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褚嫣咬着止血棉球美目含嗔的瞪了他一眼。
【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还要观察一会儿。”然后林季屿又跟她说了下护理事项。
她躺在牙科椅上觉得自己很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浑身的不自在。
【我可以不躺在这里被观察吗？】
林季屿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你不用那么拘谨。”
褚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挺直腰板扬者下巴。
【我没有拘谨，就是刚拔了牙不太适应！！】
“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你很害怕来着。”
他很能理解, 褚嫣对于医院医生的恐惧，就像是他对于黑暗的恐惧，都是童年记忆里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
【有你在, 会好很多。】
她将手机举到林季屿面前的时候，看着他面容上的微动。
如果是用说的方式，这句话她还真说不出口。
林季屿俯身看着她, 清亮亮的眸子里盛着她的身影, “那以后我陪你来医院。”
“当然我希望你不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
半个多小时过后，林季屿让她吐掉止血棉球的时候，褚嫣眨眨眼睛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确定可以吐了吗？不会发生很血腥的场面吧？】
林季屿耐心的解释道：“不会的, 一般咬住三四十分钟就可以了, 你的凝血能力不差，没事的。”
她将咬了半个小时的棉球吐掉，看着上面红色的血迹眼皮一跳。
“张嘴让我看看。”林季屿拿着口镜探了探伤口, “可以了，虽然现在血止住了，但也不排除渗血，你若是看到口腔里轻微的出血，不要害怕，注意不要舔伤口，两个小时后才可以喝水吃东西, 吃东西也要选择一些便于咀嚼的，还有今天不可以刷牙，明天开始才可以。[1]”
杨贞绮和小叶进来的时候，褚嫣的脸已经微微泛肿，她将头发散下来，带上一早就准备好的口罩。
虽然棉球吐掉了，但她还是感觉说话会牵动伤口，所幸继续打字。
【外面没有狗仔吧？】
杨贞绮无奈的说：“本来是没有的，但昨天有狗仔在你家楼下蹲点，现在跟到医院来了。”
【这哪里是狗仔！这分明是狗皮膏药！】
褚嫣愤愤不平，【他们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大概是看你太红了吧。”林季屿揶揄道。
褚嫣撇撇嘴，打完字给他们看了眼，【我都一个多月没接通告了，还红什么，马上就要过气了！】
杨贞绮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不会的。”
“两周时间休息，然后有个杂志封面的拍摄，这个在本地，杂志拍完给你接触了一个综艺。”
褚嫣抬眸看着她，【什么综艺？】
“为了让你迈出转型的第一步，我给你接触了一个公益类的综艺，大概是到偏远一些的山区宣传医疗卫生的。”
“我最开始这个其实是为付棣接触的，但那边跟我说还需要一个女嘉宾，所以我就把你推上去了。”
“我本来还担心你害怕，但现在看来你拔牙都没问题了，这个综艺也没问题吧？”
褚嫣虽然经历过拔牙之后好像对医院的恐惧好转了不少，但是录医疗题材的综艺……为了转型她可以！
她点点头，给杨贞绮一个肯定的答复。
林季屿眸色一闪，两周后刚好是下个月月初，那不就是张主任跟他说的公益综艺吗？
小叶听他们聊完工作上的事情，提了下眼前的燃眉之急。
“绮姐，嫣嫣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啊？”
褚嫣看了看林季屿，【上次林医生给指的路很完美的避开了狗仔，要不我们今天还从那边走？】
“行。”杨贞绮想了一想可行度，“上次那么多狗仔蹲你没蹲到，我主要是担心他们这次会将出入口围的更仔细。”
“那就加一层伪装。”杨贞绮视线落在林季屿的白大褂上。
他明白的拿来一件白大褂套在她的身上，伸手将她挂在耳朵上的黑色口罩取了下来，然后换成了浅蓝色的医用外科口罩。
“有小皮筋吗？”林季屿觉得她的伪装还是有点漏洞，毕竟一般医生上班为了方便和让患者放心，基本都会梳个马尾或者盘起来，她这么精致的卷发看起来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嗯嗯。”褚嫣将手上的小皮筋递给林季屿，黑色的皮筋上带着一颗小荔枝的装饰，看起来很可爱。
林季屿很熟练的给她扎了个马尾，上下打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就给她盘了一个丸子头。
他这熟练的程度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
