有些咳嗽，你却硬要灌我药，害我醒不过来！”
“你是感染风寒。”
“那又关你何事！你要是不灌我药，那劳什子尤书哪能伪装成我的模样靠近主上！”
唐影面无表情的回道：
“当然关我事，你的风寒传给小主人怎么办，我……”
“闭嘴！”凤珺忍无可忍。
“你俩在这打情骂俏呢？”
“……”魏暖和唐影被‘打情骂俏’四个字恶心的够呛。
唐影往一旁移了两步。
“在后院落水的那个小侍，是被小主人亲手推下去的，我与魏暖离得远……”
唐影瞟了一眼魏暖，继续道：“但我能确定，小主子是走到莲花池附近才失控的。”
“……”
小矮子！
看什么看！
魏暖恶狠狠地瞪向唐影。
听完唐影的话，凤珺伸手在一旁的桌案上敲了敲，她细细回忆后，复又抬头问唐影：
“你看着玺郎长大，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他会自残？”
唐影和魏暖双双一惊。
“他不会！”
唐影和魏暖异口同声道。
魏暖语气笃定：“任何情况下，主上都绝不会自残！”
唐影也道：“小主子数次死里逃生，他最是爱惜自己，最是怕疼，他不可能自残。”
凤珺敲桌面的手一顿，眼眸微暗，“若是为了破局呢？”
“那也不可能！”
唐魏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那这可就有意思了……”
凤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溺水小侍房里，凤珺进来时，那小侍刚喝了药，见到凤珺，他猛地瞪大眼，惊恐道：
“鬼！”
“有鬼！”
“绿眼睛的鬼，他想杀了我！不，不，他是被鬼上身了，公子一开始还好好的！”
“……”凤珺转身离开，唤来此前救人的那个侍从，道：
“让大夫一定治好他，要什么药，去找你们少主拿。”
“是。”侍从应道，毕恭毕敬地将凤珺送走，他回到房里将惊叫不止的少年抱到怀里。
“别怕别怕，这世上哪有鬼神之说，你会好起来的。”
回到绛雪苑，凤珺屏退侍从在榻边坐下，唐归喝了一整碗安神药，此时睡得正是沉。
温柔地抚着唐归红润健康的小脸，凤珺回想起上辈子。
初见‘红衣男鬼’时，凤珺还不会说话，连牙都还没长。
还在摇篮里的小凤珺夜夜哭、夜夜嚎，家中长辈以为她中邪了，请了不少大师来看。
看来看去，八字算了，风水宝地买了，公益活动做了。
可小凤珺照样哭，她只要一睡着，就会见到红衣男鬼。
哭虽哭，小凤珺身体倍健康，吃嘛嘛香，时间长了，长辈就当她娇气，是个爱哭包。
没有人知道，小凤珺第一次开口说话，喊的是“糖糖”。
会说话会走路后，凤珺夜里没再哭过，她没有告诉旁人‘红衣男鬼’的存在，那是独属于她的秘密，她的小糖果。
一开始，她哭，红衣男鬼也哭，后来，她故意干嚎，等红衣男鬼哭了，她就看他哭。
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她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
直到她第一次谈恋爱。
某个红衣阿飘不知是怎么的，青天白日，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话也不说就咬上来。
凤珺伸手一挡，手腕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见血那种。
后来……
后来凤珺没谈恋爱了。
她怕刚交往就死男友。
因为唐阿飘，凤珺一直单身到28岁，28岁生日，凤珺用纸折了个戒指，点火烧了。
第二天，唐阿飘没了。
他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原因是一个臭神婆，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唐阿飘囚在桃木上，又沉入莲花池底。
等凤珺寻来……
那里什么都没了。
两年后，凤珺也没了。
投胎在凰国，前世记忆渐渐淡化，但她经常做梦，却看不清他的脸，叫不出他名字。
大婚后在落霞宫，凤珺再一次梦到前世，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他的脸，想起那些事。
“我很想问，小混蛋，究竟是你认错了人，还是……”
凤珺捏了捏睡得无知无觉的唐归，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没那么畜牲，挖心挖骨，你想想是我会做的事？”
这样一想，凤珺更不得劲。
若唐阿飘嘴里的陛下不是她凤珺，是另外一个人，那她岂不是白让他祸害了28年！
哦不，是30年！
唉。
“不准再靠近莲花池！”
“要不朕一统天下得了，待天下一统，朕就将全天下的莲花都踩死！一株都不剩！”
“……”
“陛下。”一道沙哑古怪的声音传入耳中，凤珺呛了一口口水，忙扯下帷幔走到窗边。
打开琉璃窗，外面是一个身穿靛青色劲装的圆脸女子。
“你听到了什么？”
凤珺笑得很‘核’善。
“……”听到你说要踩死全天下的莲花，“回陛下，属下耳力不好，也没听到什么。”
为了小命，选择性耳聋。
凤珺盯着她看了看，没看出异常，便正色道：“何事？”
“回陛下，尤书我们没找到，但属下查到了一个人。”
“谁？”
“南疆王女，玛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