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美少女的心动boy【三……
楚梨同他看完日落后回去, 路过那个宽敞的后花园时,仍然止不住地想问他这里到底在建什么。
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 楚梨总觉得这秘密有些大。
“送你的礼物。”
薄臣野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也只说了这么五个字,多的怎么都不肯透露。
楚梨只好作罢,从这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的。
晚上吃过饭后,楚梨早早休息,林景澄给她发微信让她休息两天避避风头再去剧组。
楚梨回复了个表情包。
她拿起了手机就不自觉地看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现在还在热搜上,但却并没有看到。
应当是薄臣野压了热搜,而现在的榜一热搜——
薄臣野结婚证
楚梨点进去看,一条一亿多阅读量的微博。
是一个刚注册的用户, 已经被官方认证:cl集团总裁薄臣野。
他只发了一条微博, 是那日他们在登记处拍的照片。
红色的高台下, 他拥着她, 吻在她唇上。
手里的两本结婚证惹人眼。
那条配文,让楚梨眼眶发红。
【薄臣野:我们的第八年。】
【我擦, 这是什么甜宠剧本,原来早就结婚了。】
【卧槽卧槽, 没人看到那个八年吗???】
【嗑到了!狗粮吃饱了呜呜呜呜。】
楚梨的指尖落在屏幕上, 唇边弯起了一抹淡笑。
原来薄臣野刚才去书房是去发微博了。
她给他发微信, 让他把这张原图发来。
一分钟后,就听到了走廊那边传来的脚步声,然后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他手上还端着电脑, 然后在大床另一侧上来。
楚梨看一眼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她看也看不懂。
薄臣野将手机递给她, 让她自己找。
“你手机有锁屏。”
“密码结婚纪念日。”
“……”
结婚纪念日……楚梨是没想到这个,她在生活里是个有些神经大条的人,能记住的日期也只有生日这些特殊日子。
所以一说结婚纪念日……楚梨反而想了几秒钟。
“……?”
薄臣野见她犹豫几秒,转眸看向她,目光暗含危险,“这需要想?”
“不是,我记得……”
楚梨干巴巴一笑,然后输入了一串数字。
锁屏毫无反应。
“200426。”
薄臣野盯她看,薄唇一张一合,念出一串数字。
楚梨简直不敢看他,她默默低头输入数字,屏幕解锁后,她才看到手机的背景图是一张她的照片。
这张照片并不算是多清晰,是她还穿着黑色的学士服,站在校园的门前,那天阳光很好。
是她大学毕业那天的照片。
但楚梨记得毕业那天她从来都没有拍过单人照,这张照片却是被裁剪过的,所以并没有那么的清晰……
她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动薄臣野的手机,所以冷不丁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的相片,她竟然有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侧头去看薄臣野,却发现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电脑屏幕上,屏幕淡淡的光拢着他的侧颜,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你从哪儿存的这张照片?”
楚梨转眸问他。
“你微博。”
他也是随口一答。
“……”
原来这三年里,他有偷偷地关注过她。
“怎么都不找我?”
她小声问,鼻尖莫名有点发酸。
这回,薄臣野没答,他的目光看向屏幕,薄唇微抿。
楚梨没有追问,薄臣野的手机屏幕上很干净,app都只有常用的那些,她点开相册,里面的照片却让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不知道薄臣野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可以找到三五年前的她的照片。
整个相册里,几乎都是她的相片。
读高中时的一张抓拍,显然是从教室外面拍到的,隔着玻璃,那时的相片还没有这么高清,她坐在桌前写作业,窗户外面是晚霞密布的天。
她还穿着浅蓝色的校服,侧脸干干净净的,束着马尾。
又或者是她高中毕业时的,她穿着长袖的校服,那个时候的校服不算好看,宽松的运动服似的,她站在人群中,那天恰好皮筋坏了,于是她一头齐肩的发,齐刘海,乖乖顺顺地站在第二排的右边。
甚至还有她微博上发过的所有的自拍合照……
他相册好干净,竟全都是她。
楚梨将那张结婚照片从微信里发过来。
就这么一个不经意,便看到了薄臣野给她的备注——
【可爱多。】
还在微信的置顶。
她原本以为薄臣野这种不懂浪漫的直男,怎么会给她打这样的备注。
“周丞教你的吗?”她将手机还回去。
“……要他教?”薄臣野冷嗤一声,“我自己凭本事娶的你。”
“……”
凭本事……真亏他说得出口。
楚梨默默翻个白眼,哪曾想薄臣野突然关了电脑,然后坐正了身子,对她伸出一只手。
“嗯?”楚梨不明。
薄臣野对她递过来一只手,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浅浅的床头灯下显得更好看。
“你手机。”
“薄总查岗吗?”