杨贞绮惊诧道：“没想到你竟然会给女生梳头发。”
“小时候给妹妹扎过辫子，练多了就会了。”林季屿解释道。
褚嫣愣在原处，她似乎能感受到林季屿温热的指腹划过她头皮的感觉，不断地刺激她大脑皮层的神经。
林季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还是带你从牙科小门走出去，要是没见到狗仔你就把白大褂还给我，要是见到了就装做医生。”
“嗯。”褚嫣点了点头。
一行人将褚嫣围在中间，林季屿让褚嫣握着手腕扶着她向前走。
褚嫣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好，小叶和杨贞绮还在这里，他们两个是不是表现的有点亲密？
【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被喜欢的人牵着手依靠着，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到小门的时候，小叶打头阵的出去探了一探，“安全，没有人埋伏。”
褚嫣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抬手示意赶紧出去。
小叶站在门外，杨贞绮也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褚嫣留在最后面跟林季屿摆摆手，转头出去的时候就听道一道亢奋的男声。
“褚嫣的助理在这里！”
褚嫣被吓得浑身一激灵，迈出去的脚步赶紧收了回来，小叶和杨贞绮也赶紧钻了回来。
她下意识的钻到林季屿的怀里，将脑袋埋在他的身前，不想面对这一切。
小叶被狗仔们围的团团转，“叶助理，褚老师是不是来医院就医了？”
听狗子们一窝蜂的上来，其实只是认出来小叶，并没有认出她来。
她就专心致志的抱住林季屿，双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脸埋得严丝合缝，额头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给呼吸流出一点的通风口。
就像是一对上班时间摸鱼谈恋爱的医生小情侣。
狗仔们满心思都在小叶和杨贞绮身上，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
伪装的十分成功！
见闻风而至的狗仔数量越来越多，想必他们之间通了气，堵在别的出口的狗仔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调虎离山，那现在他们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杨贞绮也跟着进去解围，造成褚嫣还在医院里的假象，眼神示意林季屿带她赶紧走。
因为褚嫣的脑袋埋在他的身前看不清楚路，林季屿就慢慢的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带着她逃离众人的视线。
他们走到诊室旁边的时候，已经是狗仔们的视线盲区了。
林季屿松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我们出来了。”
褚嫣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刚才我都不敢说话。】
林季屿视线落在她的左脸上，“你现在也是不敢说话的。”
褚嫣伸手就要捶他，但却被他捉住了手腕，纤细白皙的手腕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显得分外娇小。
她很不合时宜的抬眸望着他，表达着她也不太清楚的情愫。
林季屿率先败下阵来，眼神移开，“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去地下停车场，我送你回家。”
她的视线落在被握住的手腕上，脸颊微微发烫，刚才情急之下担心狗仔认出她来就将脸埋在了男人怀里，现在情况没有那么危机的时候，她感觉得刚才的动作确实有些唐突。
【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
【还有很抱歉，我不知故意的。】
“我知道。”林季屿带着她朝着电梯方向走，“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会生气。”
他半开玩笑道：“毕竟我六岁就被你看光定下来了。”
“……”
褚嫣觉得自从跟林季屿相认之后，她仿佛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
明明初相识的时候那么高冷的面对她，话都不说几句，到现在跟她说话总是带着不一样的感觉。
难道这种感觉就是……亲密关系？
电梯到负一层，因为杨贞绮和小叶还被层层包围着，也没有告诉她保姆车具体的停靠位置，换了经纪人新换的司机也还没留联系方式。
林季屿带她走到自己的车旁，将白大褂脱下来折好放在一边，也示意褚嫣将白大褂还给他。
