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郊外荒村
老王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备箱，我看着他的这辆有年头的面包车，有些戏谑地说道：“我看你在鬼市卖的东西，还没这辆面包车年岁长。”
老王嘿嘿一笑：“我那些假玩意儿都是为了应付检查的，真东西我可不摆在外面放着，我在鬼市里面有家铺子的，那可是我家三代传下来的。”
我微微点头，怪不得那几个小贩子看见这家伙都是毕恭毕敬的，原来他确实是有底蕴的。
我上了他的面包车副驾驶位置上，给周正打了个电话。好在周正说已经不头疼了，那会儿一测体温，烧也退的差不多，不需要吃药了。
我这才放心，并且叮嘱他，在我回去之前，他可以晚上不用营业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我也不知道停业了会出现什么事，在印象里，师父让我出去干活，他自己就会顶上。
但是我不在铺子里，鬼知道周正这个心里没数的小伙子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干脆就歇业几天。
车子上路，先是开上了一段平坦开阔的大公路，随着两边的楼层逐渐减少变成了平房，老王的车子开始开往一些乡村小路，一晃一晃的，非常难走。
我本来就晕车，这下更是晃得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嘴里一阵发苦。同时我的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这老王不会是要把我拉到荒郊野岭处理掉吧？
不过他胆子应该不会这么大，上他车之前，我还特意留意过周围是有摄像头的，我上他的车已经被监控录了下来，量他也不敢干什么。
“王师傅，请您给我讲讲之前在鬼市到底是怎么回事呗。”我把语气压低，尽量温和地说道。
“哦，”老王双手打着方向盘，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就是你师父，前段时间突然联系我，要是最近有愣头青过来买药，那就是他的徒弟，让我帮忙带路，带到刘家阴宅那边。”
“是我师父让你这么干的？”我问道。
“对啊，我当时也好奇，但是他说这是对他接班人的考验，还给了我几百块钱酬劳，那我就干呗。”
我看着老王淡定从容的表情，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是生意人的话，可不能仅仅靠着表情来分辨。
一路无话，开着开着，天色也有点晚了，老王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我跟着老王下了车，这是一个小村子，比我老家的那个村子还要破旧。这村里的房子都是用老青砖垒起来的老房子，还有一些干脆就是石头和泥巴堆起来的。
我和老王走在村里的破路上，看着两边的房子基本上都破破烂烂的，还有一些墙壁都塌了。
“这鬼地方，你来这里收货？”我白了老王一眼，说收货我不怎么信，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呵呵，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啊。”老王轻蔑地一笑，用一种我不是很喜欢的语气说道：“看来你师父没有带你收过货，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有时候去的地方要比这可怪多了。乱坟岗的蘑菇，死人身上开的花……”
我示意老王赶紧打住，并且说道：“我既然人都来了，你总能给我讲讲我师父的下落了吧？”
老王又说道：“你急什么？咱们今晚还要在这住一晚上呢，你有胆子跟我在这住一晚再说吧！”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只能被老王牵着鼻子走。
老王左拐右拐走进了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看上去还不错，就是院子的外墙塌了，里面几间屋子看着还是很完好的。
“大娘，我们来了！”老王吆喝了一声。
我看着太阳在天边已经沉下去了半个身子，天色也变得枯黄昏暗，在这荒村之中别有一番凄凉的滋味，在这种地方住，恐怕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木门“吱哟”一声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从门里走了出来。我看着她的脚，还穿着那种所谓的“三寸金莲”，这老太太应该是有些岁数了，居然还缠足。
缠足是旧社会的一种陋习，是对女性的一种压迫。被缠足的女子相当于是残废了，走路也相当不便利，我看着老太太不太利索的身手，想去扶她一把，但是老王伸出手拦住了我。
我有点不理解地看着他，可是这家伙居然一脸意味深长地朝着我摇了摇头，我也只好作罢。
老王低声说道：“你在这里待着，哪儿都别去，我跟她进去。”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王走了进去。
这老太太不像是会用手机的人，也不知道老王是怎么联系上她的。
老王进去以后，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眼看太阳完全下山，天已经黑了，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实在是无聊。
只见远处，忽然亮起来了一些昏黄色的灯光，看来这个村子还是有人住的啊。
“大哥哥。”
我一走神，忽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小袄的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她一脸的天真和纯洁，看着让人很安心，我心里的烦躁情绪一下被安抚了下来。
“小丫头，你是住在这里的吗？”我问道。
“是呀。”小丫头点点头。
“你是这个老人家的孙女吗？”我又问。
小丫头的大眼睛朝着门看了两眼，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是呀。”
我不禁有点担心在这种地方，是否有学校能满足这个小女孩的教育问题。
“小丫头，你奶奶送你去上学了吗？”
小姑娘摇摇头，“哥哥，什么是去上学呀？”
我的心一颤，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和奶奶住在这种荒村里，听起来她奶奶压根没有让她去上学的打算。那么她的命运会怎么样呢？
虽然这个年代，有出息不一定非要上学，但是上学确实是对我们这种贫苦的人家来说，最有效的翻身机会了。
我叹了口气，人各有命吧，这事也轮不到我管。
“小丫头，你奶奶对你好不好啊？”
“很好的，很好的，奶奶有好吃的，都是第一时间给我的。”
我笑了笑，有点好奇地问道，“村子里平时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表情有些奇怪地说道：“平时有新鲜的人头，奶奶都是让我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