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韩瑟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聂存不放心,非得让他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韩瑟住院这些天,擦身的活都让聂存包了,聂存还买了个电动剃须刀,每天给韩瑟刮胡子。
韩瑟看着蓝紫色的电动剃须刀皱眉:“你买这玩意干什么,我自己用刀片就可以。”
聂存扬眉:“是啊,你用刀片刮胡子,胡茬全落在我的睡衣上,扎的我一宿没睡着觉,身上还起了一大片红疹子。”
韩瑟顿时失声,扬着下巴乖乖的让聂存给他刮胡子。
聂存笑道:“你就应该多收拾一下,长这么帅,注意形象的话早就有媳妇了。”
韩瑟是那种长相阴沉,面容邪肆的大帅哥。
他甩的一手好刀子,常年混迹在灰色地带谋生,早些年韩瑟混的很不错,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变卖家产躲到d区,接的活也都是不用露面,就像是在躲着什么人似的。
聂存觉得韩瑟八成是惹上了什么人,所以才带着他躲到d区。
聂存收起剃须刀,韩瑟摸了摸下巴,看着他,眼神犀利:“该好好跟我说说你那富婆老板了吧。”
聂存呼吸一滞,他瞪大眼睛,一脸纯良无辜:“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的富婆叫石迪迪。”
韩瑟板着脸,俨然一个严厉的大家长:“年龄、身份、职业、住址、联系方式。”
聂存眼珠一转,一脸乖巧,笑眯眯的说:“亲,是这样的,我签了合同,不同随便对人说呢1
韩瑟剑眉一拧,还想再问,聂存已经麻溜拿起背包,蹭的一下窜出了病房。
眼看着他就要冲出病房,突然猛地来了个漂移,扒着门框笑嘻嘻的:“放心啦韩哥,我老板人超好的。”
韩瑟怒骂:“我呸!你看谁都是好人1
还想再骂,聂存已经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韩瑟脸上笑意消失,沉下脸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曾哥,是我。”
“病已经好了,没啥事。”
“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我家里的小孩,现在迷上一个有钱的富婆,小孩长大之后心里藏事,我放心不下,我想让曾哥你找人跟踪他一阵,查查那位富婆的底细。”
“价钱好商量,我现在刚做完手术,麻烦曾哥等一等。”
韩瑟挂了电话躺回病床,心里总觉的不安。
聂存回到白枫区别墅,心里也开始发愁。
韩瑟路子广,认识的人多,经常能拿回一笔钱。
可惜聂存跟这个世界水土不服,于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吃的东西还必须精细,韩瑟的钱基本上全给他花了。
聂存揉揉太阳穴,决定把这事先放一边,去顶楼看看风景。
这是聂存第一次来到顶楼,顶楼被一分为二,一面是风景娱乐区,另一边是个占地颇大的玻璃花房。
聂存早就听说顶楼有个泳池,但没想到泳池池底居然是全玻璃的,他站在泳池旁边,十分清晰的看见池底下方的心形大床。
他的活动范围一直在二楼的卧室和一楼的客厅,三楼和四楼他都没去过,平常时锋镝也不怎么去三四楼,而且这里还有个地下室,聂存很想去看看,但是被时锋镝拒绝了。
这点遗憾在见到花房时瞬间就被抹去了。
这绝对是聂存的梦中花房,一整面的玻璃花房,里面草木葱郁,繁花竞放。
草木香气和花香扑面而来,把聂存熏的醉醺醺的。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花房,里面除了摆放着一排刷着白色油漆的花盆架子之外,东边靠窗的地方还摆了一张非常宽大的原木色桌子。
一排多肉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聂存走到桌子前,拿起架子上的水壶,给桌子上的多肉了浇了点水。
他边走边看,又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了一套白瓷茶具,他蹲下身拉开底部的抽屉,里面有半罐没喝完的黑咖啡。
在花房里喝一杯加了冰块的黑咖啡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聂存拿起咖啡罐,习惯性的看了眼日期。
这一看才发现这罐咖啡已经过期三年了。
聂存晃了晃咖啡罐,随手打开盖子,一股非常醇厚的咖啡香气飘了出来。
他觉得有点可惜,又拿着咖啡罐晃了一下。
没想到这一晃居然从里面晃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纸团。
聂存一愣,颠着咖啡罐把小纸团倒在了手心上。
他把小纸团抻平,看了一眼就乐了。
小纸团是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纸片,上面画着时锋镝的q版头像。
这q版头像明显把时锋镝给丑化了。
时锋镝气质沉稳,优雅得体,这人却把时锋镝画成了一条面目狰狞的咆哮喷火龙。
两道火焰从他的鼻孔里喷出,眼睛还往外冒着火星子,口水四散飞溅,头发根根倒竖。
聂存捧腹大笑,赶紧把小纸片又揉成小纸团扔进了咖啡罐里。
末了,他还用力晃了一下咖啡罐,把那个小纸团深深的埋到底下。
他笑的直不起腰,感叹作者真是个灵魂画手,也不知道他和时锋镝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在花房中流连忘返,挨个把这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摸了一遍。
这一待就从下午待到了晚上,直到周峻给聂存打了一个电话。
“锦绣人间二楼流金阁,咱们老板喝醉了,你赶紧过来接一下。”
锦绣人间是个销金窟,一杯苏打水都能卖上229元的天价。
聂存赶紧换了身衣服,让蒋子云开车把他带过去。
在车里聂存问蒋子云:“时老板经常喝醉么?”