“我先送你回去，要是下午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又补了一句，“随时都可以。”
他将手里提着的药塞给她，“要是麻药劲过了创面疼，可以吃一点止痛药或者口含冰块或者在面部进行冰敷。[2]”
褚嫣点点头。
【你几点下班？】
“大概六点半能到家。”林季屿看着红灯踩下刹车，偏头看他，“你不会想跟我团建吃个饭吧，今天你肯定是不行的。”
褚嫣委屈巴巴，【那我今天能吃饭吗？】
“能，但是只能吃半流质的东西。”
-
送她到家后，林季屿就立刻开车回了医院，小叶和杨贞绮在使出浑身解数后，被狗仔们发现这是声东击西的戏码，便也解除了包围。
褚嫣冲进卧室坐在梳妆台面前，小心翼翼的摘下口罩，看着左脸的肿胀无力的捶了捶脑袋。
果然脸肿了，她刚才还用这样的状态在林季屿面前那么久！
这可太丢脸了！
她躺平在沙发上，看着一大早夏枝给她发来的关怀信息。
【我没事，就是吓到了加上低血糖。】
【枝枝，我今天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夏枝：怎么？你去结婚了？】
【褚嫣：……】
【褚嫣：我感觉是比结婚还大的事！我拔了智齿！】
夏枝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
【千古奇谈啊！是什么让你有勇气去拔牙的呢？】
【是不是因为林医生主刀？】
褚嫣敲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嗯，你猜对了。】
【我要是不答应今天去拔牙，我感觉他会愿意提供上门/服务的。】
【夏枝：……】
【夏枝：那你赶紧跟我打个视频，我看看你现在脸肿成什么样子了？】
【褚嫣：不行，女明星的黑历史是不可以留在网络上的。】
夏枝那边沉默了一会。
【嫣嫣，你是不是喜欢上林医生了？】
褚嫣两条白皙的腿在沙发边上一晃一晃的。
【差不多吧，很有好感。】
【夏枝：！！！】
【你这是打算抛弃你的娃娃亲了吗？！】
【没有。】
【他就是娃娃亲。】
【夏枝：……？】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才跟我说！】
【褚嫣：我也才知道不久。】
【夏枝：那你快跟我说说，你们相认后是不是结婚都提上日程了？】
【褚嫣：哪有那么快！】
【夏枝：定娃娃亲算是订婚的话，你们这已经定了快二十年了，见面将结婚提上日程也不快！】
【褚嫣：……】
她脸颊发烫，没想到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会在这短短两个月时间里，身上的话题会由谈个恋爱变成结个婚。
夏枝午休结束忙着改稿子没办法摸鱼，她无聊的刷起微博来。
《晴天雨天》重新选了个日子开机，男主是乔成，女主是那个带资进组的。
不知道唐芸是怎么说服的乔成，但他能想明白走好自己的路她很欣慰。
点开评论区，因为听说原女主是她，现在临时换了人，评论区腥风血雨的，她眼皮一跳的点了返回。
再往下刷了一刷，她昨天晕倒的热搜已经降到不可见了，她的粉丝对于她最近不积极营业和公司的敷衍公关很是不满，在公司回应的那条微博下面狠狠的刷着诉求。
【《晴天雨天》那个本子女主本来是我们的嫣嫣的，娱星就这么看着我们嫣嫣受欺负，角色被抢吗？】
【希望娱星重视一下我们烟花的诉求！给嫣嫣合理安排工作！】
【嫣嫣这么久没露面没行程，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公司里高管内斗！】
【……】
临到中午的时候，她觉得腹中空空饿的厉害，但是林季屿还嘱咐了她吃半流质的食品，那不就是煮粥吗！
很简单。
她先取出适量米洗干净，然后加上适量的水，剩下的就是开火等待时间了。
按照网上说，大概要四十分钟，她就放心的扣了盖子，然后走进屋里。
大概到半个小时的时候，褚嫣闻到了淡淡的糊味，她心道不好的从房间里冲出来，果然米黏在锅底，已经变色了。
她用舌尖尝了一下，没有糊的部分也浸着糊味。
她忍痛将粥倒掉刷锅，打算重新看一下煮粥的攻略，就听到门铃的响声。
小叶端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门口，她闻了一下屋内的味道，“嫣嫣姐，什么东西糊了？”
褚嫣太久没说话，清了清嗓子还是带着哑意，“粥。”
小叶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将手里的保温盒递了过去。
“还是林医生有先见之明，让我去粥铺给你打包了一点粥。”
她进屋四处看了看，见厨房没有明火才放心下来，“嫣嫣姐，你这几天要是是在不会做饭，也可以到林医生那里蹭一蹭饭，毕竟他是你的主治医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褚嫣：“……”
“你之前不是不想让我跟他来往吗？”
“那是当初误会了林医生，他的靠谱程度是你的几倍，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小叶返回门口，“粥吃完记得将保温壶洗干净还给林医生，这还是他友情资助的。”