楚梨有些好笑,自己的手机里也没什么东西,相册里最多的就是妆效图而已。
她手机里没什么东西,于是便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递给他。
楚梨的手机密码很好猜,她的生日。
但是薄臣野解锁了屏幕之后,打开微信。
【暴躁狂】这三个大字。
楚梨凑过去,“……”
忘改了。
“改什么?”薄臣野侧眸看她,语气有点危险的意味。
“我想想……”
“还要想?”
薄臣野的语气已经危险到了一定地步,他干脆将手机往枕头边一扔,欺身而上,直接将楚梨压在身下。
“……”楚梨鼓着脸,半天想不出一句话来。
“想好了吗?”
昏暗的光线之中,他凑她那么近,他的呼吸温热,痒痒地拂过她的鼻息。
她睁大眼睛,他湛黑色的瞳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
“没有。”
她故意这么说,然后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我得好好想想……”
她好像在思考,眼睛转着。
“你干嘛……”
他的手停在她小腿处。
他的指尖微凉,停留在那,楚梨摁住他的手,结果让他的掌心结结实实地覆在腿上。
掌心却又那样温热。
空气一下有点不一样。
“你说干嘛。”
薄臣野的手只是放在那,他分明没做什么,可单单是这样简单的触碰,脸上又似笑非笑的,就惹得楚梨羞窘起来。
“我想好了……”
楚梨连忙要爬起来,但他单手摁下她的肩膀,楚梨又跌了回去,根本挣扎不得。
完了。
她是不该惹他……
之后。
楚梨可怜地拿过手机,她趴在床上,脸含不满。
“想好没?”
他仍是恶劣地凑近,语气含着愉悦与危险。
楚梨闷声打字,将备注改成了——
【作精。】
“作精?”
薄臣野看到这两个字 ,他用平缓的语气念着,然后手探入被子。
楚梨的衣服乱了许多,身上仍是那件杏白色的裙子,她回家还没换,只是裙子拉上去,堪堪到腿根。
他的手落在她腰处,以指节轻叩。
缓慢地,轻柔地,却像一种致命的危险。
“……”
显然,他对这个备注不满。
楚梨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就像考试还有一分钟交卷了可她还有一道大题没写完。
她以前哪儿为一个备注这么绞尽脑汁过?
这漫长的几秒钟,薄臣野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腰线向下滑……
【美少女的心动boy。】
薄臣野睨了一眼,也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他凑近了她,吻落在她的耳畔。
“我都改好了……”
“所以我开心了。”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了……”
楚梨赶忙往大床另一侧滚,但却被薄臣野攥住了脚腕,她觉得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薄臣野吻她的侧脸,沿着她柔软的下巴顺至后颈,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楚梨干脆把脸埋进枕头,就只是一些吻,烙在肌肤上,却有种异样的酥麻感,电流似的窜进脑中与心上。
下一瞬,他起身。
楚梨肩胛蜷缩一下。
下一瞬,一点冰凉的东西擦过她的腿上。
楚梨扭头,却见薄臣野手中拿着碘伏棉球,重新为她的伤口消毒。
“看你的眼神,欲-求不满?”
