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疑惑
叶辰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开口。涂墨的举止让他也颇为诧异，这个年轻人的狠厉之处实在让人忌惮。
倘若真加入天门，未必是件好事。而秦正川的求情，在他看来却成了一个将秦家势力连根拔起的契机。
毕竟藩镇势力尾大不掉，一直都是他的心头病。自己看重薛阳，除了因为他跟薛曜有某种意义上的关系，也是希望借着薛阳不断的成长将四方藩镇连根拔起。
秦家、楚家、赵家、以及齐家这几个镇守四方的国公哪个不是拥兵自重。父亲打下来的江山经历了两代人的努力，却始终解除不了这个隐患。
内忧外患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连个帮手都没有。而这，也是自己一直不肯放权的原因之一。
“世子？”秦正川见叶辰无动于衷，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当今世子身上。希望这个未来的龙国之主能够出面调停。
然而此时世子却像是吃了大便一样，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想不通答应了自己的涂墨为何不第一时间把薛阳杀了，反而对着秦战极尽羞辱。
“夏门主！宋指挥！商副盟主！”一直不曾开口的夏慎行此时出面说道：“涂墨此举无疑是在挑衅大会。”
“你三人为何也无动于衷？”
商朝先率先接话道：“太傅说的对。”
“赶紧阻止涂墨，比武较技岂能伤了性命？”
“我这就下令让他住手。”
秦正川深吸一口气后，率先离开包厢朝着擂台跑去。此时的的他，整个人脸色铁青到了能滴出水来。
一场针对薛阳的计划，因为这个叫涂墨的人彻底成了笑话不说，还让自己辛苦培养的秦战丢人又丢性命简直得不偿失。
擂台上，涂墨的殴打一直没有停过。全程注视着一切的薛阳，愈发对涂墨的身份开始怀疑起来。
他所表现出来的狠厉，完全是跟秦战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这种怀疑让他对涂墨这个人的出现，有了不安的感觉。
“薛阳……薛阳！求求你！”
秦慕妍此时早已泣不成声了，对着薛阳便是不断的哀求。此时如果还能有出面阻止涂墨的人，也只有他了。
秦战的嚣张以及自负，让她不耻有这么一个哥哥。可骨子里的亲情也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秦战如果在擂台上被活活打死，非但自己接受不了，恐怕秦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我哥他不能死……！”
“你救救他……好吗？”
面对秦慕妍的要求，薛阳在短暂的沉默后终究还是站了出来。他对秦战没有好感，甚至涂墨想做的事他也很想做。
但他对秦慕妍还是有不一样的态度，这个女人不像杜云曦姐妹那么让人讨厌，虽然在很多时候她也让自己很为难，但她的骨子里却还保持着善良。
“适可而止吧！”
“你跟秦战并无深仇大恨，何必要这般折磨他？”
“你的对手，是我。”
涂墨冷冷的看了眼薛阳后，他声如九天寒冰一样说道：“我如何做事，你无权干预。”
“非要如此吗？”薛阳无奈的问道。自己其实并不想插手此事，只是如今既然站出来就定然会管上一管。
“你已经把他羞辱的够多了。”
“再继续下去，秦家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自己的亲人想一想吧！”
涂墨怼道：“用不着你在这充圣母。”
薛阳被怼的毫无办法，骑虎难下的他只得选择出手。
“既然如此，我只能阻止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欺身上前。
涂墨抬剑便迎了上去。自己不想跟薛阳缠斗，他此番参加龙虎榜只为秦战而来。冥王殿希望他能克制自己，而那个给了他面具的人同样如此。
如今心中怨恨已经消散不少，而探查到的信息他全部告诉了那个人。剩下的事情，就是离开金陵。
于是无心恋战的涂墨在几个回合后，就轻易的败下阵来，这让薛阳顿时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涂墨将剑往地上一丢，说道：“你赢了。”
在一片议论声，他朝着擂台走了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飞奔而来的秦正川挡在了涂墨面前。
“你跟战儿有什么仇，为何要这样羞辱于他？”
涂墨面对秦正川的同时，脸色的情绪非常的平静。就如同看陌生人一样，他对着面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
“儿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秦正川不禁被问住了。儿子对他来说有重要的，也有不重要的。秦战这个儿子，自然是重要的。
屠龙会想要渗入天策军拿到指挥权，秦战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而今这个希望……似乎变得渺茫了。
涂墨见秦正川愣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儿子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吧！”
直到涂墨离开，秦正川都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无心在这个时候去考虑一个陌生人的想法，他这会儿只想知道秦战的伤势会不会影响到未来继承秦国公的爵位。
擂台之上，薛阳伫立风中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身边秦慕颜伤心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唏嘘了起来。
秦战的伤势应该很重，搞不好他这辈子就彻底废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了。
四下巡视一番，他瞥见了那个身影萧索之人离开的方向，于是便不假思索的就准备追上去拦住此人。
“薛阳……！”
一声哀求声从背后响起，薛阳飞快的脚步缓了些许。扭头看了眼此时的秦慕妍，他眼神淡漠道：“情债两消，告辞。”
自己断然是不会出手医治秦战，他能够出面阻止涂墨，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借这个机会让他能还了秦慕妍的情，便足够了。
至于秦家会不会将此事算到他头上，薛阳此时并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他只想尽快截住涂墨，消除心里的疑惑。
金陵街道上，秦墨身影萧索无比。普天之大，他发现没有一处能让自己平复心中恨意的地方。
回忆过往种种，秦墨的内心里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更加悲伤起来。他对秦战做出的报复行为换来的只有凄凉感。
不管自己做什么，母亲终究还是离他而去了。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涂墨！”
薛阳追上来，不由分说的问道：“你今天为何要输给我？”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