蒋子云摇头:“那没有,我们老板说酒精影响大脑,一直都是浅尝辄止。”
锦绣人间的确称得上锦绣二字,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但有钱人之间也分三六九等。
一楼是普通的有钱人,二楼不对外开放,就连通道都和一楼不同,里面的包厢没有编号,都是非常文雅的名字。
流金阁金碧辉煌,里面坐了一屋子的人。
蒋子云带聂存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正玩得很嗨,有几个喝酒的年轻人把目光在聂存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眼神就黏在聂存身上移不开了。
时锋镝很好找,因为他就坐在这群人的最中间。
这里面的人都很年轻,身边都带着漂亮的女伴,也有少数几个带着男伴,腻在一起笑呵呵的玩骰子。
时锋镝的头靠着沙发,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轻轻晃悠。
他身边一左一右各坐着眉目清秀的男孩,都是黑头发,白皮肤,浅琥珀色的眼睛,都穿着一身黑西裤和白衬衫。
这就赶巧了。
聂存穿的是灰蓝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t恤是快消品牌,胸口印着一只红色小猪。
虽然衣服不是完全一样,可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一种风格。
时锋镝身边的两个男孩眼神立即警惕起来,戒备的打量着聂存。
包厢里的人也纷纷看过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三个风格相同的年轻男孩。
一个细眉细眼穿着驼色丝质衬衫的男人笑道:“后进来的这个还有点意思,脸嫩,个高,气质好,不像是酒池肉林里出来卖的,倒像是在瑶池里弹琴的。”
另一个微胖的男人比较赞同:“一点风尘气没有,看着挺干净。”
时锋镝右侧的男孩面色不愉,率先开口:“你是哪个老板介绍来的?”
聂存轻咳了一声,转身看着蒋子云。
蒋子云和周峻一样,都是时锋镝身边经常能看到的人。
这下子有人惊叹:“不会吧,难道这还来了个正宫?”
细眉细眼的男人夸张的叫道:“我靠,这是来抓人的?”
话虽这么说,但这帮人显然没把聂存当回事,时锋镝这种喜新厌旧的男人,是不会为了一条鱼放弃整个海洋的。
包厢里的人都知道时锋镝喜欢顾存喜欢到骨子里。
但也掩盖不了他风流的本性,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漂亮的男孩女孩就是便利店里廉价的货物,要多少有多少,永远都不缺。
有钱长得帅还专一的男人,世界上几乎没有。
这不顾存死了也没妨碍时锋镝猎艳,小男友换了一批又一批,虽说都是按照顾存的模样找,证明他心里还是对顾存有几分情意之外,还能证明什么呢?
众人已经等着看好戏了。
右边的男孩客客气气的,但话里话外都带着软刀子,“我们一直陪着时总来着,你消息有点慢,这也没地方给你坐,不如你去那边陪其他人玩骰子或者唱唱歌。”
聂存捏了一下鼻梁,走近一步拍了下时锋镝的肩膀。
半醉不醉的时锋镝,基本上没人敢碰,一般都是等他酒劲过了或者醉的不省人事大家再把他给送回去。
上个趁着时锋镝醉酒向他献媚的男孩子,再也没在圈里出现过。
包厢里已经有人等着看好戏了。
时锋镝今天是真的喝多了,他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但意识已经不是特别清明。
清醒的时候还好,商人特有的理智冷酷还能把心底沸涌的东西压下去。
一旦不那么清醒,理智稍稍退后,意志微微薄弱,那些喧嚣的、沸腾的、寒凉细雨般绵密不绝的东西就会一股脑的冲出来。
这时候谁也不敢碰他。
但是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时锋镝满腔情绪正无处发泄,这一拍简直点燃了□□芯子。
时锋镝用足了力气,抬脚狠狠踹去。
只听一声压抑的痛呼,哄闹的包厢一下子安静下来。
时锋镝睁开眼,正想给这不知眼色的人来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就见眼前的青年面色苍白,睁大了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咬着浅色的嘴唇。
时锋镝一愣,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又不太清楚了,记忆混乱,画面混淆。
对,他刚刚踢出去一脚。
踢着谁来着?
他看着面露痛色的青年
——时锋镝像是烫着了似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紧紧箍住了青年窄瘦的腰身。
时锋镝在青年的脖颈处出来回嗅着,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他一定又在花房里待了很久,所以身上染了淡淡的花香。
听见青年痛的吸气,时锋镝简直懊悔死了。
他迷迷糊糊的蹲在青年的膝盖前,急切又自责的说道:“我刚才踢你哪了?我不知道是你来。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疼不疼,疼的话回去拿鞭子抽我,只要你不生气,把我抽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