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记忆里的他
“走开！”
“别靠近我！”
“……”
凤珺无奈的望着角落里的唐归，自举铁一事后，唐归避她如蛇蝎，连饭都不一起吃。
“我真没想害你。”
“我不信！”
抱膝缩在床榻角落的唐归反驳道：“上次是冤死鱼，这次是大铁块，你是故意的！”
“……你又来，”凤珺盘腿坐下，无力的辩驳道，“鱼汤是意外，举铁我也没逼你。”
凤珺看着唐归，颇有些郁闷的提醒道：“讲讲道理，你现在是在故意找事，懂吗？”
找事会被打屁股！
“……”唐归接收到凤珺的眼神，下意识伸手捂住屁屁。
杀神！
混账！
活该你不能人道！
就知道打我屁屁！
心里骂了一通，唐归面上却不敢说出来，说了会被凤帝打得更惨，他倔犟的背过身。
“……”凤珺叹气。
她很犹豫，她到底要不要提醒唐归，唐归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看一眼就知。
小崽子翅膀硬了。
恃宠而骄还会骂人。
心里仿佛有个小恶魔在坏笑道：那又如何，都你惯的。
“……”凤珺揉了揉眉心，挪到角落去哄唐小作精，“别闹，告诉我，是不是难受？”
唐归静了静，转过身来抱住凤珺，委委屈屈的哭诉道：
“难受，好难受。”
“没事的，”凤珺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我召东方炽来，玺郎乖乖的，再忍忍。”
“呜……”唐归一点一点的攥紧了凤珺背上的衣服，他全身都在泛痒，连心尖都在痒。
“乖。”凤珺柔声哄着怀里的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脸上充斥着令人心惊的冷意。
小崽子怕是又中招了。
难不成又是什么奇毒？
时间回到举铁后。
亲眼看着凤珺将大铁块交给侍卫拿走，唐归小步挪到凤珺身边，歪头去揪她的耳垂。
“你是故意的。”
凤珺笑，“真聪明。”
唐归快速收回手，傲娇的“哼”了一声，他刚想说话，就感觉后背泛痒，像有虫子。
“凤帝！”
“嗯？”凤珺见他耸肩，疑惑的抚了抚他的后背，“痒？”
“好像有虫子！”唐归崩溃道，拉过凤珺就快步往回走。
进了内殿，唐归快速脱掉外衣，凤珺帮他把中衣解开。
“有虫子吗？”
凤珺瞟了一眼就将唐归的中衣拉好，“没有，还痒吗？”
这几日天气微凉，落霞宫坐落于山林，殿内温度很低。
地龙还未烧好，唐归身体弱，稍一受凉就容易发高热。
“没有吗？”
唐归张开双臂，任由凤珺给他穿上外衣，他反手摸了摸后背，茫然道：“不痒了……”
“会不会是玺郎昨夜偷懒，没沐浴，所以才痒。”凤珺给唐归扣上腰封，促狭道。
“胡说！我沐浴了！”
“那现在怎么会痒？”
“……我再去洗一次！”
“好啊，我去监督你。”
“……”色胚！
唐归立刻往暖泉走，将凤珺抛在身后，后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背着手悠哉地跟上。
沐浴后，唐归在书房下棋，时间刚过去半个时辰，他突然手一颤，赤玉棋子落下。
棋盘上“啪嗒”一声。
“玺郎？”
在一旁看书的凤珺抬头望过来，唐归忍着后背的痒意冲她摇了摇头，“只是没拿稳。”
凤珺不信，“又痒了？”
“不是。”
唐归掐了掐手心，起身强装镇定道：“我好像又乏了。”
“……那回去睡会儿。”
“好。”
凤珺知道他在撒谎，却没点破，待唐归在榻上躺下，凤珺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在他鼻尖晃了晃，低声道：“睡吧。”
唐归勉强笑了下，闻着香囊的味道，没一会儿就睡着。
殿内安静下来。
凤珺摸了摸唐归的后背，从暗格里拿出银针小心刺破他的手指，银针沾血没有异样。
“奇怪，”凤珺眉头皱起，自言自语道，“没中毒没中蛊，衣服布料也没有莲丝。”
怎么会痒呢？
榻上的少年眉眼舒展，凤珺猜测，怕是那痒意又没了。
凤珺轻“啧”了一声。
说起来，她对唐归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前世，来自于梦。
前世，或者说是上辈子。
凤珺出生于军政世家，但她是个异类，高中毕业她就出了国，读了个不出名的大学。
毕业、工作、死亡。
下葬时刚满三十岁。
短短30年，360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里，她总是会梦到一个红衣少年，阴魂不散的。
后来这人还从梦里，走到了她眼前，还就她能看见他。
凤珺望着榻上睡熟的少年，脑海里闪过一段段回忆。
跟在自己身后十几年的“红衣男鬼”第一次开了口。
“陛下，我找到你了。”
“陛下，你负了我，我不恨你，但你不该屠杀我大璟子民，不该坑杀数万赤月军。”
“陛下，我曾许愿，生生世世不入轮回，我之怨恨一日不消，我必将纠缠你百世。”
红衣少年声声泣血。
“陛下，你若是要我的心，你告诉我，不劳你动手，玺郎必定亲手剜了呈给你。”
“剜心救你，是我心甘情愿，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挖我的骨，你告诉我啊！”
当时年少的凤珺听得满头雾水，更是没什么耐心，只是抓耳挠腮的崩溃大吼道：
“大哥你找错人了，我他娘的也想当皇帝，但我种花家不来这套，你别跟着我了！”
“你说的这些，这他娘的是人做得出来的，你眼光太差了，下辈子把眼睛擦亮点。”
红衣少年被年少的凤珺吼得往后退了两步，流下血泪。
“我……我眼瞎，若有下辈子……我真的不要你了。”
“好好好，千万别来找我，”年少的凤珺烦闷不已，“那打个商量，你让我睡个好觉，别再跑我梦里哭。”
红衣少年委屈的转身。
年少的凤珺倒头就睡。
记忆回到现在。
死过一次投胎变成皇帝的凤珺没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些事当真是她做的？
只这么一想，凤珺就猛地摇头，绝对不可能是她做的！
她可是种花家的！
她绝对没那么畜生！
其实上辈子凤珺一直看不清那个红衣少年的脸，是模糊的，但大婚不久，她看清了。
那分明是唐归的脸。
还有……凤珺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的古玉，这是顾瑭数年前给的，叮嘱她不可离身。
顾瑭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