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人
迟妈妈擦药的手一顿，过了半晌才开口：
“鱼儿，你还是介意自己的身世是吗？如果你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我不会拦你”
迟鱼越听越不对劲，她只是深夜网抑云一下，怎么阿娘比自己还会畅想。
“阿娘，你说什么呢。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阿娘，只有你一个家人，哪儿还有什么其它父母？我只是觉得阿娘对我太好了，怕自己配不上阿娘对我这么重的感情。”
迟妈妈心疼的抱住迟鱼，不停的抚她的背：“胡说。阿娘这辈子何尝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只有你一个家人呢？阿娘也怕鱼儿有一天会离开阿娘呀。”
“鱼儿都不知道阿娘原来这么离不开我啊，那等我出嫁的时候，一定将阿娘也带上。让阿娘免受相思之苦。”
迟妈妈知道迟鱼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不害臊，你看看哪户女儿家会像你一样张口闭口说什么出嫁。”迟妈妈伸出食指狠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迟家的啊。”
迟妈妈被迟鱼哄得笑了起来。
“阿娘，你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儿陪我睡吧。”迟鱼拉着迟妈妈的衣袖撒娇道。
迟妈妈依了她，二人宽衣上床。
上床后迟鱼还不停和迟妈妈聊天，知道三更后房间才恢复安静。
第二日一早迟妈妈起床去厨房做早膳，却发现顾渊早早便做好了。
“阿渊，你现在虽然能下床走路了，但还是需要多休息。不要太劳累，这些事让我们来就好。”
“多谢妈妈好意，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如果能帮到你们我也算住的心安了。”
听到他都这么讲了，迟妈妈也不再多说，只夸他饭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鱼儿还在赖床，我去叫她。”
迟妈妈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厨房。
这个顾渊长得好，有学识，懂礼貌，现在就连庖食也会。鱼儿这个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这么好的女婿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鱼儿，快醒醒，日上三竿了。”
“好，起了，起了。”池鱼嘴上虽然这么讲，但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迟妈妈让杏儿直接用湿帕子给她洗把脸，迟鱼打了个激灵。
“怎么这么凉？”
“还好意思问，原本是热帕子，等你起床一盆水都等凉了。人家阿渊早早起床给我们做了一桌早膳，再看看你。快起。”
迟鱼认命般起床穿衣，原来“别人家的孩子”哪个时代都有。
迟鱼来到饭厅，看着桌上的菜，顿时胃口大开，顾渊的好手艺她是见识过，只是自从他受伤后便不再给自己做饭了。今天终于又可以吃到了。
“嗯，公子，你要是不考科举应该去做厨子。你做的饭，比城西酒楼做的还好吃。”八十嘴里含糊不清道。
“公子，说起来你这手厨艺是在哪儿学的，你们读书人不是一般不下厨吗？”
“我阿娘。”
众人闻言停下动作看向，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动筷，但是气氛一下变得诡异。
迟鱼为了打破这种气氛，便换了个话题：
“顾渊，你记得帮我给新店取名啊，开春我的化妆品店恐怕就要开业了。”
“这么快？”
“可不是，开春后名门贵女都会争相办春宴，普通人家也会约上三五好友出门踏青。这时可就是大家比美的时候了，你说我能不抓住这个商机吗？”
顾渊点点头表示赞同：“好，过两日想好了便告诉你。”
早膳后迟妈妈带众人去福灵寺上香。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脚。
“阿渊，你若受不住便在山脚等我们，诚心到了即可。”
“对，我帮你烧，想必佛祖不会怪罪于你。”迟鱼贴心道。
“不用，我受的住。何况我还想去给父母供奉两盏长明灯。”
“好吧，那你实在受不了就让八十背你。”
顾渊笑着看向她，点头表示同意。
今天上香的人真多，迟鱼排了好长的队才走到佛像跟前。她原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重生这种离奇的事她都经历了，所以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迟鱼毕恭毕敬的上完香后，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众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被人群冲散了。
她便围着大殿找，迟鱼发现大殿的角落仿佛有什么动静，她原本想悄悄走过去，不过还是被人警觉。
“别打我，别打我”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双手抱着头，只能凭声音分辨出男女，她手里拿着一个吃剩的白馒头。迟鱼猜想这应该是她刚偷来的贡品。
