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偏执皇子(三)
在这个世界里,备受欺凌的主角受都尚且有那样强横的武力,沈过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实力越强大,那么对自己完成任务就越有利。
不过沈过还是问了句:“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吧?”
阿行:“可算你有点儿良心。这入门法诀很基础,几句口诀而已,对我没什么损害。”
沈过这才放心:“好,那就学1
阿行:“嗯。你先进行任务吧,等晚上时间充裕我再教你。”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沈过这才发现自己接收剧情的时间还挺久,这会儿似乎已经到了安乐王府门口。
沈过正思索怎么跟王府的人解释一夜未归的事情,车门蓦然被打开,连带着寒意猛然灌入车厢,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人带着一身风雪缓缓上了车,躬身看向他,目光滑过他身上衣服的时候产生了一丝波澜,瞬间没入深邃的眼眸中消失。
这人身上带着股冷冽的香,似寒梅幽兰,眉眼中尽是书卷气,隐约可见暗含的几分威严气势,说话语气不浓不淡,声音却清隽如山泉:“子肃,来,下车。”
说罢伸出手,目光温和地看着沈过,耐心等他动作。
子肃,是这个世界沈过的表字。
沈过心底一惊,花戚砚怎么来了。
剧情中,花戚砚应该正在温泉行宫跟疗养多日的皇帝商议朝事,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回来吧?
莫不是听说了自己昨夜在宗人府一夜未归的事情,特意赶回来的?
看着那只稳稳悬在空中的手,沈过凝了凝神,还是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此时的花戚砚权势滔天,以丞相之身兼任辅政大臣,在皇帝重病疗养期间朝中几乎都是他一手把持朝政,性子又果辣狠绝,朝中上下但凡有跟他唱反调的无一例外下场凄惨,逐渐也没人敢与之为敌,花家一党几乎在宫里横行无忌,皇宫俨然就是花戚砚的另一居所。
这也是为什么沈过能在宫里堂而皇之坐轿撵,宫人们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原因。
毕竟他在一个月后就要与这位大名鼎鼎的花丞相成亲,就连皇后也得敬他三分。
这里时代背景不同,沈过得发挥出更高的演技,才可能在这个狡诈的渣攻手下完成任务,此时是必然要先顺势而为。
花戚砚的手心很干燥,带着不急不躁的温热,扶着沈过下了车。
黑衣侍卫以及随从们翻身下马恭敬候在一侧。
寒风卷着大雪凌冽而至,花戚砚接过仆从递来的伞撑在沈过头顶:“外面冷,先进屋。”
面前一座威严的府宅,即便被雪覆盖,也能看出不亚于皇宫建筑的大气巍峨,牌匾上镶金的三个大字:丞相府。
沈过眉头微皱:“怎么到这儿来了?”
花戚砚淡笑:“子肃,上了我的马车,自然该知道要到哪儿来,别闹脾气,走吧。”
又微侧身冲那黑衣侍卫说道:“你们先回王府报个平安,多的话都咽到肚子里,晚些我亲自送世子回去。”
黑衣侍卫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看了沈过一眼。
这人是虎啸营副统领萧平,自小陪着沈过一起在边境长大,直接听命于安乐王,此番也由他护送沈过回京,也只尊奉沈过之命。
沈过冲他点点头,现下花戚砚在,自己肯定不能轻易脱身,不如趁着机会摸一摸这人底细。
萧平立即行礼:“属下遵命,丞相大人,告辞。”
花戚砚唇边笑意不减,看着萧平一行人翻身上了马,把手中的伞倾向沈过,另一只手做出一个礼节标准的手势,示意沈过入府。
若沈过不知道剧情,还真会当这个花戚砚是位谦谦君子,绝世公子,可实际上这淡若清茶的外表下面,全是狼子野心。
微微瞥了这个人一眼,沈过垂下眼帘迈步上了台阶,进入了丞相府,花戚砚不紧不慢为他撑伞走在一旁。
院中仆从们恭敬候在两旁,齐声向二人行礼问安:“奴婢恭迎丞相大人,世子回府。”
沈过迅速扫了一眼,仆从起码有二十多人,前院的雪早被扫的干净,似乎落下的雪在这丞相府里沉不下来,庭中的蜿蜒小溪在沥沥流动,冰面都被凿开,天寒地冻院里依旧有繁花盛开,生机盎然宛如世外桃源,跟宗人府被雪几乎吞噬的萧条场景天差地别。
好一个丞相,从马车到府邸竟都是最顶尖的,这有钱都快写到脸上了,根本不担心有人说他贪赃枉法。
想想这个花戚砚,又想想那个容封,沈过慢慢体会到什么叫做“高级难度”的任务。
毕竟不是自家的院子,沈过也没出声叫仆从们起身,而花戚砚更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似乎眼里只有沈过一人。
被花戚砚带到了一间像是书房的室内,沈过看着花戚砚收伞递给仆从,再缓缓关上屋门,将风雪都拦在屋外。
书房的香炉袅袅燃烟,像是一种花香,混着噼啪作响的炭火气,凭空多了些清新的味道。
不过沈过现在看见香炉这种东西就有点儿不适,谁知道里面烧的是什么东西!