他哼笑一声,将她的腿抬起来,膝盖上那点擦伤明显,他重新为她处理了伤口,像是严格遵循着那医生说的,按时换药。
他倒是都记在了心里。
楚梨哼一声,翻身坐起来。
薄臣野便坐在床边,细细给她的伤口涂了药膏。
外面终是入了夜,楚梨看着薄臣野为她上药的姿态,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细致入微。
她突然有些胆大,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薄臣野瞪她一眼,却是纵容了她的幼稚行为。
“我想喝奶茶。”
楚梨看才八点多,她坐在床上扁嘴,将自己当成个病号,需要特殊的关爱。
“少喝那些东西。”
薄臣野将药膏放入床头柜的抽屉,没搭理她这个请求。
楚梨自己拿出手机看外卖软件,但是云中岛太远了,所有的店铺都超出了配送范围。
“我们不会一直住在这吧?”楚梨坐在床上叹口气,看着又重新拿起电脑在旁边处理公务的男人,她默默说,“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点外卖了?”
“少吃垃圾食品。”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那你上次也陪我吃了。”
“……”
薄臣野拿了手机拨一通电话。
楚梨不高兴了,瞪他一眼,在大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准备开始刷剧。
“要喝几分糖?”
“……”
楚梨又转回来,眼睛亮了亮,“杨枝甘露三分糖。”
“下不为例。”
楚梨笑了,薄臣野又同电话里说了一遍,楚梨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
恃宠而骄?
她有种预感,自己会被他宠坏的。
云中岛太远了,没有人配送,所以薄臣野自然是吩咐了周丞来送。
接到周丞电话,楚梨第一个掀开被子下床,薄臣野喊她回来穿鞋,楚梨才不情不愿地重新踩上拖鞋出去。
开了门,周丞拎着打包的袋子递给她,还笑说以为薄总怎么了,竟然会让他帮忙买奶茶。
“薄总真是太宠您了。”
周丞笑笑。
楚梨笑了一声,周丞还要回去。
“那我就不送你啦。”
“好。”
楚梨关了门拎着奶茶上楼,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却看到薄臣野站在主卧的露台上接电话。
隔着玻璃,她看到薄臣野的脸色有些冷峻。
她将吸管插进去,然后就坐在主卧的沙发上等他打完电话。
这通电话打了五分钟。
薄臣野推门进来的时候,楚梨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将杨枝甘露递过去。
“奶茶第一口给你喝。”
接到薄家的电话,他心情极差,但看到楚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弯着星点笑意,他心口那些烦躁,就像被人轻轻吹散了。
他尝了一口,芒果椰奶的味道清甜。
楚梨这才心满意足,然后一口都不给他多喝,自己抱着饮料又回去刷手机。
“真小气。”
薄臣野看她这样的反应,不免低笑一声。
楚梨哼一声不理他,心满意足地回去抱着手机看一部老片子。
片子是真的很老了。
恋恋笔记本。
她看了许多次,但次次都会哭。
薄臣野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文件,冷不丁听到床上那人吸鼻子,他皱皱眉看过去,就见楚梨抽了纸巾擦鼻子,眼眶还红红的。
“又怎么了?”
薄臣野放下电脑过去,楚梨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画面,两位老人隔着病床手拉手,他们的故事跨过青春,无论什么时候都坚定地选择彼此。
雨中的拥吻,马路上的告白,一同去坐摩天轮,父母的否定……
在某些方面,楚梨觉得这故事更有代入感,于是心里也更难过起来,人生还有漫长的几十年,她是真切地希望一直伴在他身边。
她记得导演尼克·卡萨维兹接受采访时曾经说过一句话——
最令人动容的不是诺亚与爱丽爱的多深,初恋有多投入,而是错过了彼此很多年,但是她们再次遇见时,诺亚和爱丽还是选择了彼此,褪去了青春的荷尔蒙,我还是选择了你。
薄臣野拿过她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暂停的画面。
他还没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薄臣野将她揽在怀中,抚了抚她的后背。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当初他消失的那时,楚梨是不是哭得比现在更伤心?
