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人若作恶，天必惩之
冷不丁挨了一巴掌的柳氏，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向戴永昌。
“你疯了吗？”
“我不是疯了！我是太蠢！才会被你欺骗了这么多年！”戴永昌用力的拽住了她的手腕，怒声呵斥道，“不过是个贱婢罢了，竟敢顶着柳家嫡女的身份，嫁我为妻？谁给你的胆子！”
轰的一声！
柳氏的脑海忽然炸响了一道惊雷！
这么多年了！
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鬼使神差的，柳氏忽然想到了昨日登门拜访的安乐县主——
“一个人伪装成了另一个人，时间久了，究竟哪个人，才是她的本心呢？”
她的秘密，被发现了。
柳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这都是她的报应。
“想死？”戴永昌忽然发现柳氏想要咬舌自尽，他连忙捏住了她的下颌，冷声嘲讽道，“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这笔账，我们要算个清楚！”
县令夫人并不是真正的柳家大小姐，她不过是个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
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重磅炸弹，迅速的在整个清水县传播开来。
“听说那个柳氏从前还嫁过人！”
“真正的柳家大小姐被她害死了！”
“县令大人真的太惨了吧，他竟然被骗了这么多年！”
——
苏记面馆。
苏丁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戴夫人不是真正的戴夫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大虎哥，你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苏丁氏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大虎哥，能不能让许捕头帮着打听打听啊？”
“媳妇儿，你先别急。”苏大虎轻声劝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可是……”
“娘~”就在此时，甜丫忽然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胳膊，“我有话要跟您说。”
“怎么了？”
“娘，戴夫人便是之前故意放出流言，败坏我名声的人。”
“甜丫？”苏丁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对上了小甜丫那样平静坦然的目光，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真的是她吗？”
“嗯。”
苏丁氏的眼底划过一抹受伤，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还以为我和她是朋友，结果她却来害你？”
想不通的苏丁氏，心中五味陈杂。
“娘，她不是真正的戴夫人。”甜丫轻声说道，“您别太难过了。”
“甜丫，你能不能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清水县衙，后院柴房。
被捆绑起来了的柳氏，无力的瘫软在墙角。
房门被推响，发出了沉闷的嘎吱声。
她抬头，却瞧见了一张稚嫩青涩的脸庞。
苏家老二，那个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童生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郎。
也是安乐县主的二哥。
面对柳氏的打量，苏晨径自拉过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来做什么？”
“柳夫人不必紧张，”苏晨看着她的眼睛，轻笑了一声，“虽然你故意败坏我妹妹的名声，散播对她不利的谣言，可我不会杀了你。”
“毕竟，比起死亡，活着的人，更痛苦。就像当年被柳家陷害的章家一样，对吗？”
听到章家这两个字的时候，柳氏的目光情不自禁的闪了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从前在平乐县的西林街上有两家布庄，分别是柳家的吉祥布庄和章家的如意布庄。这两家布庄的东家，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二人祖上都是开染布坊的。”
“后来两位东家都长大了，各自娶了妻，也生了女儿。”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位柳东家故意联合其他人，将章家的布庄吞并了，甚至还联合当地的县令，给章家栽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章家全家都被关进了牢里，章老爷气绝身亡。”
“至于其他人，也都死在了牢里。”
“可谁也没料到这位章老爷有一位遗落在外的私生女，就连那位手眼通天的柳东家也不知此事。”
随着苏晨的声音越来越轻，柳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她攥紧了掌心，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少年郎，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夫人莫急，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呢。”苏晨不禁莞尔，继续说道，“那位章姑娘为了替父报仇，不惜入了奴籍，忍辱负重的章姑娘成了柳家小姐信任的大丫鬟。”
“后来柳东家替自家女儿张罗了一门好亲事，就在柳家大小姐成亲的前一天，她被人杀了，可即便如此，这场婚事，还是如期举行了。”
“夫人猜猜看，顶着柳小姐的名号嫁了人的那位姑娘，是谁？”
跪在地上的柳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眼角更是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清泪。
苏晨看着她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说来也巧，就在今日，许捕头在郊外发现了一具焦尸。”苏晨冷笑一声，将一枚平安扣扔到了柳氏的面前，“这便是那具焦尸上面的物件儿。”
看清了那枚平安扣的柳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而后嚎啕大哭！
“晴儿！娘的晴儿！”
苏晨冷眼看着她，抿唇不语。
哭了很久很久的柳氏喃喃自语道，“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柳家的大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开始，我没想杀她。”柳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那时候，我有了身孕，被大小姐发现了。”
“她一直追问我，孩子是谁的，她说她要替我做主。”
“我不想告诉她，所以在争执中，我失手推了她，她的额头撞到了桌角……”
“她死了，我很害怕。”
“有人跟我说，不必害怕，他会帮我处理好一切。”
再后来，柳氏便顶着柳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给了戴永昌。
成亲第二天，戴永昌被朝廷调去了南边的一座县城当主簿。
柳氏欣喜不已，借口要留在家中打理生意，并没有随着戴永昌一起离开；
后来她便借口要去城郊寺庙中祈福，稳稳当当的生下了一个女儿。
更重要的是，那个帮她的人还教会了她易容术。
所以她顶着柳氏的那张脸，成功的欺骗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我没想害安乐县主！”
“可是有人拐走了我的晴儿！他还用晴儿的命来威胁我！”柳氏难过的垂泪，“我……没有办法。我知道苏氏性情温婉，若我极力邀请她带安乐县主来赴宴，她一定会答应的。”
安乐县主出席了她举办的赏花宴；
小赵氏性情乖张，柳氏不过让人在她面前挑拨了几句，她便故意顶撞安乐县主。
至于小赵氏的死，柳氏也知道这都是那人的安排。
败坏安乐县主的名声只是第一步，等到流言甚嚣尘上的时候，那人便会举证——
证明安乐县主乃妖孽转世，任何得罪了她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以名声为利器，顺理成章的杀了安乐县主。
“柳夫人，人若作恶，天必惩之。”苏晨冷笑了一声，然后往她面前扔了一面铜镜，“唯有阴险小人，才会窃取别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