“怎么,不喜欢这个味道?”花戚砚握住了沈过的手,将他拉到圈椅上坐下,起身熄了香炉,“往日你可是最喜欢这栀骨薄玉香。”
沈过淡淡道:“我也没说不喜欢。”
花戚砚转身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眉头都皱起来了,还用说吗?”
接着抬手勾起沈过下颚,声音波澜不惊:“我想,子肃不是讨厌这味道,而是这味道让你想起了昨晚不愉快的事情,对吗?”
偏过头躲开他的手,沈过忍住心里的厌恶,同时猜想花戚砚知道了多少昨晚的事情,又对后面的任务有多少影响,试探地说:“昨夜无事。”
“无事?”花戚砚摩挲了下手指,缓缓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过蓦然开口,“容封的滋味如何?”
沃草。这人装也不多装会儿。
这次真是开局狗血满屏幕,沈过心中默默为花戚砚的淡定表情点了个赞,居然早都知道了头顶绿油油,还能一路稳到现在,了不起。
沈过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面,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反正昨晚的事情就他和容封在场,容封那人明显不会说,这会让花戚砚估计也是猜测,只要自己打死不认,糊弄糊弄就过去了,现在要是惹恼了大反派,恐怕没什么好下常
花戚砚定定看了他半晌,突然扬声:“来人。”
迅速有候在门口的人推门进来垂手行礼:“相爷有何吩咐?”
沈过迅速将人与剧情中的角色对号入座,这人是相府管家,花戚砚的左膀右臂,裕山。
“着人备些温补的药膳来,世子这会儿怕是饿了,动作快些。”花戚砚看着那人又道,“传话出去,把宗人府那边看死了,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
裕山立即应声,瞧了沈过一眼,转身出去了。
沈过若有所思,看样子,自己昨晚宿在宗人府的事,这人也是知道的,很可能花戚砚提前回京,也是裕山通知的。
自己的行踪恐怕都在花戚砚的掌控之下呢。
可还有些事沈过没想明白。
既然他被时刻监视着,为什么昨天去宗人府呆了整整一夜无人阻拦和发觉?
原剧情里,沈子肃昨日来相府寻一本古籍,却在书房中无意收到了一只飞来的小箭,上绑字条求花戚砚过宗人府一叙,落款容封。
沈子肃气愤难当,当即撕了纸条,回府之后越想越不对,干脆取了花戚砚给的令牌直接进宫去找容封的事儿。
想到这里,沈过蓦地想起来,昨晚原身去宫里的时候还带了两个贴身侍卫打算给容封个教训的,丁风和赵雷,他们两个又去哪儿了?
萧平一大早找来宗人府寻自己应该也不是巧合吧?是他们二人回去报的信吗?
什么原因让他们隔了整整一夜才回王府报信,让萧平亲自带人来找自己,而萧平还联系了相府,必然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和棘手……
【我会把你们安乐王府杀到连条狗都不剩。】
容封。
回想起这句话,容封后来虽说自己开玩笑,但当时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似乎他真的有能力屠了远在边疆的安乐王府。
昨夜的事情恐怕是他提早策划好的,只可惜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花戚砚。
这个被软禁的七皇子,恐怕不会像看上去那么势单力薄软弱好欺。
沈过慢慢吐了口气,微白的雾气在温暖的室内很快消散。
“子肃。”花戚砚坐到沈过旁边的椅子上,二人之间隔着一个木几,却也是伸手就能够着的距离,“你和容封有没有如何我不在意,我也知道你厌恶他至极估摸着也不会如何。”
“只是,你要相信我,我与他再无半点纠葛。”花戚砚看着沈过,“你我二人不日就要成婚,届时我们联手拿下这河山,共享盛世。”
沈过突然一笑:“相爷好气魄。只是不知,你打算将容封那个混账玩意儿如何处置?”
花戚砚怔了一下,脑中不知瞬间转过了多少个念头,眼睛蓦然眯了起来:“他……把你?”
沈过:?
花丞相,你想哪儿去了?在你眼里,我会比那个容封还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