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娘系统
家是避风的港湾，是疗伤的归处。
叶晖想回家，但是他不敢回家。
面对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这样残忍的事，叶晖不敢想象。
叶晖当面说的任何谎言都瞒不过他的妈妈。
他打电话给尚在农村生活的妈妈，“妈，我找到工作了，对，就是上次那家500强，今天就要报到，等忙完了再回家。”
叶晖放下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天桥的台阶上哭泣。
天桥很高，只要一念，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叶晖心动了。
他缓缓走到天桥旁的围栏上，正犹豫着要不要翻跃，一行字让他又重燃了希望。
【办证！电话：124】
搞张毕业证，自己就能和同龄人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父母不懂上网查学历真假，这张证也能让他们欣慰。
叶晖立刻拨打了这个给他的人生带来曙光的电话。
“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电话那头的人很专业。
“海城师范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200元，先交钱。”
“不会骗我吧？”
叶晖以前作为大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总是会被社会上的人欺负。
……
买切糕，一刀下去200元；
替婚纱摄影在广场拉一天的客，只给10元工钱，还要被男老板嘲笑，女老板骂；
暑假租房，网费、水电费被乱收；上个网还不能看视频，影响隔壁的打游戏，网速慢了，就要被人敲门破口大骂；
去电脑城买电脑，销售指着“赛扬”念“amd”，层层忽悠，高价买了低配电脑……
最惊心的一次是被校友叫去听宣讲会，被没收了手机，洗脑头子要把他们培养成店长，有的同学连毕业论文都不想写了，就要跟着头子干。
叶晖借尿遁走，被人尾随，他在蹲位上用手纸上写了个求救信息丢了出去，算是被好心人捡到，报警救了他。
……
电话那头办证的人说：“除了冒蓝火的加特林搞不出来，这些证太简单了！你放心！”
本着社会还是好人多的理念，叶晖选择相信，加了他的微讯，转了200元。
那人让他下午到一个垃圾桶旁边去拿他的“毕业证”。
下午，叶晖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一个垃圾桶旁捡到了一个黑袋子，里面就是那张他没有得到的“毕业证”。
那商人果然讲信用。
他拿着这张毕业证，带着些许希望去了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是人挤人，全都是和他一样的应届毕业生。
叶晖是不敢去那家他签了三方协议的世界500强公司，估计会在网上查到毕业证是假的。
他想选择一些初创小公司，期盼着能蒙混过去。
排了许久，终于排到他了，他坐在面试椅子上，递上了自己的简历。
面试官看了下他的简历，很满意、
“你的社会履历不错，看来也是个十分努力的学生，能看下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吗？”
叶晖打了一个激灵，他只弄了张毕业证，学位证给忘了！
叶晖拿出了他的毕业证，低着头，内心忐忑不已。
“没有学位证？”面试官问。
叶晖点了点头。
“我们是创业公司，做销售的话，对学位的要求不高，能问下为什么没拿到学位？”
“英语四级没过。”叶晖编了个最常见而又委屈的理由。
面试官表示理解，“我当年也是英语四级没过。”
面试官对叶晖有惺惺相惜之感。
面试官觉得叶晖不错，准备把他招了，将毕业证递给了叶晖。
他忽然感觉，这张毕业证的外壳是他摸过最薄的。
叶晖欣喜地接过毕业证，却发现面试官没有松手。
一颗汗珠从叶晖的额头流了下来。
面试官又拿回了毕业证，打开壳子仔细看了看，发现排版的字有些大小不一。
“年轻人！做人要实诚！造假的话会让你进入失信黑名单，你将在这个信息社会上寸步难行！”
面试官说得很严重，手指却不停地搓着，等待着叶晖给他一个松口的机会。
叶晖没看懂手指的意思，他害怕了，拿起毕业证，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
旁边的求职者都在嘀咕，指着叶晖说，他搞了张假证！
叶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奔跑着冲出了人才市场。
叶晖忽然想开了，学历、爱情、工作、尊严，什么都失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那就好好活着！
叶晖看着门口的电线杆上贴着很多小卡片，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有活就干！
在一堆“重金求子”和“除狐臭”广告中，一个大红色的卡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婚恋行业，挑战高薪，只要靠谱，来就行了！——“包你赚钱”公司。】