他宽慰的话梗在喉中,竟想不出如何才能启口。
“我们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她靠在他的肩头,闭了闭眼睛,睫毛濡湿的,这话问的好幼稚。
“这算什么问题?”薄臣野轻笑声,难得听她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答案必然是会,但又显得太缥缈。
“就想问问你。”
她声音像蒙着一层水雾。
“那你要少吃垃圾食品,我用下半辈子证明给你看。”
薄臣野将人揽得更紧,哄小孩一样的宠溺口吻。
“那我老了怎么办?”
不着边际的问题,越问越飘渺了。
“那也是我陪着你一起老。”
他哄着她,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可他一点不觉无聊。
他姑且以为,是楚梨在依赖着他吧。
楚梨擦擦眼泪,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余光看到沙发上的电脑仍亮着屏幕,她声音闷着,“你还没忙完吗?”
“不忙了,该陪小哭包睡觉了。”
“你才小哭包。”
“是,是我。”
他抬手,用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将那点泪水抹掉。
楚梨抬眼,刚才哭得太厉害了,眼睛都在发胀,眼前像蒙了一层雾气,薄臣野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柔软。
她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一下。
“又要警告我什么?”
她咬的不重,手背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忘了。
楚梨下床想去冲澡睡觉了。
薄臣野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楚梨顺着他的力道,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环着她的腰,亲昵似的蹭了蹭她的颈窝,又轻吻着她的耳廓。
“老了我也会欺负你。”
“不正经死你算了。”
楚梨起身,薄臣野勾着她的掌心,绵绵不舍地才放开。
第二天楚梨在家休息,再去看新闻的时候,发现那些关于她的都被压得差不多了,但是沈家的新闻却依然挂在最上面。
她抱着手机琢磨昨天薄臣野说的陪她回去吃饭的事情,薄臣野对她的承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但是父母的职业原因,不一定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楚梨给爸爸打了电话,被告知今晚临时有一台手术,再问妈妈,说接手的案子要写报告。
楚梨叹口气,“下周末吧,你们两个一定要腾出时间来。”
“什么事儿啊?”陶静姗还在办公室里写报告,难得听到女儿这么严肃的声音。
“嗯……把我男朋友带回来给你们见见。”
楚梨肯定没直接说两人结婚的事情,这需要缓冲。
陶静姗静了片刻。
楚梨握着手机,说不紧张是假的。
这些天,陶静姗和楚良翰谁都没提陆家的事。
毕竟结束的也不算太顺遂。
他们也只是看陆承泽那孩子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楚梨,这些年陆承泽是怎么对楚梨好的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无非就是觉得,陆承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但是最后事情成了那样,陆家连个电话都没有,其实都懂事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陶静姗安静了一会,盖上了笔帽,问楚梨。
“就……哎呀,等下周你们有时间了我见面跟你们说。”
这种话在电话里解释不清楚的。
还不如当面谈一谈。
“行。”
陶静姗倒是爽快地应下。
楚梨打这通电话还挺紧张的,毕竟昨天的新闻闹那么大,她心里不知道父母看见没有,但好在新闻压得及时,楚良翰和陶静姗工作忙,也没什么时间看八卦新闻。
新浪微博,父母估计也不太会用。
楚梨的心口稍松一些。
下午时薄臣野早早回来,楚梨本想在他下班时告诉他这件事的,但显然她也没料到薄臣野回来这么早。
“可能要下周了,我爸妈忙。”
楚梨下楼,从昨天开始,薄臣野好似要给她清净,连林嫂都是早早收拾了卫生就走。
“好,”薄臣野说,“那晚上想吃什么?”
“没想好。”
薄臣野戳她脑袋一下,说自己去换衣服,等下带她出去吃饭。
楚梨平时吃饭习惯就不太好,是跟着薄臣野这些日子吃饭才逐渐规律起来,她一时想不到什么饭馆儿合胃口,正要拿手机去查,就想到了李曜那个餐厅。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还算是在个风头上,万一被记者拍了又不好,薄臣野还得找人压新闻。
楚梨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思考这个简单不过的问题。
薄臣野换衣服快,下楼时发现楚梨仍在沙发上发呆。
“想不出?”