褚嫣抱着保温盒走到餐桌上，拧开保温盒的盖子，米香夹杂蔬菜的清香溢了出来。
很明显，这蔬菜粥比她糊了的粥好吃多了。
她掏出手机给林季屿发了条消息。
【谢谢你的粥。】
林季屿回话也很快。
【记得趁热吃。】
褚嫣盛了一小碗，小口小口舀着吃，一碗粥吃了快二十分钟，等她慢吞吞的将粥吃完，麻药也渐渐退去。
洗碗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左脸阵阵发痛，等她洗完回来的时候，疼痛没有消减反而加剧。
她找出林季屿给的要，倒了杯水咽了下去，药效起了作用，但还是有点痛。
闲着无事也不想刷手机，她双手报膝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完窗户又看门口。
等到时间临近六点的时候，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响。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但她不会做饭。
这时候小叶给她提供的思路就很对，林季屿不仅是她的主治医生还是她从小定下来的娃娃亲，蹭顿饭的情分总归还是有的。
想着上次林季屿说六点半回来接过六点多一点就到家了，她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拎着洗干净的饭盒到走廊里蹲他。
牙痛若有若无的折磨着她，再加之饿的没有力气，她站了一会儿就累了。
想着要坚持见到林季屿，不能半途而废，她将保温盒放在一边，蹲在了林季屿的门口，眼巴巴的望着电梯的动向。
这次林季屿非常准时，六点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出了电梯门。
他对上了褚嫣委屈巴巴的眼神，快走两步上前，“怎么了？”
褚嫣漫在心头不知源头的委屈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我牙疼。”
林季屿半蹲下跟她保持平视，看着她左脸微微肿起，但就算肿了脸也是好看的。
“牙不疼，牙都送给我了。”
“疼的是你的创面。”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褚嫣一瞬间有想将她拉黑的心。
“刚拔完智齿都会有点疼，过两天就好了。”男人温声安抚道，“等你伤口愈合了，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让你吃辣汤的那种。”
听到火锅褚嫣确实有点心动，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道：“只有你一个人阻止我吃辣汤，跟别人吃我都能吃的！”
林季屿很认真的望着她，“那我问你，你想我不想跟我一起吃火锅呢？”
“想。”想还是想的。
褚嫣暗恨自己没骨气。
“对了，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林季屿问道。
“保温盒还你。”褚嫣将保温盒塞到他的手里，然后恶狠狠的说，“就是想看看白天“心狠手辣”的林医生回家后会不会对我有点怜悯之心。”
“怜悯之心肯定没有。”林季屿眼尾上扬，带着狡黠的味道。
褚嫣：“……”
他顿了一下说：“都是怜爱之心。”
褚嫣呼吸一滞，仿佛幻听了一样。
妈妈呀，这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四目相对，褚嫣发觉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似乎都能看到男人面部微小的变化，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走廊里的的灯光像是追着男人一样，洒在他的身上，笼罩一层淡淡的光晕。
林季屿也难得有这样近距离观察她的机会，褚嫣午睡的时候将妆都卸了，下午牙疼的也没心情再化妆，现在就是原本的模样，他仿佛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可可爱爱的。
林季屿：“你要是创面很痛的话，一会儿我从冰箱里那点冰出来，你含一会儿。”
“好。”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晚饭还没吃吧？起来我给你做点能吃的。”
褚嫣蹲在原地没有起身，她只是看起来没有动，心里还是在努力的。
男人站起来向她伸出手，“怎么了？”
褚嫣双手环膝想动动不了，“我腿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褚嫣：腿麻了，需要爱的抱抱
林季屿：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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