叶晖情不自禁摸了下“高薪”二字，浑身像触电了一般。
那种感觉就像飞翔在蔚蓝的天空里。
【叮！恭喜你！你的赚钱欲望达到峰值，成功触发系统！你选择的是婚恋行业！红娘系统将与你绑定！】
叶晖眼前弹出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屏。
【姓名：叶晖】
【常住地：赤夏国海城市】
【积善点：0】
【财富：-2000赤币】
【等级：lv1】
【技能：匹配之眼（关闭状态）】
叶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没想到梦想成真！
他内心惊喜：这就绑定系统了？这就有金手指了？这就时来运转要打脸某些人了？
叶晖也很疑惑：不过这红娘系统是什么鬼？我一个大男人去当红娘？我好像也不是这块料啊？
【叮！既然你诚心相问，我就慈悲回你。】
【宿主成功造就一段良缘，将有机会增加积善点，积善点每次增加不封顶，系统会按照积善点50的比例增加你的财富！】
叶晖听到“财富”二字，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做红娘的这块料！
况且不管是什么系统，宿主的目的都是要把自己做大做强！
【积善点到达一定额度，将会有额外的奖励！】
叶晖兴奋不已，这兴许是一条通往富豪的康庄大道。
叶晖撕下了红色卡片，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司所在地。
……
“小伙子！好眼光！我们这可是朝阳行业！大有可为啊！”
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拍着叶晖的肩膀说。
叶晖正填着入职申请。
“小伙子，现在老龄化严重，适婚单身男女都快3亿人了，生育率低，你从事的事业可是造福社会的！”
“婚姻是一个人的第二次新生，相当的重要，很多有钱人都是大手笔投资，包你赚得到钱！”
糖衣炮弹在叶晖耳边不断地发射着，中年男子生怕对方跑了。
“王总，有五险一金吗？”叶晖问中年男子。
王总答：“一金什么？什么是五险一金？”
“那工资呢？”
“为了让员工更有冲劲，没有底薪，谈成一单按10的提成。”
叶晖没有作声，他对于待遇感觉不公。
王总点了根烟，“小叶啊！现在人找对象要求高，婚恋馆的正式员工会在他们的客户内部进行配对。”
“但是客户数有限，就需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合适的人，必须得广撒网，人力成本很高，所以会找我们这种外包。你要理解客户的难处。”
“外包？”
“没错，你和我们公司签合同，然后公司会把你外派到婚恋馆去干活。”
叶晖明白，弄了半天自己就是公司的产品，公司就靠拉人头赚差价。
规矩是这样的：派一个人到婚恋馆那里，婚恋馆给公司500元；等那个人拉成一单，婚恋馆给20的提成到公司，公司拿10，个人拿10。
另外，如果介绍的两人最后成功结婚了，还会追加提成。
这外包公司就是靠关系空手套白狼。
“现在毕业生就业难！就问你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干！”
叶晖心想，又不是靠你们这恶心人的待遇吃饭，哥靠的是系统！
“你小子倒也爽快。”王总抽了口烟，嚼起了槟榔，“你很有潜力，我把你派到海城市最大的婚恋馆——真爱缘婚恋馆。”
“多谢王总！”
王总点了点头：这小子被卖了还这么有礼貌。
“王总，有住的地方吗？”
“小叶啊！公司为了让你们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目前不包吃住。”
叶晖想起了那个天桥，晚上估计得睡天桥下面了。
叶晖又拖着行囊，去到了真爱缘婚恋馆。
真爱缘婚恋馆占据着海城市人民广场一楼的一方大平层。
叶晖推开了玻璃门，前台的高挑美女迎接了他。
“这里是真爱缘，是您获得幸福的起点！您想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
前台的美女很热情，扭着大长腿，专门用来勾住叶晖这种单身汉的。
叶晖目不转睛地看着该看的地方，“我是‘包你赚钱’公司的。”
美女一听，坐回了位子上，顺手用一床毛毯盖住了大腿。
美女一脸鄙视地看着叶晖，“外包啊！前台有资料和临时工卡，自己领。领完后，扫楼、扫大街去。”
叶晖觉得这美女也不怎么美了，反而有些令人反胃。
他低着头领了资料和工卡，出了真爱缘的大门。
工卡的编号是9517。
资料是教叶晖如何下载“冰人不冰”app去接单。
叶晖查了下电子百科，红娘自古被称为“冰人”。
叶晖的5230还能一战，他下载好了app，登录了自己的工号，进入到了接单页面。
页面上全是寻找姻缘的男男女女。
每名客户的报价还不一样。
叶晖选了个中高等价位的客户——一个戴眼镜的肥宅。
【叮！锁定郎君！导入资料中……】
【编号：1111】
【姓名：王钊】
【年龄：27岁】
【身高：172cm】
【体重：190斤】
【生肖：狗】
【星座：水瓶座】
【职业：网络写手】
【配对难度：三星半】
【价位：3万赤币】
【任务积善点：1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