“别怕，我不打你。”
迟鱼想伸手扶起她，谁料她像看见鬼一般，拼命往后躲，直到避无可避。
“芳莲？”
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迟鱼身后。
“芳莲？”迟鱼仔细打量起眼前人来。没想到她居然又做回了乞丐，当真是造化弄人。
迟妈妈和顾渊也找到了迟鱼，迟鱼对她可没好印象，觉得她有今日是自作孽，迟鱼挽着迟妈妈转身就要离开。
迟妈妈却不动，她长长叹了口气，取下荷包扔给芳莲。
“自己去谋条生路吧。”
说完便随迟鱼离开。
身后的芳莲捡起荷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阿娘，对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我们干嘛还要心存善念？”
“她虽然在我们最难的时候选择离开，但是也不能抹灭她的付出。何况她也是阿娘自小养大的孩子，看见她如今这个样子，多少还是有点不忍心。罢了，今日便当做了个了断吧。”
众人下山准备回家，发现山脚下来往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鱼儿，你陪阿渊回书院给山长夫妇上柱香，记得把八十带上。我和杏儿在这儿喝完茶，等路通了便回栖凤楼。马车上还有一份香蜡纸钱，那是我给山长夫妇准备的。”
说完吩咐杏儿去马车上取了个篮子回来。
顾渊感动的朝迟妈妈行了一礼，说代表自己的父母感谢她。
迟妈妈挥手让三人赶紧走。
三人到路口租了三匹马，快马加鞭回了书院。
迟鱼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依旧心有余悸，所以她不停的往四周偷瞄，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放心吧，经历上一次的失败后，他们不会再贸然行动了。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你跟我上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对顾渊的话深信不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颜值即正义？
迟鱼像上一次一样，上完香后贴心的离他两丈远，临走时还拉走了八十。给他们一家三口一点独处的时间。
顾渊没耽搁太久，很快便来寻他们。
“走吧。”
三人骑马慢悠悠地走着，迟鱼走了很远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次是因为都放大家回家了，下次一定要多带点人再上山。不过还好，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倒霉，至少平安下山了。”
迟鱼刚说完便听到树林里传来什么声音。她拉动马缰走到顾渊旁边，悄悄问：“顾渊”
顾渊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吓得她连忙闭上嘴。
二人身后的八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长剑，没想到它这么快便要出鞘了。
“我们先”走这个字还没说出口，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一旁摔到迟鱼的马前，马儿被吓得长长嘶鸣了一声。
这一声惊动了追杀男子的黑衣人，顾渊看了一眼迟鱼，发现她脸都吓白了。他连忙下马将男子扔在马背上，随后自己上马，用力挥了一鞭，扬长而去。
迟鱼和八十见状也顾不得其它，挥鞭拼命往前跑。
三人将男子带回栖凤楼时差点将迟妈妈吓死。
“天爷呀，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上香吗？怎么捡回个“血人”？要报官吗？”
“阿娘，先找陆大夫过来看看吧。不然人死在这儿就不好交代了。”
迟妈妈连连点头，吩咐八十出门去请陆大夫。
陆大夫想着今天是年初一，众人都忌讳今日看医。于是拿出珍藏的美酒，然后在街头买了烤鸡，想着好好享受一番。
结果美酒还没送进嘴里，门口就响起了叩门声。
他一听又是栖凤楼，心想，这些人怎么回事，难道这几个月大家都轮着生病？
等他到了一看，好家伙，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了，这次见血了。初一见血不吉利，不吉利。
陆大夫遣退众人只留八十在屋内帮忙。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陆大夫出来了，他递给迟妈妈两张纸条，一张是药方和用药的注意事项。
另一张上写着：“若熬过今晚便可安然无恙，若熬不过，便只能给他准备棺材了。”
迟妈妈让八十送陆大夫回去，顺便去抓药回来。
迟鱼主动请缨揽下了照顾男子的重任。迟妈妈不知道迟鱼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又看上了这个“血人”？迟妈妈往床上一瞧，嗯，洗干净了的确也蛮英俊。
但迟鱼毕竟是女子，此举多少有点不妥。不过迟鱼一再坚持迟妈妈拗不过便也应允了。只是嘱咐她上药这些事必须由八十来做，她作为女孩子万不可伤了名节。
迟鱼表示知道了。
她送走迟妈妈后，怎么感觉房间这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