“嗯。”
“晚上我有个朋友请客,去么?”薄臣野罕见地同她说起他的朋友,“不过会有些吵。”
“好啊,在家里闷着好无聊。”
她对他的圈子是一无所知的,几年前薄臣野的朋友鲜少,说的这朋友,肯定是他在国外时的。
她总隐约地以为薄臣野对她不够坦诚,诸如他的过往,诸如分别的那些年,诸如薄家的一切他总闭口不提。
可楚梨是分明的能够感受到她的爱意,他是将她放在心上的,她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受得到。
她想要的,是一份坦诚的爱,如她一样的坦诚。
她想,或许时间会让他对她敞开心扉。
薄臣野在路上同她说了些——
朋友叫璩昭言,是在英国时认识的。
如果说富二代是分类别的,那么璩昭言应当是前三类,金字塔顶尖儿的前三类。
即意味着二十岁出头他的名字就挂在数家知名企业上,不靠家里个人的资产也是上亿级别的。
“云中岛那辆游艇的主人。”
薄臣野说。
楚梨也算是接触过娱乐圈,对这个层级的人,他们对豪车已经不感兴趣了,私人游艇私人飞机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
那些动不动叫嫩模,包养个女演员,去酒吧包场开最贵的卡的富二代,还远远达不到璩昭言的层级。
那些只能被称为纨绔。
但楚梨鲜少听说璩家。
但她明白,前三类别的豪门资产其实都相当,只是最顶尖儿的豪门更有知名度,璩家的财富或许不输薄家。
“饭局上只有璩昭言和温慕远。”
“好。”
“今天是璩昭言回国,地方可能吵了些,吵的话告诉我。”薄臣野说,“是有些坏毛病,但人不坏。”
温慕远这个名字楚梨倒是听过,国内一个老牌豪门的继承人,隔三差五见他上娱乐圈的新闻。
楚梨乖巧应下。
璩昭言是不太爱热闹的,但是温慕远这人张狂,直接将接风宴设在了一艘游艇上。
游艇停靠在海岸边,现在正是黄昏,远处天边颜色渐深,两旁道路早已亮起路灯,远处海边停靠的四层游艇豪华,处处亮着灯,像一个存在于童话中的豪华水晶盒。
这游艇远比停在云中岛那辆要大多了。
薄臣野带她过去时。
甲板上不少人,穿着清凉身材苗条的嫩模,不少还是楚梨在剧组见过的熟面孔。
当然也有穿着正经长裙的几人,三三两两端着香槟,衣香鬓影的。
旁的人多得是想同璩家温家攀上关系的。
早早就有璩昭言的助理在甲板那里等着,见到了薄臣野,立即带人进去。
游艇太大了,足足四层,大厅富丽堂皇的,厚重的深红色地毯,墙壁上挂着珍藏的油画。
楚梨只想到富丽堂皇与奢靡。
那助理带着薄臣野与楚梨上去。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与各色各样的香水味,楚梨忽的瑟缩一下——
哪怕是跟剧组参加过不少的庆功宴,但这样奢靡的场景,楚梨还没见过。
璩昭言,温慕远,这应当算是最顶级的圈子了。
她本以为这场“接风宴”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接风宴,却不料这样豪华又陌生。
她脚步慢了些,侧头去看薄臣野,薄臣野似乎是察觉到了楚梨放慢的脚步,他问她,“怎么了?”
