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说放过你
宫里真的太大了。
苏九九跟着金嬷嬷进入‘母仪天下’宫门之后。
又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一个宫殿前。
这座宫殿气势恢宏，屋顶还有一双石雕凤凰。
苏九九心想:果然是皇后娘娘的宫殿。
穿过一个小走廊，来到了宫殿的大门前。
苏九九一进门，识相的没有四处乱瞄。
约莫走到大殿中间，“噗咚”一声跪下。
书香则是看着自家姑娘，她做啥自己就做啥。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九九学着看过的古戏剧，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
“过来，让本宫瞧瞧。”温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
苏九九微微抬头，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色宫装的女人坐在中间，头上是一支彰显身份的凤簪。
皇后林洁璇，今年四十岁。
进宫之后一直不得宠，因着服侍太后娘娘很用心，4年后被封为继后。
可笑的是，她被封为继后才终于怀上了孩子。
然而，她的儿子，出生时被稳婆误伤，以后怕是再不能有子嗣后代。
苏九九走上前，终于看清皇后的相貌。
虽然化了妆，但还是能看到，她皮肤底子很一般，眼睛周围有较重的鱼尾纹。
“皇后娘娘”苏九九没有继续说话，哽咽低着头。
她本想说“节哀顺便。”
可又怕皇后突然跳起来说“我相信我儿子没有死！”
她索性啥也不说，装着伤心一些。
苏九九暗暗庆幸，刚才提前做了准备，进来之前努力没有眨眼。
人在不习惯的情况下，坚持一分钟不眨眼，眼睛就会发红，甚至流泪。
这个，或许也是很多戏剧中哭戏的手法。
看着苏九九一直不敢看自己，皇后有几分不悦，说道：“抬起头来。”
苏九九抬头。
林皇后看到她眼泪在眼中打转，立马就心软了。
忽而想起，她往后的人生该会很悲惨，就不忍心训她。
心中苦涩，嘴上也只喃喃自语：“终究是没有福气的孩子。”
苏九九：不敢不敢，跟你们皇家扯上关系，就算你儿子没死，也真不敢说幸福。
半晌，皇后又道“你也别太伤心，晏儿怕是已经怕是已经去了”
说到这里，哽咽着几乎无法说话。
抽泣了半晌，终于平复了一些。
又道“今日，传回了晏儿半个月前的绝笔信。
他，他说不想连累无辜，他说，他放过你。”
说完，林皇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这个明明很伤心，却隐忍着不哭出声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心疼。
苏九九看着，眼圈不自觉地红了，这次是真的，是真的为皇后难过。
这个时候的林皇后，也只是一个思念孩子的母亲。
“皇后娘娘， 不可如此伤心，您要注意凤体。”金嬷嬷上前安慰。
“皇后娘娘，请问找到榮王殿下了吗？”苏九九道。
皇后一愣：“你，你说什么？”暂时止住了哽咽。
“臣女以为，大家都说榮王殿下战死沙场了，那榮王殿下的遗体，是否回来了？
若是没有见到，那说不定只是讹传。咱们只要没见到榮王殿下遗体，就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苏九九语速很快，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言下之意，就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后倒是没想到她这样说。
是啊，她还没见到遗体，她不应该那么早就自乱阵脚的。
可是
早上的绝笔信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她收到了一封晏儿的信。
信上说，他被偷袭了，怕是时日无多，要交代一下后事，先是让母后和妹妹不要伤心，还说人终有一死。
最后交代了赐婚给他的苏九九，说不忍心她年纪轻轻就被自己耽误了。
嘱托母后定要想办法解除婚约，还说这样自己九泉之下也瞑目。
但看最后写的日期，是半个月前，掐日子算，就是上次大战那时。
皇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伤心，还是该信苏九九的。
这样想着，皇后双眼也渐渐清明了。
“好孩子，难得，难得你相信他还活着。”
皇后不敢抱太大希望，觉得只是苏九九对儿子太痴情，不肯接受事实。
又将苏九九叫到了跟前来，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看了眼身边的金嬷嬷，示意她将那封信拿出来。
突然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躁动。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一个宫女边喊边往里面跑。
“何事慌张。”皇后娘娘一颗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以为是儿子的遗体运回来了。
“是十三公主”皇后听到十三公主，刚才的担心终于一扫而空。
然而，宫女下一刻的话，让她的心情直接坠入谷底。
“十三公主方才在后花园玩，磕到了石块肚子，肚子”宫女磕磕巴巴不敢继续往下说。
林皇后一把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形象，更顾不得还在旁边的苏九九，直接就往外冲出去。
她的晏儿已经没了，她的灵儿不能再有事
“灵儿，灵儿”
金嬷嬷立马跟上。
苏九九问了刚才来回话的宫女，才知道是十三公主萧芳灵失足摔倒。
似乎是说磕到了石块，肚子被划破了。
其实丫鬟没敢说实话，肠子都流出来了一些。
那个样子，真的很惨
她是十三公主的宫女之一，现在已经打算准备后事，为公主陪葬了。
苏九九听到十三公主划破了肚子，心想可能伤得不轻。
当即决定跟着宫女去看。
到了十三公主的宫里，外面跪了一批宫女太监，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苏九九跟着宫女进入后殿。
后殿的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小女孩，肚子上不断有血涌出来，巴掌大的小脸痛苦地扭曲着。
太医在旁边束手无策，看着流出来的几节肠子，要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皇后泪流满面站在旁边。
终于，其中一个太医想用手将肠子先装回去。
没办法，想要治这个， 肯定要先把肠子装回去。
苏九九刚到，就看见太医伸手，立马吓了一跳。
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呵斥一声：“住手。”
伸手的太医一愣，双手僵在原地。
皇后娘娘看到是苏九九，眼中闪过不解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