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献祭之后

    原本应该是繁花绿草茂盛生长的山峦，现在却是一片光秃秃，别说是树，就连矮小的花草都不见得有几株，这景象，像极了环境恶劣、植物无法生长的荒地。

    将兰霄皮肤灼痛的阳光却彰显着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很恶劣，事实也是如此，脚下不是很坚硬，甚至不需要用多大力气就能轻易揉碎的泥土说明这里并不干旱，可附近的山峦确实一片光秃秃的。

    这就是生命之树衰竭的后果吗？万物凋零，世间失去生机，如果生命之树消失，只怕是这整个世界都会崩塌的吧？那我还真是做了件大好事，这样，他们会原谅的隐瞒吗？

    拨弄着身旁仅有不多的绿草，感受着它们尽力散发着的生机与活力，兰霄又将视线投向了头顶的生命之树。

    就算是秋天来临，果子丰收之后的树木，一年的成果被农人们带回了家，它身上的树叶慢慢变黄、掉落，然后腐败，将养分通过泥土还给大地，它正静静等待着生命的终结，等着下一次的新生。

    一朵花的凋零，是另一朵花的绽放。

    这时，无涯那边也迎来了转机，慢慢的，他和陆沉相互配合，说的对方哑口无言，然后，在半个小时的真相公开后，第三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愿意帮助无涯制住这谋害生命之树的犯人。

    而后，兰霄听见了无涯的声音响起：

    “兰霄，现在到你了！”

    一听见无涯这话，被人制服在地的洛迦双眼猛地瞪大，呆呆地看着兰霄现形，想起了隐族的秘法：

    以我之命，予你新生。

    它的代价是献祭之人的全部生命，这是一命换一命的禁术！

    兰霄坐了许久，腿有些麻了，活动了几下才缓缓起身，走出树荫的遮蔽，将整个身躯都暴露在散落的阳光中，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兰霄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一把黧色的三角短匕从双手的缝隙中出现。

    看着那把尖锐的匕首刀柄处散发出来的比阳光还要耀眼的金色光芒，一股恐惧感涌上了无涯的心头：

    心好慌，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只在听到陆沉说兰霄被他们怀疑的时候才出现过，可是现在······

    看了眼出发前兰霄给自己的瓶子，里面装着兰霄的血，不，应该说是隐族圣女的圣血，瓶口系着一片隐族特有的身份灵羽，可此时无涯越看越觉得这灵羽很眼熟，就好像是······

    “兰霄的圣女灵羽！”

    一旁的陆沉说出了无涯埋藏在心底的想法，一同牵连出来的，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是隐族圣女的圣女灵羽。”

    无涯已经听不见陆沉的声音了，只是和洛迦一样，呆呆的望着漂浮到半空中的兰霄。

    一个长者见到兰霄脚下的法阵觉得很是眼熟，想了许久才想起了这是什么：

    “这是灵族千年之前使用过的献祭阵法，没想到现如今还能有幸看到！”

    其他人后知后觉：

    “什么？献祭？灵族自从归隐之后不是把这列为禁术了吗？怎么还有人会？”

    “兰霄是隐族这一代的圣女，自然是有资格接触的。”

    “她就是隐族圣女，没想到隐族竟然还藏了这么大一个法宝。”

    “难怪隐族这次没有介入，原来是派圣女来了。”

    这群人和兰霄的交情不深，甚至其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兰霄是谁，所以他们即使知道献祭的代价，也只是感叹隐族的大无畏，并不会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即将逝去的生命感到悲伤。

    可能，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一个生命的逝去，爱你的人会伤心，甚至悲痛欲绝，而其他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是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稀松平常，更有甚者，只当是听了个笑话，一笑而过。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兰霄的献祭完成，身体如同受到撞击的瓷娃娃一般四分五裂，化作了碎片，然后化作一道光芒飞入了匕首中，生命之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命的光芒，以生命之树为中心，四周迅速长出了花草树木，时间恢复了生机，而匕首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无涯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手中的瓶子，瓶口的灵羽突然自己解开，飞向了天际，而无涯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变故，只是呆呆地看着瓶内鲜红的液体，不一会儿，眼中恢复了神采，陆沉看着无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跟着走了，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与此同时，隐界之中隐族的村寨解除了结界，九黎堂的石桌之上长出了一棵粗壮的通天巨树，姜妈妈抬手抚上树干，树干之中可见一个蜷缩的女婴，她的脖子上挂着的赫然是飞走的圣女灵羽。

    牛姐姐站在亭上宣布着：

    “隐族的各位，我们的新圣女诞生了，前任圣女为我们争取到了外界的尊敬，灵族的所有族人可以重新出世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在欢呼，没有人为兰霄的逝去感到悲伤，因为灵族是信奉转世轮回的上古种族，他们相信，终有一天，会和兰霄在轮回中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