他眼中全然是她。
楚梨摇摇头,借口说冷气太足了,薄臣野便攥紧了她的掌心,说等会让人来给她送件外套。
楚梨抿唇。
宽敞的旋梯,猩红的地毯,像是步入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陌生的、奢华的、她从不曾踏足过的世界。
就在这一瞬间,楚梨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她只看到了薄臣野对她最浓情的宠爱,却忽略了他们之间存在的那些巨大的差别。
她在那样一瞬间里,想到薄臣野对她闭口不谈的曾经。
目光垂下去,看着薄臣野牵紧她的手,他们十指相扣,又是那样的亲密。
有距离吗?楚梨有那么一闪而过的不确定。
三楼整个就是一巨大的房间,助理将门推开,楚梨以为是穿越到了上世纪的欧洲。
暗红的地毯,层叠的水晶灯,墙壁上挂着超大幅的的油画真迹,足足一整面墙的价格昂贵的酒。
还有各色各样的艺术品,珐琅的,轴彩的,翡翠的。
应接不暇。
这里还有一张台球桌,几个身高腿长的女人正弓腰,裙子堪堪到腿根。
而里面两张巨大的沙发,一张深蓝色绒面的贵妃榻。
白色的羊绒毯垂在地上。
一个穿着古驰花衬衫的男人坐在那打牌,周围坐着两个清凉女。
还有一个男人穿了件薄薄的卡其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衬衫长裤——楚梨隐约的觉得这个是璩昭言。
实在是温慕远那个纨绔的气质太显眼了。
衬得璩昭言跟冰山似的,他像有洁癖,独自坐在那贵妃榻上,随手丢了牌,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诶你们听说没,薄总是铁树开花了?怎么比咱们才回国几天啊,人就结婚了,哟呵,谁都没通知。”
“是呀,我没见过那个女人,可能不是我们娱乐圈的。”
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附和。
“你们哪儿能跟人家比,我倒是奇怪了,这女人得是什么样,才能让薄总跟她领了证,之前媒体还说人是薄总抢来的……嗐,那得是什么来头能让薄臣野疯成这样……”
温慕远把不住那张嘴。
“你少说几句。”
璩昭言结束了这把牌,从桌上摸了烟盒要拿,然后抬眼看到走来的两人,他笑笑,倒是准备看温慕远惹事。
“这好歹能到我八卦那个冰山了,我怎么不多说两句?那女人谁啊,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
“初恋。”
“……”
冷不丁听见一冷淡的男音,温慕远吓了一跳,一抬头,“卧槽”都来不及说出口。
然后就看到了他嘴里的“冰山”来了。
旁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说女人好像不太准确——
应该叫……小姑娘?
人一条白色长裙,裙摆是蕾丝的,方口的领,露出线条纤细分明的脖颈与锁骨,很有法式的温柔风情。
小姑娘脸也白嫩素净,一双杏目清澈见底,含一点略有腼腆的笑意。
“你们好,我叫楚梨。”
温慕远惊呆了,嘴张半天,看向薄臣野,“你这个禽兽,从大学拐来的吗?!”
“少管。”
薄臣野牵着楚梨去坐下,旁边那两女人赶眼色,往另一边去坐。
温慕远拍拍旁边座位,“来,妹妹,坐这。”
“滚。”
薄臣野一个眼神递过去,温慕远耷拉下脸,哀嚎连连,“不是吧不至于吧?薄总,你凶我,昭言哥哥。嘤嘤嘤——”
璩昭言往旁边一侧身,淡笑,“我管不了。”
薄臣野懒得理他。
没一会,管家来清了桌,估计就是要在这吃饭,楼下那些还上不来。
准确来说,没资格。
星级厨师推着餐车来上菜,这顿饭桌上的人不多,就留了一个女人。
是最近跟温慕远传绯闻的明星,估计也在他身边目前得宠的。
这明星也算不上一线,算得上是个三线,身材好,出身普通,人长得漂亮,还懂事。
这种女人最好打发,给她好资源,给她钱和奢侈品捧着,分了没什么背景也分的干净。
这桌上有温慕远在,倒是也冷不了,他碎碎念念地说许多圈子里的八卦。
璩昭言偶尔接几句,薄臣野话也不多。
“我都快要被烦死了,真羡慕你俩,一个已婚,一个单身主义,我家□□爷还催着给我介绍女朋友,看我像缺的那样吗?”
