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
chapter1
聂存当替身的第一天,看见了那个雇佣他当替身的老板。
那真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眉骨很高,嘴唇很薄,一副薄情又倜傥的好相貌
他有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和鹰隼一般的眼神,但他的睫毛却长而柔软。
聂存躺在他的怀里,脑袋枕着结实的大腿,眸光顺着深紫色的斜纹领带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他形状优美的下颌上。
这真是一个非常脏有魅力的男人,无论是他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相貌,还是他脖子上那根价值20多万,都非常的令人着迷。
至于聂存这个住在d区的家伙是怎么遇上这位老板的,那真的是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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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寒凉的细雨如银针一般坠下,窗外电闪雷鸣。
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有人敲响了聂存的门。
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墙漆斑驳的墙脚已经在连绵不绝的梅雨天气发起了霉,一张狭窄的铁架单人床摆在靠窗的位置,上面蓝色的油漆几乎掉光,许多栏杆处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
洗的看不出颜色的被褥里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男人的脸上布满胡茬,面色潮红,呼吸时断时续,显然处在相当痛苦的状态中。
聂存听着敲门声,在贴满旧报纸的门前静静的站了一会。
见没人开门,敲门声停了一会后又很有节奏感的响起。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击在聂存的心房上。
静默良久,聂存咬紧牙关拧开了门锁,按住门把手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夜晚的雨声清晰的传进耳中,寒冷的风夹杂着冰冷的细雨轻轻拂过聂存的脸。
聂存有些忐忑的看着来人。
d区这一片是有名的贫困区,街道的上的路灯年久失修,除了贴各种小广告没有其他的用处。
附近只有一盏路灯还在顽强的亮着,照亮了聂存这片破旧衰败的筒子楼和积满污水的地面。
眼下一行西装革履的人正在聂存门外站着,除了路灯投下来的光线外,门口处停着的两辆越野车大灯亮着,硬生生把水泥地砖照成了黄金的感觉。
这些人身上纯黑色的西装在这个贫穷的区域里十分的格格不入。
他们在门外排开,为首的男人面容冷峻,西装笔挺,价格不菲的皮鞋沾了些污水,裤管也被地面上蓄积的雨水浸湿一截。
这个男人右手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伞伞尖朝下,底部已经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看见聂存开门,这个男人收了伞,带着一身凉意走进这个破败的小屋,不动声色的打量站在门前的青年。
聂存穿着寒酸,身上一件发旧的灰色棉t恤,t恤的领口有点松垮,露出了一点漂亮的锁骨窝。
他下半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虽然泛黄却很干净的白球鞋。
这是一个相当俊秀温雅、干净整洁的青年,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生活在这么不堪的环境里。
青年的脚下是布满裂纹和划痕的浅黄色瓷砖,身后是墙皮剥落长满霉菌的墙壁,天花板上的灯是那种非常非常老式的长灯管,有一个灯管还是坏的。
这导致这个屋子的光线非常昏暗,昏暗的光线加上破败发霉的环境,视觉上的效果简直是双倍的暴击。
这帮人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上个世纪的难民集中营。
这些西装革履的人又把目光停留在聂存身上。
身处陋室,聂存的神情非常平和,脸上既不窘迫也不拘谨,反而非常的舒展。
这屋子里的东西是破的、旧的、发霉的、生锈的。
唯独这个青年干干净净,眼神温和恬淡,哪怕穿着一身旧衣,也让人能看到他身上皎洁如月辉般的光芒。
简直是一株空谷幽兰长在了垃圾堆里。
为首的男人暗暗咋舌,用犀利冷漠的眼神扫过眼前削瘦苍白的青年。
“聂存先生,时先生派我们来接您。”
周峻看了一眼铁架床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男人,又补充道:“如果时先生对您满意,后续相关的费用会打到您的银行卡上。”
聂存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就在三天前,聂存带韩瑟看医生的时候在医院的走廊撞上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聂存没有印象,他的生活太匆忙,无心欣赏俊男美女,只记得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个子很高。
从医院回来后的第二天,就有人拎着一个黑色皮箱找上了他。
来人把黑色皮箱放在桌子上摊开,露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20万现金。
有个大人物的恋人去世了,而聂存的长相正好与大人物的恋人有几分相似。
聂存的哥哥韩瑟得了胃癌,急需大量的钱。
他们没有钱。
聂存是个记忆缺失的穿越者,而韩瑟则是个沉默寡言,在黑暗边缘谋生的危险家伙。
在一个潮湿寒冷的雨夜,聂存晕倒在韩瑟门前,被当时身上带伤的韩瑟捡回家。
两人像哥哥和弟弟那样生活在一起,度过无数个贫穷交加饥寒交迫的日子。
眼下韩瑟出事,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有弄到钱的门路,聂存都愿意去试一试。
就算是当替身,成为别人的玩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韩瑟送到医院后,聂存坐进其中一辆越野车去见那个出手阔绰的时先生。
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倒退,聂存的视线停在虚空某一处,偶尔会茫然的追逐着川流不息的车流。
韩瑟得了胃癌这件事对聂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是一个穿越者,16岁那年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系统告诉他,只要完成攻略丧病任务获得积分奖励,它就能把他带回家。
聂存不知道在攻略过程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关于这一段的记忆,他每次回想都是一片空白。
这段记忆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从他的脑海里抹去,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想起来了。
失去记忆的人生像漂泊不定的浮萍,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漂向哪,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越野车穿过高楼大厦,穿过跨海吊桥,渐渐驶进一个充满绿意的地方。
钢筋水泥构成了大都市的骨架,而难得的绿意是另一个阶层才能尽情拥有的东西。
这片区域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只有风情各异的独栋别墅。
越野车在一个四层白色欧式别墅前停下。
雨依旧在下着,夜晚黑沉的天幕仿佛要倒垂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聂存走进这间灯火辉煌的庭院,领他进来的黑西装停在别墅门口,对聂存说道:“你自己进去就行。”
他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聂存的衣着,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但这个面容周正神色冷峻的黑西装只是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就转身走掉了。
聂存看了一眼脚上泛黄的球鞋,犹豫了一会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以为这里会人声鼎沸,一片酒池肉林,没想到里面竟然安静的很。
偌大的客厅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整齐干净的像是样板间,如果不是浅灰色真皮沙发上扔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聂存可能以为这里没有人居祝
他踌躇了一会,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真皮靠垫,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坐下还是这样一直站着。
就在他纠结的侍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个子很高,站在在楼梯上很随意的往聂存这瞥了一眼,要不是场合不对,聂存还以为有人在这拍电影海报似的。
有些人天生就有种独特的气质,即使是很随意的站在那,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优越。
聂存站在茶几旁边,双手略有些僵硬的垂在身侧。
他仰着头看着这个男人,男人也在看他。
聂存是一个很瘦的青年,有一双很长很直的腿和一截窄瘦的腰。
他的脸庞干净俊秀,发丝乌黑,肤色苍白,眼珠是非常浅淡的琥珀色,嘴唇的颜色也很浅,只覆着一层很淡的血色。
时锋镝看见聂存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和那个人一样,都像是从薄薄的冷雾里走出来的人,如梦似幻,脆弱易碎。
他们之间长得并不是很像,但那双浅浅的琥珀色眼珠,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