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自己送你
“当真？”
凤珺接过玉簪，定定地看着唐归的眼睛，语气很严肃。
她刚才可全看见了。
玉簪是空的，里面有毒。
暗卫掘地三尺查了十几日，始终没找出蛛丝马迹，凤珺已然明白唐归落水有蹊跷。
“嗯。”
唐归眉眼一弯，坦然自若道：“这玉簪是我父亲的遗物，还望凤帝能珍之重之。”
凤珺一震，顿时觉得手上的玉簪尤其烫手，太贵重了。
养伤这几日唐归想了很多，故而此时想将自己的心意全部传达给他嫁的这位女子。
“凤帝，推我下水的人已经死了，我用这玉簪杀了他，玉簪有毒，他已化成血水。”
“所以，你不用查了。”
唐归说着，拉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坦诚道：“你解了我的蛊，我将玉簪送你。”
顿了下，唐归继续道：
“也将自己送予你。”
他不愿意拐弯抹角。
“凤帝，你要我吗？”
“……要。”凤珺声音有些哑，当着唐归的面将玉簪放入胸口后，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在这古老的时代，车马很慢，岁月悠悠，多的是一见钟情，遇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怀里这个人，很傻。
凤珺缓缓收紧手臂，在唐归发间轻蹭，“朕不会负你。”
直球幼崽，她好心动。
唐归嗓音软糯的笑开。
几日后。
唐归小脸上没了笑意。
呜……凤帝生气好可怕！
“让朕猜猜，”凤珺背着手脸色阴沉，“你杀了人，故意划伤自己的脸，是不怕疼？”
唐归猛摇头。
超疼的！
“朕那日问你，你还撒谎，”凤珺俯身将努力缩成一小团的少年拉到眼前，眼里似有团怒火，“你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唐归假笑一声，机灵地伸手去搂她的脖颈，撒娇道：“凤帝，凤帝，别凶我。”
突然凑近的脸让凤珺瞳孔紧缩，五官精致，眉眼含媚。
一瞥一笑，皆令人心颤。
十六岁的少年，稚气未退，像是刚入尘世的狐狸精。
“……”忍不住了！
就在凤珺手痒痒，想立刻弄哭唐归的时候，一道敲门声响起，“陛下，东方大人到。”
“……”
唐归侧头瞟了一眼，松手撑起身道：“东方，好耳熟。”
“是吗？”凤珺顺着唐归的动作离开，回头道：
“让她去大殿等候。”
“是。”
脚步声匆匆离去。
整理好外袍，凤珺挑开帷幄的手微顿，扭头看着满脸好奇的唐归道：“玺郎想见她？”
这个她，两人心知肚明。
“嗯……”唐归迟疑着，见凤帝脸上并无不悦，便说想。
“那起身吧。”
两人相处时从不让宫人靠近，凤珺理所当然的将唐归抱下榻，看着他自己穿好衣服。
出门前，唐归再次确认。
小崽子脸皮薄，人后可以唤他玺郎，人前却要叫玉衡。
凤珺欣然应允。
乳名毕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唤，反倒是唐归，即便现在心悦凤珺，也仍旧唤她凤帝。
凤珺还挺喜欢的，这整个凰国，也只有唐归如此唤她。
凤鸾殿，大殿。
东方晏像尊木头似的站着，宫人刚给她奉上茶就看到一身盔甲的东方炽将军进来。
两位大人性子相似，伺候的宫人奉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位面对面的……互瞪。
“你来干什么？”
这是内宫统领东方晏。
“你又来干什么？”
这是凰国大将东方炽。
“我来找陛下，”东方晏眉头一皱，“将军不去军营练兵，不会是来谈情说爱吧？”
东方炽眼一瞪，“哈，笑死，你才是来谈情说爱的。”
“你是！”
“你才是！”
“你……”
守在一旁的宫侍齐齐翻了个白眼，这两位自从看上同一个男子后，再没好好说话过。
众人：别小鸡互啄，都会武，有本事到练武场打一架！
就在两人关于谁才是来谈情说爱的话题展开激烈辩论时，小满冷着脸从殿后走出。
“再吵就把嘴缝上！”
“凤鸾殿岂容你们放肆！”
“两位师父，乖一点？”
东方晏和东方炽闭嘴。
这个恃宠而骄的孽徒！
晏/炽：早晚弄死你！
“噗……好好玩。”
小满等人闻声抬头。
殿门口，是凤珺和唐归。
东方炽注意到陛下满脸的宠溺，她身旁的贵君在笑着。
陛下这是……上心了？
东方炽眼睛微眯，上前躬身道：“臣参见陛下，贵君。”
众人回神，跪地拜见。
凤珺视线扫过东方炽，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并未说什么，而是牵着小祖宗落座。
“平身吧。”
“谢陛下。”
众人起身后自觉的垂下眼，陛下口谕，不准看贵君。
小满小心地为唐归奉上新茶、糕点，又为凤珺斟上酒。
看见贵君，东方晏后背发毛，屁股刺疼，甚至还想溜。
那夜处理凤鸾殿，不知是哪个混账没将血迹清理干净。
偏还被贵君看见，陛下不悦，她可是被罚了一百军棍。
足足躺了十几日。
缺根筋的东方炽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此时明张目胆的盯着唐归瞧，贵君果真绝色。
陛下上心也不足为奇。
“咔嚓！”
凤珺捏碎了酒杯。
正注视着东方炽的唐归收回目光，不解的看向她的手。
哇，凤帝手劲好大！
唐归抬眼，眼里似有光。
凤珺从他眼里看到崇拜。
“……”
面无表情的掏出手帕擦干净手，凤珺冰冷的目光落在东方炽身上，“骁骑营很闲吗？”
“陛下？”东方炽不解。
不是你让我进宫的吗？
我闲不闲，陛下你不知？
“既然很闲，那从明日起，爱卿就去北大营练兵。”
“什么？”东方炽头皮发麻，昨日不是说要给她放假！
“去吧。”凤珺冷酷到底，转头给东方晏递了一个眼神。
把她弄走，让你见小满。
收到！
“陛下，臣这就送将军去北大营。”东方晏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拽过东方炽就走，“走吧，姐姐亲自送你。”
“我才是姐姐……”
东方晏快速捂住她的嘴。
“……”混账！
唐归茫然的看着她们离开，凤珺用余光瞟见他的神情，转头道：“小满去送送。”
“……是。”
小满幽怨的行礼退下。
他看见了。
他又被陛下卖了。
小满一走，唐归就凑到凤珺耳边询问：“哪个是恩人？”
两个人都好像。
“一个都不是。”
凤珺压下心头的不爽，伸手将自己的玉衡贵君扶起来。
“朕带你去散步。”
“……哦，好。”
凤鸾殿外面全是木槿，红得耀眼夺目，唐归看到小福子在修剪花枝，花瓣落了满头。
唐归驻足，转头看向身旁的凤珺，“凤帝，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