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怪异的周正
厕所在两个房间旁边,里面是一个座便,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周正,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我心里十分惊慌,难道周正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一开门就看见周正倒在地上的场景的准备了。
门从里面反锁住了,我一脚踢开了门。这间厕所虽然狭小,但是还有个通风窗。月光透过通风窗洒了进来,照着一个漆黑的背影。
“周正?是你吗?”我问道。
“周正,你说话!”我拍了拍这个人影的后背,周正缓缓回过头来。
他的表情吓了我一跳,他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就像是那种还没有睡醒的感觉,而且他的嘴唇干裂,像是极度缺水。
“啊,李哥,你怎么来了?”周正神情飘忽地说道。
“你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小时了!”我说的道。
“啊?我待了这么久了?”
周正踉踉跄跄地往外面走,看上去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我连忙扶住他,“周正,你去休息一下吧,是不是白天干活太累了?”
周正愣了愣,然后没精打采地说道:“可能是……李哥,我这可不是偷懒,别扣我工资。”
“行,我不扣你工资,你放心。行了,你先回去睡觉,咱们今晚上不营业了。”
“啊?不行啊,那个姐姐说要死人血,我还没给她拿……”
“姐姐?”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在监控里面,一直都只有周正在自己逛来逛去的
“对啊,就是一个妹子,长得还挺漂亮的,穿着红裙子。她说要死人血,我还在想死人血是什么药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后来稀里糊涂就来厕所里了,不知道她走没有。”
“红裙子女人?我不是跟你说了,遇到红裙子女人,不用管她吗?”
“啊……她非要我去给她拿,我跟她说了,自己去拿就行了。”
“你特么还跟她说话了?我不是说别跟任何客人说话吗?”
“李哥,抱歉啊,我实在是没忍住,她一直在说话,我感觉不搭理她两句不太好……”
我只感觉到了无语,这小子是完全不上道,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他一上来就犯了俩。
在监控里面,根本没有拍到别的东西,那红裙子女人,想必也不是凡物。我叹了口气,“小周啊,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别干了。”
周正听到这话,原本不怎么精神的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李、李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别开除我,我一定听话。”
“周正,干咱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自己作死。你即使是不作死,尚且有一堆东西来找上你。你不听我的话,我只能说你不适合干这个工作,你走吧。”
“李哥,我求您别开除我,我一定严格按照您说的做成吗?”周正的话都带着哭腔了,我知道钱对他一定很重要,但是我这也是保护他,那些禁忌都是绝对不能犯的,周正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打开手机,给周正看了那段监控。监控里的周正面对空气说了半天话,围着屋子转了一圈以后,走进了厕所。
“李哥,这……真的有红裙女人,你相信我!”周正表现的非常着急,我也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所以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那个红裙子女人根本不是人,大半夜的来咱们铺子的也不一定是什么东西!”
“那些禁忌是我的师父传给我的,你必须遵守好才能保命,要是自己作死,谁都救不了你!”
周正连连点头,我的气也消了一些。周正一而再地求情,我也只好说道:“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就行,绝对不能有下次了。”
“谢谢李哥,谢谢李哥!不过李哥,我想问一下,我既然已经开口和那个红衣女人说话了,会出什么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不过我隐约感觉,绝对不止让周正梦游一样来厕所待一个小时这么简单。
那个红裙女人想要的是死人血,难道就是要把周正搞死,然后取血吗?我不敢细想,让周正赶紧洗洗睡。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次在梦里,我梦见我回到了老家那个村子。
这是黄昏时分,整个世界都是黄色的。村口的大槐树下,二大爷正坐在那在下棋。
我上前去和二大爷打招呼,他看上去白发苍苍,已经很老了。我努力回忆着二大爷的样貌,他似乎没那么大岁数。
“小敢啊,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二大爷挪动一颗棋子,然后微微说道。
我对二大爷说道:“二大爷,我这是做梦呢。”
“哦,来,陪大爷下一局。”
我坐在了二大爷对面,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
“我吃你的炮!”
“吃你的车!”
“我吃的相!”
“将军了!”
二大爷乐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我却心不在焉的,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
忽然间,我手里的棋子一下掉在地上。
二大爷结婚很晚,在他三十的时候娶了一个外村的媳妇,但是那个媳妇卷了家里的跑了,二大爷伤心欲绝,再加上受不了村里的冷嘲热讽,在村口的大槐树上吊了。
那时候我还特别小,而且二大爷根本就没有这么苍老的时候,他在三十岁就去世了。
我吓得赶紧跳到一边,再回头一看,这漆黑的大槐树上,居然满满当当地挂着一个又一个人,他们像是吊死鬼一样伸着舌头,而二大爷就挂在前方。
“槐”这个字很有意思,一个木字旁,一个“鬼”字。
二大爷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小敢,梦啊,醒了就好了……”
我从梦里醒了过来,日上三竿,太阳照在我的脸上。
已经八点钟了。
我洗了把脸,这个梦真是太真实,太吓人了。不过鬼真的会害我们吗?二大爷只是要跟我下盘棋,虽然挂在树上的吊死鬼很可怕,但是难道不一直都是树下的人在欺负我们吗?
想到这一点,我反而有些释然了。
我敲了敲周正的门,没有应答,他应该是上班去了,也不知道他昨晚睡的怎么样。
我从早餐店买了点豆浆和油条回来,周正居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十分憔悴,浓浓的黑眼圈,嘴唇依旧是缺水状态的干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外面逃难回来。
“周正,你怎么没去上班啊?”我问道。
“李哥,我感觉好难受啊。”周正摸了摸自己的头,“你能给我开点药吗?我好像发烧了。”
我有点无奈,虽然我们这里是药店,但是基本上没什么正常人吃的药,我也不会开。
“周正,你吃点东西,回屋躺着,我出去给你买点发烧药。”
药铺老板居然要去别的药铺买药,想想也是挺搞笑的。
“谢谢李哥……对了李哥,再麻烦您个事,我们工头的电话一直没打通,您能帮我请个假吗?工地离这里不远,地址我发给您。”
“行。”我答应着。
出了门,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总感觉周正的状态绝对和那个红裙女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