温慕远抱怨几句,璩昭言开他玩笑,“是,温少爷开心了,一天换一个。”
楚梨是在低头吃饭,但听到温慕远这句抱怨,睫毛还是颤了一下。
温家也是个大家族,他从来不缺女友,整日登上新闻。
但温老爷子还给他介绍女朋友——为的什么?
温家怎么可能娶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薄臣野给她切了鹅肝推过去,偶尔接几句璩昭言的话——他俩在饭桌上谈些合作的事。
楚梨看着他的右手。
他的手干干净净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他们连个婚戒都没有。
以往楚梨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但就在这一刻,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薄家比温家地位高多了,她想起来,薄臣野同她领证的时候……薄家的人好像也不知道吧?
那日在淮川市撞见的薄仲一——他似乎也对这桩婚姻不知晓。
有些东西不能细想的,越想,心里便越会生出一种酸涩。
一种隐晦的,不可言说的酸涩。
说出来,会像无理取闹?
明明都已经结婚了,他甚至也公开了,他眼里也都是她——她又在钻什么牛角尖?
“不合胃口?”薄臣野见她没怎么动刀叉,便低声问了一句。
“合的。”楚梨叉起一块鹅肝放入口中,鹅肝是被红酒焗过的,淡淡的酒香,有一种微微发苦的后调。
着实……不太合心情。
“不合胃口告诉我,我让厨师给你单独做。”
薄臣野揽住她的腰,似是低哄。
温慕远有点羡慕,酸掉牙了——
饭局中,素来冷脸的薄臣野揽着小姑娘那截纤腰,极致宠溺。
“哎呦,吃饭还要吃狗粮,”温慕远嚷嚷,“薄总,你跟我说说,八卦那些都是真的不?你让我吃个瓜吧!”
薄臣野漫不经心一笑,黑眸下是浓浓独占欲,“她喜欢我那么多年,我怎么不能抢回来?”
这一句回答……信息量是真大啊!
抢回来……
温慕远竖起了大拇指。
楚梨低着头吃鹅肝,鹅肝吃完了,旁边还有点缀的鲟鱼籽酱。
鱼子酱处理过了,咬在口中有淡淡的柠檬酸味。
不知怎的,他说这话时,语气闲闲散散,像是说抢回什么物件似的。
虽然明白自己不应该多想,但楚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郁闷。
不行,今晚得跟他说清楚。
问题幼稚就幼稚好了。
薄臣野不也说了,有什么话,别闷着。
楚梨吃饱后要去走走透透气,薄臣野便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她说只是去甲板吹吹风而已。
薄臣野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温度,热热的,淡淡的雪松味道。
温慕远喝了点酒,聊起来没边儿。
璩昭言同薄臣野聊投资项目。
楚梨下了楼,甲板上更热闹,香槟高塔,美人环绕,众人三五围着说说笑笑,无尽的奢靡豪华。
她站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手扶着栏杆吹海风。
“喏——”
身边突然来了个人,楚梨回头一看,来的是那个陪着温慕远的小明星。
楚梨对她没什么不好的印象——以前跟她一个组过,对方可能不记得她。
小明星递过来一杯饮料。
“谢谢。”
楚梨笑着接过。
小明星同她站在甲板上,吹了会夜风,夜风凉凉的,让人清醒。
“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对吧?”她喝了口橙汁,眼神看着远处的海面。
楚梨没接话。
“别太当回事,结了婚,又能怎么?他们这个圈子里,暗中离婚的也不少,到时候被踢走了——”小明星说,“你不如好好留些钱财,清醒一些,由俭入奢简单,由奢入俭可难多了。”
“……”楚梨不知道说什么,她斟酌了下语言,然后看着小明星,慢慢地说,“我相信他。”
小明星无谓笑笑,似乎也没太当回事。
她以为——
只要你足够乖,足够合胃口,无非可以得到更多的宠爱,那些特殊的对待,在家族面前,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