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
车子驶回市区的路上，老王一直问我去问了什么东西，我懒得编，想了想这些情报也没什么用，就和他说了个七七八八。
老王表情凝重，“还好我这玻璃是开过光的，那些怪物才没能伤害到你。”
“我开你个头！”我咬着牙，“对了，你这个死骗子，现在能给我讲讲我师父的事情了吧？”
没想到老王却耍起了无赖，他一摊手，笑着说道：“小兄弟，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我是真跟他不熟啊！他就偶尔来我这买点瓶瓶罐罐放那些怪药，关于他半张脸是鬼脸的事我也是听别的摊位说的。”
“合着我跟你白跑一趟？”我有些生气。
“也不是啊，至少你认识了一个美女嘛！她不是会什么塔罗牌占卜吗？你让她给你算算黄半脸去哪里了呗。”
我可从来不信什么占卜算卦的，更何况那塔罗牌是西洋人的玩意儿，还有张妍说的什么女巫，一听就很不靠谱。就算是要算卦，也得看着《易经》这些老祖宗给咱们留的东西算吧？
“哦，还有一件事啊小兄弟。”老王转了转那双猴精猴精的眼珠子，“你那个药店，去的人可不一般啊。”
“还要你说，我早觉得了，我甚至都感觉那不是人！”
老王摇摇头，“你想什么呢？你以为你那是一家鬼店，专门卖给鬼药的啊？鬼需要吃药吗？”
我愣了愣，“啥意思？你是说没有鬼咯？”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去你那拿药的，肯定不是鬼。”老王又在车里抽烟了，一股烟味弥漫开来，呛得我咳嗦。
“那些顾客都他妈的是人？”我感觉血压一下子上来了，但是这老王的话也不能全信。不过那些顾客要是都是人的话，为什么老是装神弄鬼的吓唬我呢？还有我老是出现的幻觉，不是鬼干扰了我的神经？
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老王这家伙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世界上奇妙的东西很多，你说的什么鬼也太小儿科了。有些存在，根本不是咱们能够理解的……【祂】们甚至跟咱们不是一个纬度的。”
老王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我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凝重，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有故事。
“怎么说？你接触过所谓的……【祂】们？”
“可以说接触过，但是也可以说没接触过。我早年，是个土夫子，也就是你们说的盗墓贼。”
我一猜这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是个挖人坟的，我大小得报个案把你抓了。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蹲了大牢好多年的，不是你想象中那种逍遥法外的。”
老王这么一说我才放心地听他继续讲。
那是一次很特别的行动。
老王那一年十六岁，人机灵，胆子大会说话，是他师父最喜欢的弟子。老王的师父叫通天手，道上传闻在下墓这一块只手遮天，靠着通天手的一些辨墓、下墓的能力，老王学徒时候的生活过的就十分滋润。
直到有一天，一群奇怪的人找上了他们。
这群人很奇怪，所以老王现在都还记得。他们穿着白色长袍，还戴着高高的帽子，一行人大概有五六个，其余人都带着面具站在后面不说话，只有为首的一个人没带面具，但是他面如死灰，没有生气。
时间不多了。
这是为首的白脸人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嗓音沙哑至极。
通天手和徒弟们都很疑惑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白脸人随后拿出来了一张纸，然后用手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地方。
老王当时在师父后面，依稀看出来那是一张墓穴的构造图的拓片。白脸人说道：“我只要这间屋子里的一件东西，其余的都是你们的。”
手通天皱着眉头，看图看了半天，然后说道：“看形制……是商周的，如果没被人动过里面的东西，那是油水不小。”
随后，手通天把图递了回去，“老实说，这行没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但是你们自己有人，为什么还来找我们？而且这个墓室设计的险象迭生，想必是有大凶之物，你们才来找别人分一杯羹吧？”
白脸人摇了摇头，“你的人和我的人，一起进，拿到东西，我们只要一件。”
手通天狐疑地看着白脸人，随后和他走进了一间密室，过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聊了什么，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通天召集了盘口所有的伙计和徒弟，一共五十多人，打算跟这一票。手通天后来觉得人还是不够，就又请了十几个道上的朋友，个个身怀绝技，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当时他们凑起来这个队伍，在这个圈子里还是个不小的新闻。
老王当然也在队伍里，一行人坐车一天一夜，到了外省一个山沟沟里。白脸人一伙儿很快就定位到了地点，众人齐力开挖，很快就打通了地下墓穴的通道。
“说真的，我那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师兄弟们都挺激动的，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拿点好东西。我们有个规矩，下地的时候岁数大的在前面，岁数小的在后面。一方面是岁数大的有经验，能探探机关。另一方面是岁数大的要先拿宝贝，小辈儿只能喝点汤。”
老王当时还是小辈，在队伍的后半部分，这次主要也是背着辎重和装备，负责策应的，队伍前面的消息会通过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传进来。
队伍的先锋队伍一共有十几个人，包括白面人的全部人手和手通天选出来的几个高手，所以一开始在甬道里的探索异常顺利，前方更是捷报频传。
直到队伍走到了甬道地尽头，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大殿。
“大殿里有什么？”不得不说老王很会讲故事，说到一半就停住不说了，抽了口烟，停顿了一下。
见我急不可耐，他继续说道：“神像，石头做的，还有一些石碑。”
我自觉无趣，不就是神像和石碑吗？在地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那神像……可不一般！”
老王进了殿，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得浑身冒冷汗。这地下大殿足有一个大型体育馆那么大，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一个个神像，那些神像的样貌极其奇怪：有的人面蛇身，却有四五条尾巴；有的像是佛像，有的却有四五个脑袋，本该拈花的手却拈着一个眼球；更多的神像面目狰狞可怕，还有的做着非常奇怪的动作，就像是想要逃离什么地方一样。
这些神像表情痛苦，面露疯狂，看着实在是阴森至极。
老王虽然当时岁数不大，但是也读过不少这些方面的书，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见了各种各样的石像，从来没有一个像是这些神像这么古怪的，不由得也噤若寒蝉。
“师傅说让咱们在这里歇着，他们进前面看看！”
前面传来了消息，老王他们后勤部队只能乖乖听话，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