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跟姑走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会哭什么？
萧屠屠过去开门。
就看见萧建锋站在门口，看见萧屠屠先是松了一口气，再透过空隙看见那碗里的蚂蚁蛋还在，立即扑过来抱住萧屠屠的腿，脸扑在萧屠屠的肚子上，“姑~你吃东西好不好？”
萧屠屠些许有些莫名，不太理解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吃过了吗？
萧屠屠就看向站在隔壁房间门口的萧建强，小伙子眼睛还通红着。
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萧建强对自己姑姑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哑着嗓子解释，“小锋中午见姑不吃蚂蚁蛋，又喝不进去汤，也不吃汤中的叶子，所以以为姑要死了。”
见萧屠屠还是没太明白的样子，萧建强又解释，“爷爷去的时候，就是不吃东西，也不喝水。”
声音里的微颤，不仔细都听不出来。
“吴庆国的奶奶也是把吃的留给他们兄弟，把自己饿死了。姑，我们都吃好不好，别饿死。呜呜，不要姑饿死~”
萧建锋的声音，带着哭意，还有些闷。
腹部薄薄的衣料，传来湿烫的热意。
萧屠屠眼睛有些酸涩。
857都哭了，“呜呜，宿主，你看多好的侄子，要不你就吃了吧！反正也是蛋白质。”
萧屠屠：闭嘴！你要是这么有爱心，要不先把空间给我？
857秒怂！
这边几人的动静，招来了常桂菊三人。
三人都红着眼睛。
常桂菊之前还有些犹豫，此时看见哭成一团的孙子孙女，又听见此起彼伏的“咕噜噜”，叹了口气，心中下了决定，去一趟吧，说不定还有自己运气好，不会被抓住，如果被抓……也就这样了，都是死而已。
常桂菊擦了一把眼睛，转身走到自己屋里，去拿些钱和粮票，准备去黑市上冒险走一趟。
以前的常桂菊也想过去黑市，只不过她听说了黑市上的粮食，不多还贵。
家里的这些钱和票，买了黑市的粮食，也不能长久，而且黑市抓得严，如果被抓了，东西和钱都要被没收，人也会被带走。
常桂菊不怕死，但是她怕她万一不在了，这些孩子就都活不成了，而且一旦被抓，儿子的名声……每个月的钱和粮不说，这些孩子将来也抬不起头！
所以才一直没有去，好几次都走到黑市附近了，一想到家里的五个孩子，还是回来了。
至少她活着每月还能领二儿子牺牲，国家补贴给她的六块养老钱和十四斤粮票。
只是如今也没路可走了。有钱有票，她也买不到够吃的粮食。
萧屠屠看着老太太略有些悲壮的背影，“857，老太太想干什么？”
857也不知道，所以没回答宿主。
萧建强大些，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抹了一下眼泪，跟着老太太进了老太太的屋，“奶，要去就是我去吧！家里不能没有大人。”
老太太坚定的摇摇头，“你留在家里，奶自己去！”
常桂菊想都不想，就拒绝，自己毕竟活了这么久，又是个老家伙，如果有机会，撒泼打滚还是哭爹喊娘的，总是能想出来些办法。
再不济，活了这么多年了，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大强子才十三岁，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只要能熬过去，留在家里总还有一线生机，去了可就不一定了。
“奶，我跑的快，要是碰上，我可以跑……”
萧建强并不放弃，之前奶一直没有去黑市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如今奶决定要去，他自然不会让奶去冒险。
常桂菊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所以任凭萧建强怎么说，都一直摇头。
因为说话费力气，到最后，常桂菊干脆不说话了，拿着破手绢卷好的钱和票，一言不发的从自己屋往外走。
萧建强就在常桂菊后面跟着，并不放弃劝说。
萧跃英和萧建刚两个小的知道奶要去黑市，见大哥这样，都有些害怕，但是也听懂了黑市危险，所以也都走上前去拖着老太太，不让人去。
小锋看了看小姑，又看了看奶，手松了松，又紧了紧，知道是自己闯祸了，“姑，你吃东西，不让奶去了好不好？”
萧屠屠嘴中还留有刚才巧克力的微苦齁甜，还泛着酸，伸手摸了摸小锋枯黄毛糙的头发，“嗯，姑知道了。姑去劝你奶。”
然后示意小萝卜头松手。
小锋闻言立即松手。
常桂菊被三个孩子拖着一时半会倒也没挣脱，手中卷着钱的手绢，还没来得及藏好，忽然间就感觉到手中卷着钱的手绢，被人抽走了。
常桂菊连忙抬头，就看见是自己小闺女，这才松了一口气，“屠屠，这钱是要去买粮食的，你给娘。”
萧屠屠点头，把钱装进自己口袋，又拿过老太太手里的头巾，“嗯，我知道，娘想买什么粮食？多少钱合适？”
常桂菊一愣，“不是去供销社和粮站，你去不了。”
以前小闺女是去过供销社和粮站，但是黑市毕竟不是正常地方，小闺女这样是去不了的。
“去黑市，我知道，娘你就说多少钱合适就行。”
萧屠屠听老太太这么说的意思，以前原身是去粮站和供销社买过粮的。
老太太感觉自己这小闺女这会可能是正常了，“黑市粮食要比粮站和供销社贵，具体多少娘也不知道，这要去看看。只不过你不能去。”
萧屠屠明白了，虽然现在的她不知道粮站和供销社的粮什么价，但是老太太也不知道黑市的具体价格，估计看市场再判断，朝着萧建强挥手，“大强子跟姑走。”
萧建强这会已经明白了，姑这是正常了，稍微一犹豫，就立即松开抓着老太太的手，姑疯的时候力气大，但是不疯的时候，跑的也快。“奶，我跟姑去。”
老太太哪能让两个孩子去，着急的就要拦人，但是又不敢大声说话，害怕隔墙有耳，连忙摆脱两个小的要去追。
萧屠屠已经快到大门口了，听见后面的动静，“小锋，你们三看好你奶。”
三个小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听姑的，一时间倒是没人去拦老太太，毕竟他们不想老太太去，也不想姑和大哥去。
萧屠屠没听见动静，就转头看向三小的，然后对着小锋威胁，“小锋你要是拦不住你奶，姑就不吃东西。”
萧屠屠在心里唾弃自己不要脸，威胁小孩！
小锋闻言哪还顾得了其他，连忙过去死死抱住常桂菊，“奶，你听姑的，不然姑不吃东西要饿死的。”
萧跃英和萧建刚原本有些六神无主，听见弟弟这么说，立即跑过去抱住常桂菊，爹娘、爷都不在了，他们不想姑姑也不在。
常桂菊再饿，再没力气，也不会让三个小的给拦住，只不过三个小的抱的死紧，她又怕伤到三个小的，投鼠忌器，所以一时间倒是被拖住了。
萧屠屠见状，立即取下挂着的锁，打开大门，两步跨出院门。
机灵的萧建强立即跟了出来，为了防止老太太一会追出来，把门从外面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